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进到殿中的两人脚步停了下来,因为这本是宁静的殿中被刺耳的琴声打破,关之欢与白宇镇两人互看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是琴弦断了的声音。
关之欢两人顺着声音走进,没走几步就看到阴暗处郁澈散着黑发,穿着薄薄的一层白衣半坐在琴桌上,琴桌上的古琴琴弦已经断了,郁澈的眼睛盯着断了的琴弦,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滴血,一滴滴的血滴滴落在前桌上,随着声音的发出四溅开来。
白宇镇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郁澈,倒是关之欢见此皱着眉头走上前,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郁澈说:
“你要是想他了就去见,到了京都倒是不自在了。”
郁澈听到这话,缓慢的转过脸,关之欢看着郁澈冰冷的眼神,倒是有些心惊,着实被吓了一跳,那眼神没有一丝情绪,当初李慕离开的时候,关之欢并未看到过郁澈,关之欢此刻只觉得当时的郁澈大概也莫过于此了,只是关之欢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自然也镇定自若,一边的白宇镇也是看到过郁澈如此更是知晓丝毫不惊奇。
“要不要我帮忙去送信。”关之欢轻咳一声,对郁澈说道。
“不必了。”郁澈站起身子,鲜血已经停止,黑色的长发紧贴在背上纹丝不动,“如今他倒是轻松,闭起了关。”
“可你明日就是生辰了…”关之欢这话一出,就见郁澈越来越不耐烦,知晓郁澈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心忧,但关之欢还是接着说,“不过,也许他把你的生辰忘了也说不定,如果知晓是你的生辰到了,或许就不闭关了也说不定。”
“听闻从乡里的僧人擅禅舞。”郁澈突然喝了口茶然后转头看向白宇镇说。
“没错。”白宇镇点点头,回答完像是领悟了一般,对着郁澈行礼道,“我这就去办。”
看着白宇镇离去的背影,关之欢坐到了椅子上,眼睛扫向站在窗外看着院外满地落叶的郁澈,也倒了杯茶拿了起来,茶杯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你觉没觉得白宇镇有些不一样了。”关之欢开口道。
“哪里不一样。”郁澈淡淡的回道。
“像是少了些情绪,自从李慕和你离开以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般。”关之欢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的说道。
“有什么因结什么果,他变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种下的。”郁澈依然淡淡的回答道。
“你倒是跟李慕一个口气了,连着说话都如此了。”关之欢大笑着说,“倒不如你与他一同出家得了。”关之欢这话一出,笑容便停了下来,知晓自己这话说的又戳了郁澈的伤心处,倒是轻咳了一声刚想到转移话题,却被郁澈打断了。
“我看你今日心情不错,从到了漠北以后,你没察觉你的性情也变了么。”郁澈说完冷笑一声。
郁澈这话倒是一点错都没有,到了漠北以后,因为凌海兰莫的存在,关之欢从冷漠变得有了更多的情绪,说是性情大变也是一点都没错,加上凌海兰莫就在来的路上,自然更让关之欢心中欢喜。
“毕竟漠北人豪爽,自然受些影响。”关之欢轻咳一声的说道,“说来,如果李慕不来,你打算如此跟他耗着?”
“耗着?”郁澈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我现在是跟他耗着?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仅此而已,我明知道他到了京都之后还会疏离我,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在漠北他会潜意识的与我亲近,但是在京都,太多的东西是阻碍,我明知道,却依然会因此生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哪里是疏离他,我哪里会疏离他。”
关之欢听完郁澈的话,并未说话,关之欢一直无法明白郁澈对李慕的感情,但是自从遇见凌海兰莫之后,关之欢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因此倒是再也无法轻松的劝说郁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