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门?毒神不是被道玄师伯给杀了他么?万毒门没分崩离析?”
“老毒神虽死,可他手底下有个资质品性皆是不俗的徒弟,叫秦无炎。这些年,他先稳定门派势力,剪除了一众不服的师兄弟和长老,然后合纵连横,几年时间内将万毒门恢复了原本的实力,并且在近些年间,万毒门风头之盛不下于鬼王宗,合欢宗。”
陆雪琪皱起眉头,“此人心性,手腕皆是不凡,假以时日,必定是下个鬼王万人往。”
“如今他身为一派之宗主,又是魔门冠绝当代之辈,吸引了不知多少魔门年轻一辈投靠,有好事者将他称为毒公子。”
“除了万毒门秦无炎外,魔门中合欢宗金瓶儿,手段修为同样不凡,执掌合欢宗内大权,修为实力不输秦无炎,所以也被魔门冠以妙公子的称号。”
陆雪琪骤然安静,望着陈俊面容端详。
“这两人皆是魔门中最出色的年轻人,可我记得当初你潜入魔门时,曾经重创过着两人,一脚踹断秦无炎的胸骨,揭开金瓶儿的面纱吧。”
陈俊淡然一笑,“雪琪记性不错。”
“噢。”陆雪琪秀目一转,嘴角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你故意说这么多,而我给你搭话,你心里是不是感觉很得意呢?”
陈俊:“”
“咳咳咳!!!”
“什么叫做我心里很得意?”陈俊凶道,“你可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可要惩罚你了。”
陆雪琪脸色微红,美目一瞪,“你敢?当初揭开金瓶儿的面纱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陈俊道:“当然是没有感觉。”
“这还差不多。”陆雪琪微笑道。
“公子对瓶儿没有感觉,这话就伤了瓶儿十年对公子的思念之情。”
月夜之下,深夜安静的长街几无几人,一位女子立于华楼之顶,一袭鹅黄衣衫随风舞动。
忽然间,幽然轻叹,伴随着怅然的心绪飘荡远方,女子纤细的手轻轻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她黑发轻轻飘洒肩畔,一双眼眸水盈盈的,一眼望过去含情带笑,还有几分莫名悲伤。
陈俊向她看了一眼,却见她明眸如水,亮亮晶晶,如夜空明星一般闪亮,硕大的月华银盘,高悬在她身后,霎时间就沦落成陪衬。
“金瓶儿,你来找我?”
陈俊面色一正,恢复了往日青云掌教,乾坤独断的凌厉气机,眉眼一扫,一股心悸的无形波动铺满了整条长街,并快速延展至金瓶儿所在区域。
陆雪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复私人独处的样子,望向金瓶儿,眼睛清澈如水,泛起淡淡的涟漪,有几缕黑色的发丝,轻轻在夜风中抖动着,落在她如玉般的脸颊上。她轻轻皱了皱眉,目光中有似乎有火焰跳动。
“我难道不能来吗?”
面对无形波动裹挟莫名气机笼罩天地,金瓶儿苦笑一声,脸上似有薄怒掠过,但只是那万种风情,仿佛轻怒也化做了动人心魄的美丽,淡淡写在脸颊之上。
她突然将目光落在另一位女子身上。
一袭白衣皎洁如明月白白,脸庞清丽无双,静静伫立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那灿若星辰的眸子,与她对视,秀发柔顺飘在肩上,雪白的肌肤透着红润明艳,如深山幽谷的兰花,悄然在黑夜傲然绽放。
对视中,那股傲然,于其实傲意傲骨,倒不如说是倔强。
只是这一眼,也就够了,呼的一声狂飙,金瓶儿倒射离去,衣袂长空飘飞,如魔女飞天而舞。
陆雪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天琊长剑铮铮而鸣,爆发盛大的蓝光,照耀天穹,一道剑啸狂怒后,陆雪琪追了上去。
陈俊微微一怔,回过神时,长夜之下,只剩下他一人独行。
“这下有点糟糕。”他叹道。
不多时,十万大山郊区外,一道紫光与蓝光交织,冲入天际,光芒所过之处,山石崩毁,如飞沙走石,异响震天动地,不知将多少还处在清梦中的百姓从梦中惊醒,暗骂不止。
那些修士见如此壮大的声势,远比先前几日的郊外的战斗更要严重激烈,也不知多少人惶惶不安,直接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十万大山内部的妖兽嘶吼不断,仿佛是在对那两人发泄无穷的愤怒。
陈俊站在约定好的客栈,目视远方战斗气机交锋,直到两个时辰后,这股波动在消弭下去。
陆雪琪手提天琊长剑回到了客栈,步伐走动间,呼吸略显急促,头上的秀发也有几分凌乱。
她一眼都未看陈俊,径直走进房门,不轻也不重关上门,干脆利落。
陈俊心里很清楚,陆雪琪已经生气了,而且这怒气还不小。
以他的修为,原本可以轻易将金瓶儿留下,甚至重创乃至击杀,都只不过是费些力气与精力,可他放走了她,没有动手。
天空灰蒙蒙的,看去压的很低,有一阵没一阵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拂过身体的时候,便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十万大山内部,一片乱草丛生的沼泽旁,间中有条隐约的小路,向里延伸而去。
曾书书等一众青云门弟子站在死亡沼泽的入口处,向里张望,只见举目茫茫,到处是水草茂盛,偶尔有孤零零一棵树木挺立其中。空气中隐隐传来带著些腐坏的气味,而在沼泽上空,飘荡著如灰纱一般的薄雾,让人只能看到附近地方,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自古以来,十万大山内的死亡沼泽即有“有入难出”的恶名,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凶恶事物。
曾书书,张小凡等人面露凝重,不过随即想起今日会来的人,心中的担忧与疑虑都荡然无存。
因为来的人,正是青云掌教陈俊。
无论是那一派,魔门,还是正道,都万万不会想到青云掌教竟会为异宝走上一趟。
张小凡,曾书书等人也不清楚,不过有掌教真人的出马与相伴,一路上的安全自然无需担忧什么。
正午时分,死亡沼泽之地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成了乌云盖顶,大雨倾盆。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陈俊与陆雪琪终于赶来地点会合。
只见漫天席地,天地一片灰色蒙蒙,雨势渐渐变大,陈俊与陆雪琪各自撑着一把雨伞走来,相互没有问话与眼神的交流。
“两人,怎么了?”
众人心中大疑,曾书书更是心机灵敏的察觉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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