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份牒书,分明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已经被他拆开在看了。
“王烁小儿,竟敢如此羞辱老夫!……”罗希奭咬牙切齿低声啐骂,胡须都一阵发抖。
“看完了。”王烁不急不忙将牒书怀进了铠甲兜怀里,说道,“但是抱歉,王烁不能奉命。”
“大胆!”罗希奭正满肚子火没处发泄,怒吼道,“你竟敢公然抗命,莫非是要造反?!”
“放屁!”
王烁的嗓门比他更大,还带着一股肃杀的惊人之势,“本将奉的是圣人敕令在办案。除非圣人有令叫我终止办案、移交人犯,否则王烁绝对不敢违抗圣令而行!”
“你!……你真是巧言令色!”罗希奭大怒,“明明是圣人有命,叫推事院完全接管此案。你竟置若罔闻,还敢公然违抗宰相牒令!”
“圣人之命何在?”王烁道,“拿来我看!”
罗希奭大叫道,“圣人下达给右相的命令,你也配看?!”
“没有圣令,恕难从命!”
“大胆王烁,公然抗命!”罗希奭大声叫道,“段子璋,还不将人拿下?!”
段子璋在一旁观望了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了。他暗自狞笑了一声,貌似谦恭的对着王烁抱拳一拜,“王将军,请不要让属下为难。还是速速交出人犯,移交为好。”
“段子璋!”王烁执起马槊,指着他大声喝道,“你我都是军旅武夫,唯有奉命行事而已!所不同的是,王某奉的是圣人之命,执法办案。你却是听从右相之命,惩一己私志!——所以,你少在老子面前说这种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的屁话!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婊子?!
段子璋真是气煞了,当即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声吼道:“儿郎们!”
他身后的,全是朱雀越骑团的精锐骑兵。听闻长官发话,整齐划一的都拔出了佩刀,齐声一声,“喏!”
“尔等金吾郎听着!你们全是王某麾下的翊府兵卒,王某正在带兵执法!”王烁将马槊凌空一划,“莫非尔等,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将要跟着段子璋一起乱法犯上吗?!”
虽然这些朱雀越骑团的精锐骑兵,基本上都是段子璋的心腹,但不管怎么说,王烁才是他们法律意义上的最高长官。
jūn_duì里最大的忌讳,就是“犯上”。
王烁的一番话,还真是让他们犹豫不定,信心动摇了。
“弟兄们,休要听他胡说八道!”段子璋大声道,“王烁公然抗命,已是犯法!我等是在奉命执法,有何惧哉!”
正在这时,崔敬和方定远都带着他们的人涌了过来。
不多不少,百余人。和段子璋这边的人手差不太多。
“大胆!”王烁看着他们,满肚子不痛快,“竟敢违抗我的命令!谁叫你们离开左街署,跑到这里来的?”
崔敬和方定远一同抱拳而拜,“王将军,你的命令是叫我们驻守左街署。现在都有人打上门来了,难道还不许我们出手反击吗?”
王烁竟然没话说了。
——好得很,不愧是老子手下的兵,跟老子一个脾气!
但是王烁心里也清楚,他们的战斗实力,比起朱雀越骑团的精锐骑兵来说,确实是差得远了点。真要动手起来,大概会是一边倒的局面。
对面的段子璋显然也是一眼就看透了这一层,当场发出了不屑的大笑,“一群乌合之众,这是要螳臂挡车?”
崔敬一步一摇的上前了两步,“没错。挡的就是你这一头,吃里扒外的蠢猪!”
“放肆!!!”
五品郎将被六品都尉当众辱骂,段子璋这下是真的怒了。他双腿怒夹马腹,挥刀就朝崔敬冲来!
崔敬紧咬牙关双眼一眯,刚要伸手去拔刀。
“退下!”
一声低喝响在了崔敬耳边,旋即一股劲风响起。
王烁连人带马,如电而动!
这一瞬间,真是快如迅雷疾电。
在场两百余人,只觉眼前一阵电光火石般的激烈碰撞,段子璋连人带马就朝一旁倒翻而去。
那匹马儿发出了惊恐的嘶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一旁。段子璋则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软趴趴的扑倒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罗希奭和吉温惊恐万状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劲的轮眼珠子。
“怎么回事?”
“怎么弄的?!”
“段将军死了吗?”
他们仰头看去,只见王烁手执长槊斜指苍穹,站在两方人马的中间。
如神如魔。
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