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娴有心想要故技重施,扯住张有粮不放,奈何她与张有粮之间隔着一个沈采萱,根本无法够着张有粮。
“站住,你给我站住!”沈月娴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张有粮越走越远,都快吓尿了,朝着张有粮的背影大吼大叫。
眼见事态就要失控,严氏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她推了推身边的沈寿海。
沈寿海……不为所动,依旧傻站着。
严氏心中破口大骂,嘴上却悄声提醒道:“林家的亲事,老四的前程……”
是呀,这些事儿还指望着沈月娴呢!
这个时候,沈月娴还不能出事。
利益攸关,沈寿海终于不再明哲保身,行动了起来。
“且慢!”年过五十的沈寿海快步赶上张有粮,一把挽住他胳膊,“误会,这里面有误会!张爷,你先别忙着走,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啊!”
其实,张有粮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并不是真心要押送沈月娴回婆家,听了这话,他当即止住脚步,回过头来,满脸诧异:“误会?这里面能有什么误会?”
鬼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沈寿海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将张有粮骗回来而已。
沈寿海道:“隔墙有耳,有些事情要是让外人听去了,可就不妙了。咱们回屋说,回屋再说。”
张有粮依言回屋,沈寿海紧紧跟随。
这么跟了一路,沈寿海总算想出了一套说辞,来替沈月娴开脱。
“我二女儿介绍过来的两门亲事,一门对象是傻子,一门对象是武疯子,这种亲事,坑人,实在是太坑人了!竟然做出如此坑人的勾当,别说二房的人要打她了,就连我这个当爹的,也想要狠狠打她!”沈寿海先是痛批了沈月娴一通,随即话音一转,“只是,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或许有自己的小心思,却并非真正恶毒之人,按理,她不应该做出如此坑人的勾当来啊。所以我就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她上了别人的当,误信了别人的话,才会给娘家人介绍了那么两门亲事?”
在严氏的安抚下,狂躁的沈月娴已然冷静了许多,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没错,自个儿大可以推卸责任、死不认账嘛!
张有粮等人为何咬住自己不放?不就是因为他们获悉了那两门亲事的内情,恨上了从中牵线搭桥的自己嘛。
那两门亲事确实很坑,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但,自己完全可以推说不知情,上当受骗,误以为那两门亲事乃是千载难逢的好亲事,这才出于好心,介绍给了严氏,之后严氏又说给了二房的人听。
如此一来,张有粮等人就没有理由恨自己了,自然也就不会咬住自己不放了。
经沈寿海这么一提醒,沈月娴立刻想出了一条脱身妙计,反应不可谓不快。
其实,沈月娴颇有城府,换做平时,何须别人提醒,她自己就能够想出办法来脱身。
可这不是倒霉催的,碰上了沈采萱和张有粮么?
沈月娴差点没被这俩戏搞疯,焦头烂额,哪里还能想太多、想周全?
现如今,沈月娴冷静了下来,智商重新上线,当着众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要不是沈采萱等人早已从蒋媒婆那儿了解到了事情真相,保不齐还真就被沈月娴这个谎话给糊弄了过去。
沈采萱看破不说破,似乎真信了沈月娴的那套说辞,追问道:“你说那两门亲事是媒婆介绍给你的?哪个媒婆?你把她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我现在就找上门去,好好和她算算这笔血帐!”
说罢,沈采萱向沈采薇使了个眼色,又飞快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地面。
沈采薇会意,当即捡起地上那根门闩,用力挥了两下,狠狠道:“好个恶媒婆,竟敢如此害人!哼,我非打断她两条腿不可!”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过不能咱们来打,得由二姑出手才行。毕竟,那媒婆并没有直接骗咱们,她骗的是二姑,细论起来,二姑才是最大的受害人。要知道,咱们姐妹有惊无险,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倒是二姑,正是因为误信了那媒婆的鬼话,才会挨了今天这顿打。”沈采萱看向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沈月娴,笑吟吟道,“二姑,那媒婆把你害得这么惨,你可要狠狠打她一顿,啊不,打她好几顿才行。依我看,至少要打断她两条腿,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加把劲,顺便把她的两只手也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