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小严氏摔摔打打了老半天,眼见无法逼出二房,又气又急,急中生智,居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见小严氏一把丢掉手里的破菜刀,蹬蹬蹬几步跑到沈家大门口,略微酝酿了一下感情,就抽抽噎噎的哭了出来。
小严氏的声音很有特色——又尖又细,极具穿透力。
她这一哭,不单是一直关注着她的二房听了个一清二楚,沈家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
这个时候,沈家的男人已经下地去了,剩下的全是女人。
小严氏是什么货色,家里的男人或许不清楚,家里的女人却个个心知肚明。
大伙儿都知道,今儿个小严氏因为二房的缘故,领了一大堆活计,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她倚门痛哭,还能为啥?必定是在针对二房,想要对二房使坏。
没有沈寿山在场,严氏不必假装贤良,自然不会出去制止小严氏。
当家的严氏都没有动静,其他人更加不会有所行动,一个个的,都躲在屋子里看戏。
由于无人制止,小严氏的哭声很快就惊动了左邻右舍。
不少热心的邻居围了过来,纷纷向小严氏询问她哭泣的缘由。
小严氏虽没有大房母女那般的城府,但小聪明多少还是有些的。
别人问她,她并不立刻作答,只是一味的哭泣。
哭声哀婉,神色凄楚,啧啧,真可谓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到沈家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仅仅是邻居,就连隔了大半个村子的村民听到风声后,也跑过来瞧热闹。
值得一提的是,村东的孙婆子闻讯之后,一双小脚跑的飞快,火速杀到现场。
孙婆子是十里八乡闻名的长舌妇,最爱东家长西家短,到处搬弄是非。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有些坏事,孙婆子知道了,就意味着全村人,乃至于附近十几个村子的乡亲都将会知道。
小严氏哭哭啼啼了这么久,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把事情尽可能的闹大。
眼见孙婆子这个大杀器到了,小严氏掏出手帕,拭了拭眼泪,开始了她的婊演——
孙婆子问小严氏为什么哭,她一开始只是摇头,在孙婆子的一再追问之下,她犹豫再三,方才语焉不详的说出“实情”——家里有些人什么活儿都不干,坐享其成,以致家里其他人受苦受累,不得安生。
正如小严氏所料想的那样,一听这话,孙婆子就来劲儿了,一叠声的追问她口中的“有些人”是谁。
小严氏支吾其词,磨磨唧唧了老半天,就是不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小严氏这般做派,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来,她这是心存顾忌,不愿或不敢当众爆出“有些人”的身份。
事实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
沈家的女人都很熟悉小严氏的套路,知道她这是在酝酿大招,再过片刻,酝酿的差不多了,她就要将矛头指向二房了。
戏看到这儿,沈月婵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哟哟,先前沈采萱多威风啊!又是逼着家里立字据,又是逼着家里拿钱,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这下好了,经三婶这么一宣扬,全村人都知道二房的人偷奸耍滑,我倒要看看,从今往后,她沈采萱还威风不威风得起来了!”
沈月婵道出了严氏的心声,严氏心头大畅,感觉郁积了一上午的憋屈一下子全没了。
只是畅快过后,严氏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经你三婶这么一宣扬,二房的名声算是坏了,可二房毕竟没有从家里分出去,他们的名声坏了,多少会影响到老沈家的名声吧?”
沈月婵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会?望山村就这么大,左邻右舍都是知根知底的。乡亲们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清楚,二房不是你的亲生儿孙。都说继母难为,哪怕你掏心掏肺的对二房好,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可二房不拿你当亲人看,就是不领情,就是不服管教,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一个继母,又不好打骂他们,只好任由他们偷奸耍滑呗!乡亲们都是明理的,孰是孰非,心里有数,绝不会因为二房这个老鼠屎,就觉得咱老沈家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