展皓云依旧喘着,皱了皱眉:“你怀上了怎么办?”
“我们天香苑的姑娘从小要熏绝子香的,怎么可能怀孕。”桃儿语气轻快,好像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我们这样的姑娘就是给达官贵人做玩物用的,谁家的公子老爷都不想要我们怀上他们的种啊。”
桃儿语气轻巧,展皓云却听得骤然一阵心酸。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桃儿生性这么洒脱,甚至是放荡。
她的过去太沉重,从官家贵女到妓院的人下人,如果不这么洒脱,怕是早就想不开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展皓云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临走,还不忘嘱咐值班的丫鬟把床褥新换套干净的来。
要去和宋沐风商量一番,给桃儿解毒。他心想。
桃儿并不知道展皓云这番曲折心里。她自当展皓云脾气古怪,睡完又抹不开面子,自己不知道跑哪个角落纠结了。
她换了亵衣躺下,不一会儿便打起了轻鼾。
睡梦中,依稀听到有人细细簌簌钻到自己身边,吻着她的额头。桃儿半睡半醒,轻哼:“我睡觉呢,不做了!展皓云你怎么这么烦人……”
动作的人停了停,接着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姓展的欺负你了?”
桃儿晕晕地翻了个身,接着忽然清醒过来,一睁眼扑进身边人怀里,兴奋叫道:“白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来的正是白景崇。
比起两月前最后一次见面,白景崇似乎晒黑了些,面色也显得有些憔悴,挂着隐隐可见的黑眼圈。他冲桃儿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是我对不住你。管家在摘花会后就对我飞鸽传书,说九王爷盖过了我们的价格,买走了你的初夜,然后又把你送进了开封府。我当时便想扔了生意过来找你,谁知……”
说到这里,白景崇叹了口气,英俊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无奈:“桃儿,我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且对方在暗我在明,几乎没能脱身。”
桃儿这才注意到,白景崇肩膀上依旧绑着绷带,衣领处隐约可见,额头上还有未愈合的擦伤。桃儿睁大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对白景崇说:“那你可知道开封府有人借着你的名号偷盗?那个采花贼卢月生,仿了你的信笺去偷前太傅家的御赐国宝,但是没等我们审问出什么来,他便被人杀了。这跟陷害你的可是同一伙人?”
“有可能,但我也不知道。”
白景崇摇摇头,看着桃儿,心下酸涩。
他刚刚赶回开封,不顾自己贼人的身份,硬是趁着夜色飞上墙头,潜伏进开封府,一间一间屋子摸找桃儿的踪迹。
好不容易找到了,谁成想却眼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展皓云整理着衣衫,步履匆匆离开这间偏远的侧院,接着便是丫鬟憋着笑捧着床褥进门置换。想也知道,桃儿和展皓云方才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