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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一条马鞭抽了过来。
我身子一晃,避开她的鞭子:“第一次,我可以当做是无心之失。”
再一鞭!
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鞭身:“既然你想要我收下这兵器,直说就好了。”稍一用力,这鞭子就直飞上了院中的大柏杨树顶。
一个轻巧的黑影住院外越了进来,顺手从树顶取下鞭子,跪落在我面前,行了个大礼:“楚多见过少夫人!大少爷在牧场,说是中午才回来,让楚多前来给少夫人带路。”
“你叫楚多?”有趣的名字。
“楚多,谁让你多管闲事!”少女发怒。
“是,少夫人。”站起身来,对着那个刁蛮丫头,稍拱了拱手:“表姑娘,这位是我们大少爷的夫人,请你来见过这牧场的主母。”
“不可能!楚大哥不会这么对我的。”泫然欲泣。
“那你认为我的夫君应该要怎么对你呢?”我怒目相对,这女子也太不识趣了,刁蛮也该有个限度。
“他对你可有承诺?”
摇摇头。
“可有爱慕之词?”
“没有。”失望地低了头。
“那不就是了吗?”看她委屈的眼神,我又心有不忍。
“姑娘,你正值青春年少,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何必单恋一根草,何况,还是一根有主的呆草。”无奈呀,谁让我心软,这会还得来安慰情敌。
“可是我认识他喜欢他已经五年了呀!”一脸茫然。
“天啦!你那时候才多大呀?更何况五年了,他都没要娶你!”真傻!
[毛雨篇:第四十六章 惊!大木头有女名唤楚方圆]
本来要去牧场跟大木头汇合,结果被那个表姑娘叫井阳的一闹,就没去成,反倒开导起她来了。而那臭木头说好了回来吃午饭,又没有赶回来,只好陪着那个井阳一起吃,她又说没味口,我就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点心和小炒给她吃。
没想到这个井阳五年的感情竟然就被我几盘点心给收买了。直嚷嚷只要我三餐一盘点心,那她就帮我劝退婉姑娘。
婉姑娘是谁?
“少爷,少夫人在房里等您很久了。”圆脸丫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嗯。”
木头推门进来,径直走到桌边,拿起盘里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饿啦?中午都没吃吗?”
“没。”
还是大口大口地吃。
“可是,木头,你的舌头吃不出来味道吗?”那点心可是我特制的哦,一半特别好吃,一半不是难吃,而是根本无法下咽。
“吃得出来。”
“那你还吃!”我看不下去了,想想我都恶心。
伸手夺过他手里的小笼包,端了杯茶给他,再把早就备下的小炒和米饭递给他。
等他吃饱喝足了,替他擦了嘴巴。
“气消了吗?”他浅笑。
“知道我在生气?”挺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故意中午不回来的,确实有事。”
挡住他的嘴巴,我知道的。
“婉姑娘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改天带你去看看她。”
“好。别怪井阳,她顶不住美食的诱惑。”想想那个傻妞,就想笑。
“你也知道了,她就像井月一样,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妹妹而已。”
坐到他身上。
“那么难吃的点心,你怎么咽得下去?”
“吃到的点心不是糖太多,而是苦、酸、辣,就知道你在生气了。”宠溺溺地点点我的鼻子,眸子里全是深情。
“婉姑娘是怎么回事?”心里虽然确定两情不移,但没办法参与的过去,还是让我酸水外冒。
“她是我娘收养的一个孤女,一直身体不好。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自生了孩子之后更加地恶化。”眉头又蹙了起来。
“孩子?她嫁人了吗?”
“没有。她被人给抛弃了…”
悲惨的女人。
“但孩子的父亲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所以,我将她带到牧场另一处内宅,也就是娘的故居里住着。”
眼里有着信任与肯求。
“我了解了,只要不真是你的,对于她,我有的只是同情。”都是女人,谁会愿意遇到这种事。
“只是,这样对孩子的成长好吗?小孩多大了?”
“四岁了,女孩,叫方圆。”
“楚方圆吧?”我笑道。
点了下头,叹了口气:“不是不想让她告诉孩子,而是只要一提起那件事,她就只有挘岬姆荩绞蹦慵搅耍椭懒恕!?br /
哦?那是要去见一下了。
下午的时间,我就跟着楚木原查了一下牧场的帐,顺便了解了一下目前牧场所面对的问题。
由于原本牧场的主人是木头他爹,所以这时的老人差不多都是跟着他一起闯荡多年的老友,忠心、勇气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由于近年来,中原大地国泰民安,很多老人都被楚木原接到了中原养老。留下的就只是他们的后代,牧场的生意越来越好,不断壮大,就又接收了关外很多的游牧人。
现在的楚氏牧场人员一多,就不全部是楚家本来的家人了。但楚木原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所以一直也相处容洽。
但现在,楚木原不再直接管理牧场,而是交给了两位老管家,就有好事之徒从中挑嗦,分帮结派,现在已经闹到要分家的地步:大多数新进牧民怕自己的牛羊无法在内乱中保全,纷纷要求自立门户。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更新的必经之途。
“哦?小雨有好办法不妨提出。”
“是啊,少夫人,还请少夫人指点一下,早点解决了这家乱。”
书房内,我和大木头,还有自小跟随着他的楚多,三个人一边整理着帐目,一边计算着分与合的得失。
看着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
接过楚木原手中的帐簿,我一边快速浏览,一边对隐现的计画做着可行性评估:楚家虽是牧场的主人,但并不是所有财产的主人。
除去原本楚家的财产外,后加入的牧人大多数都是带着自家的牛羊来投靠楚家,寻求避护,以及草场的。所以,对于这部分人,都没有正式加入楚家,而是定期向楚家交租、并将在楚家草场上所扩充的牛羊半数交给楚家。
这样,楚家的家业越来越大,而后来的牧人家业已越来越大,但似乎楚家对他们的剥削有点大。双方都不划算。
而做为楚家的老家人,早先跟着公公一起打天下的人们反倒没有后来的人家家境充实,这更加的不公平。
所以,这种种不平等因素下,造成了牧场以两部分人各自为首的内乱。
“真是乱七八糟。”
这样吧,我在纸上写写画画,将部局从新打开,所有的人一视同仁的规划。
并让楚多将牧场所有工人的档案全部带了过来,按照工龄和家里劳动力、老少人数的多少,对财产进行了重新分配。
“楚多,你去召集闹事双方的头领,请他们在议事厅汇合。”
待楚多领命兴奋地离开之后,我对着楚木原撒娇道:“木头,这件事,你交给我全权处理好不好?”
“我的,全部是你的。”语气中全部是深情与宠溺。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牧场拆了卖了?”
“那也随你!”满心的信任,带给我满心的欢喜!
[毛雨篇:第四十七章 牧场:改革方可平内乱]
召集了大家在议事厅,由楚木原亲自介绍了我的身份,引起了惊艳;更多的是议论。
一经宣布由我全权处理牧场的事,两帮人马皆不服:一个娇滴滴的闺房新妇,能有多大的本事?
“各位叔伯兄弟,今日相公既将此事交与我,那么我处理得好坏大家都不得有异议!”不满是吧,那就来个专权,让你们更不满!
“少夫人,女子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怎么可以出来抛头露面?”大管家,也就是我公公以前的得力助手,首先发难。
“对呀!年纪轻轻的女子,现在应该多考虑一下为楚家生个接班人,目前,整个楚家只得小小姐一个而已,人丁单薄呀!”
“是呀,是呀!”
“少夫人,少爷治家有方,楚氏牧场在他的领导下,扩充迅速。”二管家刑昌一副精干的模样,这种人如为我所用,将成大材。
“那么刑管家以为扩充就是发展吗?”我浅笑发问。
略愣了一下,他不明所以。
“不然,少夫人以为如何?”果然是个人精,懂得推皮球。
“我以为,盲目地扩充只会导至问更多的问题产生。只有扎稳了根基再进行发展,才是生意人的作为。”
“少夫人的说法众人皆知。但依您之意,这楚氏牧场的根基是不稳的喽!”大管家语气平和,但锋芒已露,难怪能跟这精明的二管家斗了这么久。
“大管家所言太过客气了。楚家难道只是根基不稳吗?不!”众人见我前后不搭,早已有人议论纷纷。
“楚家雄厚的根基早在接纳游牧人群之时就瓦解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
“不知少夫人此言何意?”有喜有忧,二管家弄不清楚我这么说到底是何意,只好出言询问。
可其它人就没有他那么高的智商了。
“少夫人这么说,不就是想赶我们走了吗?”
“对呀,我们初来之时,老爷与少爷可是欢迎得紧呢!这刚接手就这样,那以后怎么得了呀?”
“大管家,这少夫人先赶了我们,以后你们怕也不好过吧!”
……
喝完大木头递过来的茶,不理会下面人群议论纷纷,我径直拿起毛笔,在身后一早就铺竖立起的木板上开始了我的教案。
上边写,下边议论。
笔落,我转身望着所有的人:静悄悄的一片!
“少夫人高明,老奴佩服!请少夫人责罚。”二管家先行跪下。
下面其它二管家手下之人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跪下。
我转向大管家。
“我老啦!”他转身欲走。
“大管家留步!”我三两步赶到门口,拦在大管家身前,盈盈拜下。
“少夫人这是何意?”慌忙扶起我,但我是谁,是你想扶就扶得起来的吗?稍运功后退,任呈拜立之姿。
我以少夫人之尊拜你,不怕你不感动;我以当家主母身份拜你,就不怕你不接受!这就是恩威并济。
“大管家,跟从公公一起创业,有功有劳,这点晚辈们皆有目其睹。但相公与我之前皆未替大管家和众位有功的叔伯兄弟们考虑周全,至使今日的局面发生。作为始作蛹者,我们应该出来承担责任。请大管家先行坐下来,听完后再作打算不迟!”
然后,我就将我的新规划娓娓道来。
第一步:所有牧场的工人,全部按照工龄发放补助。
第二步:以牧场的财力买回所有工人的私有牲畜,以其种类进行分区养值。
第三步:将牧场分成股分,除牧场主人拥有的百分之六十外,每户或每人以家庭或个人名议认购其余股分,将资金再进行集中。
第四步:牧场以季度形式按股分发放分红,年底再进行一次分红。
第五步:不愿意认购股分的工人,可以以签约的形式为牧场工作,牧场按劳发放薪水。
第六步:牧场成立专门的管理机购,分属不同的业务领域。拥有股分的所有人可以依据手中股份的多少,对牧场的经营管理人进行选举,但最高决定权保留在大股东也就是楚木原手里。
讲解完后,又针对部分人不太明白的地方一一对他们解释清楚。
“各位,都清楚明白了吗?”我开口问道。
“明白了!”大家都很高兴,这样大家的利益得到了保障,也不再是别人的奴仆,更拥有了自己的事业,所以,无人不欢。
“那么,我任命大管家楚程为相公和我不在的时候的全权代理人。任命刑管家负责牧场的业务往来;楚多为帐房的主管。其它各个分区的管理人员由大管家和刑管家两人监督,各位投票决定。”完事了,相信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选出真正的合适的领导者的。
就这样,我连着十多天,在议事厅里主持大局,看着大木头他们处理事情,从牧场的资金整合,到人事安排,全程都没有再让我c一点心,都办得非常漂亮。
尤此事之后,全牧场都对我有了很大的改观,连楚木原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心疼、一丝感激,还有一丝敬佩。
大多数时间,我都在教楚多做帐,大到收支帐目、业务、采买、人工,小到日常消费、吃喝拉撒,再到人人关心的分红方案,事无巨细,都作了详细的解说与样本。让他学得津津有味,对我是佩服不已,只差没有一天三拜了。
再说到二管家刑昌,在他的职位上,做得更是如鱼得水,牧场的新制度一出,他立刻就说服了周围的两家大的加工厂加入了楚氏的行列,一举将楚氏牧场推上了关外牧业之首!
大管家和稳重与平和,更让各部门协调做事的水准大大提高。也让他对我这个当家主母开始从心底佩服起来。
我本以为像他这样的老顽固,对我除了业务上的敬佩、身份上的尊敬,不会真正的当做楚木原那样的身份来得亲切,谁知……
“少夫人,这事本不该我一个下人多话。但夫人你实在是让人从心底里尊敬,也就只有少夫人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我们大少爷。”他面目红润,经过这段时间的大显身手,让他的智慧磨练得更加犀利。
“楚程叔不必客气。当我是女儿或侄女一样看待就好了,以后不必再叫我什么少夫人了,只管叫我小雨吧!”我对老人一向尊敬:他们都经历了时间的洗礼!
[毛雨篇:第四十八章 芙蓉帐内春宵短;婉儿的秘密]
“程叔不必客气,以后直管称呼我小雨吧!”我真心待人,人必真心待我。
“这老奴不敢当!”他感动得眼眶湿润:“少夫人给我们的,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公平与自由,更了不起的是,让我们活得有尊严、有底气!”他语音转低:“少夫人心肠好,为人磊落,只是要小心一下婉姑娘。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啦!”
遣退身边的随从、屋里的丫环,我跟着楚程伯一路延着花园往深处走。他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扑通一声跪下!
我忙伸手去扶:“楚程伯,快起来!您是长辈,这大礼我可当不起!”
可任我怎么扶,他都不肯起来。
“少夫人不必如此。老奴有话要说,请少夫人先应了我。”
“合理之中的事,楚程伯必不会跪求。此事我要先听再做决定。”开玩笑,被这老人精给卖了怎么办?
“少夫人的心,明镜似的,老奴不敢强求。”我扶了他起身,在亭子里坐下。
“其实事关楚家声誉。五年前婉姑娘跟着大少爷去了楚家,回来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稍做停顿,查看着我脸上的变化。
不好意思,您老要失望了:我一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楚木原的。
“婉姑娘对外声称孩子是楚家第三代长孙女。”又来看我的脸色:不好意思,我还是惊都不惊一下。
“而大少爷并没有否认。”死心吧,我不会生气的。
“少夫人,您一点都不担心?”老人的固执真的很顽强。
“担心什么?”喝口茶:“好茶!这哪产的?”
“这是西湖的上等龙井。少夫人好茶?”
“我不懂茶,也不好茶,而是对口的都喜欢。对了,你刚问我担心什么?”
“咳咳…老奴是问少夫人不担心婉姑娘的孩子?”
“哦!你是说这件事呀。不是说大少爷没否认吗?”
“是呀,就是大少爷没否认,少夫人才应该要担心呀!”
“担心什么,他也没承认不是吗?”
“咳咳咳…少夫人的心真跟明镜似的。”脸色沉静。
“楚程伯,刚已经夸过这句了。”下次换个夸法比较好。
“哦。”接着往下说:“那婉姑娘生下了个女儿,取名叫楚方圆。今年已经四岁了。婉姑娘虽然没有进门,但这小小姐却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大少爷也允许她管他叫爹。”
这就是木头的不对了:明明不是自己生的,还要当爹,这不是占人家的便宜吗?
“因此,婉姑娘的身份便被默认了。”这就是楚程伯的结论,只是……
“被默认什么?”我不耻下问。
“咳咳咳…少夫人刚刚没听清楚?还是老奴表述得不清楚?”
“不是呀!每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楚,楚程柏表述得也很清楚,只是,我还是不知道婉姑娘被默认成什么身份了。”装傻,我可最在行了。
“那个,就是少夫人啦!”
“哦!这样啊。楚木原一直不娶妻,也难怪大家误解,现在好了,我嫁给了他,这少夫人的空缺有人补上了,这个误解就被事实给无情地击破了!”也没什么大事嘛!
“可问题是,婉姑娘的个性很温柔,性子却很烈,怕她一时想不开……”盯着我的脸,一副我还太嫩的表情:“要是少爷心一软,再看在小小姐的份上,这少夫人您不就要吃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