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一动不动地看着瞎眼大汉,现在京城里,没几个不知道食味居是钟离殇开的,甚至很多人特意到这儿来,除了这儿的味道确实一绝外,还有就是想找个机会搭上安平候府。
这瞎眼大汉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势力的地痞无赖,敢在食味居闹事,除了真的不要命之外,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受人指使。
联想到上一次他来食味居闹事,就是受人指使,这次同样是拿人钱财的可能性更大。
可究竟是谁这样跟食味居过不去,程娇娥有些想不明白。
她来到京城才短短一个多月,交恶的人除了顾浣浣和一品居的李管事外,就没旁人了。
可这俩人,程娇娥觉得他们一没这个胆子、二想不出这种手段。
就在他们沉默僵持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仗义直言”道:
“蟑螂确实是在你们做的菜里面发现的,铁一样的事实,没得辩。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乖乖给他银子打发他走吧,这事要是真闹到衙门,闹大了,只怕对你们酒楼的名声更加不好。”
程娇娥冷笑:“谁能保证我给了他银子,他就能把嘴乖乖闭上?再说了,这只蟑螂的来历尚未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我们菜里有蟑螂,赔多少我都认了,如果这只蟑螂不是从我们酒楼里爬出来的,那一文钱也休想我给!”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劝呢?”这人颇为恨铁不成钢地一摆手,“你又怎么能证明这只蟑螂原本不在菜中?”
这个要证明,确实很难证明,但程娇娥无需证明这个,她只需证明这俩无赖确实就是来恶意挑事的就够了。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很快有了主意,平静道:“为了食味居的名声,也只好见官了,是非黑白,由县官断个清白。”
程娇娥给张掌柜使了个眼色,张掌柜会意地立马指向掺了蟑螂的菜,吩咐伙计:“把它装起来,咱们一块带到衙门去。”
见她真的要见官,瞎眼大汉有些发憷,却装出无畏的样子:“好,见官就见官!只是你们官官相护,谁能保证见了官,县官不会袒护你!?”
“你怕了?”
“蟑螂又不是我放进去的,我怕什么!”
“哦?”程娇娥再次冷笑,“如果蟑螂真的是端上来时就有的,必然是下了锅的,在热油里滚过一圈的蟑螂得熟透了,等到了衙门,我请县官拿一把刀把它切开,看看是熟还是生,如果是熟的,我就赔你三百两银子,并向你赔礼道歉。”
“可如果是生的,你又如何!”她声音骤然拔高。
瞎眼大汉心一突,暗道不听,又听程娇娥不疾不徐地说:
“若是生的,你这就属于蓄意陷害,按照天奕律法,蓄意陷害他人,最低也要挨二十大板,再吃五年牢饭!”
“不、不过就是一只死蟑螂而已,怎、怎么就、就成蓄意陷害了!”
“你心虚了?”
“没有!”
“不心虚,那你结巴什么?”程娇娥再一声冷笑,看向众人,高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