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这是
燕儿往四处看了看,欢喜道:殿下,这是落月山的山谷
定睛一看,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
两人竟真从山腹地宫中走了出来
秦惊羽大声欢呼,跳下石阶奔了过去。
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鸣禽间关,鲜果悬枝,原以为出来便是一番庄严肃穆的碑林之类,那想得到巍峨庙堂之后,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
但见翠谷四周高山环绕,峰峦插云,前方一条小道,应该就是出谷之路。
燕儿在旁边矮树上摘了些不知名的果子,自己先吃了几粒,没觉有异,慢慢剥开去核递给秦惊羽,果子尚未成熟,水分不多,味道也还有些涩,却正好果腹。
吃过之后,两人沿着小道径直朝前走。
走着走着就听得前方水声轰鸣,转出一片小树林,只见峭壁上有一道白瀑冲击而下,阳光照射下犹如一条大玉龙,极是壮丽,瀑布泻在一座清澈碧绿的深潭之中,与那日雷牧歌畅游的碧潭,倒有几分相似。
殿下,过潭边坐会吧。
好。
秦惊羽答应着,想到当时自己欣赏美男沐浴大饱眼福的情景,不觉扑哧一笑。
燕儿有丝不解:殿下在笑什么
秦惊羽走近潭边,掬了一捧清水喝了两口,然后拨拉着沁凉的潭水,轻笑道:我笑某人,原先还挺明朗儒雅的,结果晒成了一块黑炭,真是丑死了
燕儿也跟着蹲下来,在潭边默默洗净双手,洗完也不起身,对着一潭碧水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惊羽没听得回应,侧头看去,见得少年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肤色,不觉又生出调戏之心,伸手过去,捏住那光洁的面颊
哎,一个黑,一个白,就不能中和一下么
燕儿的低问适时响起:殿下是不是喜欢他
谁秦惊羽随意哼了一句,手指继续蹂躏着少年的脸庞。
不粗不细的眉毛,狭长俊秀的双眸,鼻梁挺直如刀削,唇瓣有点薄,却线条美好,色泽莹润,就是面色苍白了些,却白得犹如羊脂美玉,找不到半点瑕疵,这样一张脸,怎么看怎么美,秀色可餐,爱不释手啊
雷牧歌。
雷牧歌
秦惊羽松手,好笑看着他:这宫里宫外,乃至整个天京城,谁人不知长公主对他有意思,铁了心非君不嫁,这已经名草有主的男人,我疯了才会去插一脚,沾惹一身腥
燕儿语气清淡,在陈述事实:他不喜欢长公主。
这事可由不得他。秦惊羽冷笑道,皇室尊严,不容拂逆,他拒绝得了一时,拒绝不了一世。当朝驸马爷的身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容更改
燕儿摇头轻叹:雷牧歌,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哦秦惊羽笑着瞟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的,怎么,化敌为友了
燕儿不敢。燕儿眼睫垂下,低眉顺目,雷公子出自将门,身份荣耀,我只是一个小太监
秦惊羽不耐挥手:去去去,少来这一套。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清楚得很,四年来能将暗夜门的上下事务打理得一丝不乱,井井有条,在门中人缘极好,威信甚至比银翼还高,早就不是当初任人欺负的小太监了
瞧见那少年唇边淡淡的笑意,突然生出一个年头来:不知燕儿脱了衣服下水沐浴,又当是怎样一副姿容,与雷牧歌相比谁胜谁负
呸呸呸,色女,想到哪里去了
一边暗骂自己无聊,一边擦干双手站起身来:走吧走吧,我定要赶回宫中吃午膳。
又走了一阵,视野逐渐开阔,远远望见山坡平地,屋舍院落,其间隐有炊烟缭绕。
果然走出山谷了
再往身后一望,白雾弥漫,聚拢散去,竟是树影摇曳,云深不知处,再无道路踪迹。
地底奇遇,难道是一场梦
秦惊羽按下心底淡淡迷惑,长长吁了一口气:记住,回去之后,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方才之事。
是,殿下。
燕儿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去:殿下,你也累了,接下来的路,我背你走吧。
算了,我自己能行。秦惊羽瞥他一眼,眉头微皱,又道,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回去跟着银翼好好锻炼,给我练强壮了,以备不时之需
细胳膊细腿燕儿看着她大步朝前,并未跟上,只是立在原地,喃喃念着,反复回味着这一句,细胳膊细腿
不觉挽起衣袖,举臂查看,边看边是苦笑,嫌我细胳膊细腿可我是吗我是吗
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咋样,而且还很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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