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牛大岗,当见到了那道身材魁梧身影后,陪同的轩辕敬意直接离去。
这是一个驻颜有术的老人,没有满头白发,只有双鬓青黑,面色红润,年龄与陈俊年龄相仿,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站在牯牛降府邸门口,一夫当关,气势雄伟。
“听闻有天上谪仙人降世临凡,轩辕大磐有失远迎!”
轩辕大磐朗声轻吟,浑厚嗓音仿佛带有音律律动,他伸出手一引,整个人融入进了天地空间,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客人,请进内一叙!”
陈俊回了一礼,目光微眯望去。毫无疑问,轩辕大磐是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人,拿年轻到能给他当孙女曾孙女的女子双修不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老混蛋老倒好,完全不知羞,枉顾天理人伦,轩辕家族里凡是出挑的,大多被早早祸害了一遍,yín子孙妻女,无论亲疏,反正好的留下视作禁脔,稍差的,才送出去嫁人
这也是轩辕青锋渴望能有外力破局的因素,若不想尽办法,恐怕要被沦为家族老祖宗的双修炉鼎。
“陈先生这边请,这里是牯牛大岗六叠姊妹瀑,每逢夏季,会有万千条鲤鱼溯流跳跃而上,壮观异常,现在冬日雪景,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轩辕大磐毫不见外地给他介绍徽山景观,至于刚才陈俊出手废掉轩辕敬宣的事情,一口提都没提一点,像是他这样亲情淡泊,能yín人子孙妻女的,什么孙子自然也不会放在心里。
不过尽管这样丧心病狂,轩辕大磐的实力却不可小觑。在当年,他先后与人比剑比刀比内力,接连三场都输了。
可这三场比赛,分别是与正值峰顶的李淳罡比剑,输下一招半式。而后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顾剑棠一路杀到牯牛大岗,弃剑入刀才十年的轩辕老头又输了一招半式。最后道首齐玄帧要羽化登仙,就不知死活来龙虎山跟齐玄帧比内力,最后结果也是输的干脆。
这三战结果都是输,但江湖上却没有几人敢于轻视,甚至若非是江湖武评无列入三教中高手,真将轩辕大磐放入榜单,其实力至少会名列前五甲。
而且就刚刚轩辕大磐故意展露的天象境神韵,陈俊也很好奇。
大雪坪上凉亭内,早早布置有冒着氤氲热气的清茶,亭外微微寒风裹挟飞雪,两人落座,一边饮茶,一边论道。
“陈先生身着道袍,乃是道家一派?”轩辕大磐道。
陈俊摇摇头,“不是。”
“那陈先生是释儒道那派?”见到陈俊依旧摇头,轩辕大磐道:“武者?”
陈俊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可以说我是一介武者,但准确而言,非道,非儒,非佛,非武,只为修行真我,能不为外物所惑。”
“好一个修行真我!”轩辕大磐目光一亮,“陈先生语出惊人矣。”
“听说你在双修方面既有心得?修炼何法,欢喜禅”
在剑州地势上,江东牯牛大岗与江西龙虎斩魔台雄峰对峙,陈俊下山时,依稀能够望见对面龙虎山的斩魔台,而身上也已多了几本《大欢喜禅法》。
轩辕大磐虽说道德堪忧,为剑州士林所不齿,但修为不弱,活了百载,正是依靠欢喜禅法,取阴补阳,温补身体方如道法所述得证道小长生,还老还童。
陈俊没打算取阴补阳,但知识这方面的东西是越多越好,大可不必当做是妖魔鬼怪看待。
修行养伤,徽山上自有丹药供度,甚至轩辕大磐特地向他开放了徽山上问鼎阁权限,除却阁楼上的最后一层秘籍,几乎阁内所有武林典籍都可由他阅览。
这是个不小的基数,徽山轩辕乃武林世家大族,问鼎阁几乎藏有天下两成秘籍,徽山轩辕多是依靠此,从而招揽诸多高手宾客,滚雪球积累更大更多的势力。
不过轩辕大磐从他这里学到的收获也不少,足以对得起这些丹药与秘籍的度。
两个月内,陈俊都待在徽山牯牛大岗养伤学习,三番两次与轩辕大磐论道,已经摸清了此人的习性与底蕴。
这期间,轩辕青锋来找过他,被他婉拒在门外,没有接见。
直到一个月后,轩辕青锋再度找上门,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俊朗书生,一袭白衣轻衫,步伐慢悠悠,衣袖飘飘,气质温文尔雅,在脸上看不见任何急躁与怒火。
陈俊的屋舍被安排在牯牛大岗牛首方向,紧邻轩辕大磐,位置极佳,选址考究,走出门就可见到对面龙虎山的巍峨风景。
他房间内部考究典雅,有迎面宴厅,大堂,左右东西厢房,各是朱红细漆,雕花紫檀,古色古香样子。后庭还布有池塘,红墙碧瓦间,清风吹拂,水面泛起涟漪,煞是美丽。
此时,后庭的后花园传出一阵轻灵婉转的琴声,似是山林泉水叮咚作响,充满宁静致远的道韵。
突然,屋舍外急促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韵味。
不多时轩辕青锋不顾仆人阻拦闯入屋舍,他身后的中年书生拉着她的手,却被她重重甩开,因为一副画面映入两人眼帘。
花园里,阳光正好。
一位体态雍容的绝色美妇端坐中央,羊脂白玉的手操着长琴,黑木琴案边缘一尊三角麒麟香炉淡淡升烟,烟长而白,味香不腻,棉柔悠长。
绝色美妇对视到轩辕青锋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不敢直视,手停一拍,琴声猝然而断。
陈俊坐于池塘边,阳光下,手捧一卷《上清宝符修撰》,见到两人贸然闯入,放下手中手卷。
轩辕青锋梗着脖子,尖声冰冷道:“陈先生来我徽山三个月,和我家族老祖宗学了不少欢喜禅法,但你要我母亲来这里做什么?”
“青锋!”
轩辕青锋身后的书生男子拉了他一把,却被她无情打开。
男子只好躬身,温厚的脸上露出几分歉疚,“陈先生天人是我徽山贵客,小女青锋年幼无知,还望先生不要怪罪?”
“可是守拙先生,在徽山这些时日,我可听闻先生胸藏无双智计,可安邦帝国,如今想不到能有一见。”
“在真人面前,当不得先生之名。”轩辕敬城依旧躬着身,“敬城胸中只有几点腐朽圣贤道理,徒令先生哂笑。”
“哦?”
陈俊问:“昨日我特意向你家老祖宗讨要了你的妻子,只望在我这留宿一夜,只弹琴,讨论乐理,不知守拙先生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