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顾家的四少爷顾明贞,他虽年轻,为人处世却已经十分圆滑。
他故作不悦地看向李管事,问:“你强拉人家xiao jie来咱们酒楼里吃饭了?”
李管事否认不了,只好道:“我见她去了食味居,食味居前两天不就已经要转让了吗,我估摸着后厨应该也走得差不多了,寻思着这位xiao jie在里头吃不着饭,才好意派人去请她的。可谁知她不识好意,直接就把咱们的伙计打了个满地找牙。”
说着那个被连英打碎牙的伙计站出来,抱屈地咧开嘴给顾明贞看,证明李管事所言非虚。
“我的伙计去旁的店里请xiao jie,确实是他们考虑不周,可他们也是为了xiao jie您着想,您不想来就罢了,何苦要打人呢?”
“请?”青韵冷笑着插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请人的还动手动脚的!”
这事儿,如果真的扯开了,说个明明白白,甭管连英打伤了多少人,都是是一品居理亏,顾明贞是知道的。
他来,不是明官断案的,说白了,就是来撑场子的。
只因来的路上,请他的伙计说,程娇娥似乎和自家人认识,才对她客气,却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下去。
“不管他们有没有动手动脚,姑娘,你纵容下人打人,就是你的不对,咱们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对不对?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他假君子道。
“哦?”程娇娥好笑地又坐回太师椅上:“这事儿,这位公子您没问明白,还是别贸然发言的话,要不是你身边的那位掌柜领着七八个大汉来,要找我算账,也不至于被我的人打得如此凄惨。”
“可你也不该……”
“不该?”顾明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娇娥打断,“按照天奕律法,平民冒犯贵族,是死罪。我给他们留了一条命,就一定很客气了。”
天奕律法上确实有这么一条,可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多的贵族?哪怕是在天子脚下,真正不可冒犯的贵族也是少之又少。
听程娇娥自称是贵族,顾明贞一惊,态度又温和许多,连忙试探问:“京中那些名门望族的xiao jie们,我差不多都认得,却瞧xiao jie您眼生得很,不知xiao jie您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千金称不上。”从怀里掏出钟离殇之前给她的安平候府的令牌,程娇娥递给青韵,青韵又拿着在顾明贞眼前晃了晃。
顾明贞一惊,刚要喊“郡主”,忽然想起,安平候膝下并无女儿,眼神不由变得古怪,语气也降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平候府上并无千金。”
“确实没有千金,我也从未说过自己是千金啊。”程娇娥淡漠一笑,“就前几天,我还去你家中,探望过你失散多年的长姐,可惜那日你不在府上,所以咱俩没有打过照面,你不认得我,也理所应当。”
她这么一说,顾明炎立马反应过来了!
他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强挤出一抹笑,不得已生硬道歉道:“手下的人无礼,惊扰到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