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什么的,何婶没提,因为她知道,自家伯母一定不肯。
思来想去,何婶就决定攒下一笔钱来,等下回有机会,买点土特产,前去府城探望伯母一家。
“对了,这都好几天了,成志怎么还是坐不起身来?”何周氏关切的问道,“要紧不?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不要紧,不要紧。”何婶道,“那天四娘带咱们去的,可是全县最好的医馆。那儿的坐堂大夫说了,成志伤到了筋骨,至少得要十天才能够坐起身来。这都还没到十天呢,成志坐不起身来,很正常。”
何周氏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回成志是运气好,得到了四娘出手相助,往后可就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呀,可得好好劝劝成志,让他往后行事千万不要这么鲁莽了。”
说到这儿,何周氏顿了顿,忍不住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吐露了出来:“虽说主簿家的公子办事不地道,先动的手,可再怎么着,也不能把人往水里推呀!”
那伙歹徒将冯成志和他的同窗们都关押了起来。
冯成志的同窗只需出十两银子,就可以被赎出去,可到了冯成志,赎金一下子涨到了一百两银子。
妥妥的看人下菜碟!
可这是为什么呢?如此区别对待,总该有个原因的吧?
那伙歹徒给出的解释是,现如今主簿家的公子受惊加受凉,自然要找罪魁祸首算账,而这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冯成志——当日就是他将主簿家的公子推下了水。
“不是的,推人下水的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成志!”何婶愤愤道,“为这事儿,我特地问过成志,成志说他是被人阴了,做了替死鬼!”
原来,当日在一片混乱之中,冯成志亲眼看到,身旁的同窗趁着主簿家的公子不留神,从背后将他推入了河中。
那天,冯成志和他的同窗们被一并抓回了马行街。
到了那儿,那伙歹徒就审问他们,是谁暗箭伤人,推了主簿家的公子。
冯成志不想出卖同窗,就回答说没看见,不知道。
冯成志讲义气,奈何他的同窗不讲义气,就把锅扣给了他。
更糟糕的是,相比起有些寡言的冯成志,那同窗的人缘更好,其他同窗不管看没看见,都偏帮那同窗,作证说推人的是冯成志。
如此一来,冯成志百口莫辩,只得沦为了背锅侠。
“哎呀,还读书人呢,这么都这么坏?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何周氏满脸鄙夷,“尤其是那个推人下水的,真是一肚子坏水,太不是个东西了!”
闻言,何婶神色古怪,忍不住瞥了一眼前来帮忙行李的沈采薇。
沈采薇手里在帮忙打包行李,其实一直在侧耳倾听这边的八卦。
听到这儿,沈采薇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何婶的眼神。
沈采薇心念一动,立刻追问道:“那个推人下水的到底是谁?难不成……我认识他?”
何婶点了点头,据实相告:“是你四叔。”
果然,能干出这种缺德事的读书人,除了沈世贵也没谁了。
沈世贵,这只沈家的金凤凰可不是什么好鸟。
虽说他比沈正樟好一些,没有直接沾上他们二房的鲜血,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直以来都安心享用着他们二房的血汗钱,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二房的人一个好脸色。
沈采薇觉得不能这么便宜沈世贵,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于是,沈采薇回去就将此事告诉了沈采萱,让沈采萱借机拾沈世贵。
沈采萱没有辜负沈采薇的期望,当即想办法将此事捅到了主簿家的公子那儿,好让他知道,当日到底是谁推了他。
主簿家的公子受到了主簿的约束,不敢拿冯成志怎么样,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
这个时候,他“偶然”得知,自己错怪了冯成志,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沈世贵,一直以来自己都被沈世贵蒙蔽了,当即将那股子邪火全都喷向了沈世贵。
这下子,沈世贵可就倒了大霉了,隔三岔五就被人揍一顿不说,他夜宿暗娼家的事情也被爆了出来,直接被逐出了学堂,不得不滚回了老家。
这些天,沈家本就很热闹,如今又添上了沈世贵,愈发热闹了来,天天鸡飞狗跳,没有一天是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