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随着他父亲,由景姓改为了元姓。而他的父亲,刚好也是给曹王妃收租的家臣!
此时,王烁的心中突然变得一片敞亮。
这样一推算起辈份来,元载大约就是海棠的娘舅。
此前,元载不是拿着一个“秘册名录”来找过自己,说,想要借此保得自己一命并妄图立功受赏吗?
很有可能,这个秘册名录就是米罕交给海棠保管的,那一件“重要的东西”。
而海棠所说的那一个——无论现实如何险恶,无论自己的身份如何低微,也始终心存正义和善良,绝不放弃生平伟大之理想的人。
可能,就是元载。
刚好元载又是大理寺的一名官员,从事的是司法工作。六品大理司直,相当于一个最高法官的小小法官。
于是海棠就把那份至关重要的“秘册名录”,交给了“正直的法官”元载去保管。她恐怕也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出事,于是就效仿米罕,提前做出了类似的后事安排。
“呼……”
王烁合上了周子谅上的资料,长吁了一口气。
“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冯刚走了进来,叉手而拜。
“去,把大理司直元载,叫到京兆府来。”
“喏!”
王烁又抽空吃了点东西,睡了一觉。
貌似最近一直都是这样的生活状态,忙得像一个神经衰弱的晚期患者。不到万不得已,才懒得吃饭和睡觉。
王烁真是感慨不已,我都还没有用心的感受一下长安的物华天宝与风花雪月呢!
等办完了这个案子,我得好好的补偿一下自己。
他一觉,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冯刚说元载已经带到,正在偏厅候着。
王烁也不着急,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一顿饱饭,才将元载叫了过来。
元载等了很长时间,心中一阵胡思乱想,坐立不安。
这时站在了王烁的面前,更是满心忐忑。
“元司直,请跟我来。”王烁也不多言,直接朝前走。
元载心里一阵打鼓,又不敢多问,只得应喏跟随。
二人走到了关押海棠的杂屋前,王烁叫人打开了门。
海棠仿佛是睡着了,王烁叫人掌了灯,她醒了过来。
“进来。”王烁对着户外唤了一声。
元载瑟缩不安的走进了房内。
海棠一眼瞧见元载,神色顿时变了。
元载则是低着头,根本没有正眼去看海棠。
“二位,想必应该是很熟,就不用我介绍了。”王烁道,“海棠,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是怎么找到,你说的那位高人的?”
“什、什么……高人?”元载嗫嚅的问道。
王烁笑了一笑,“无论现实如何险恶,无论自己的身份如何低微,也始终心存正义和善良,绝不放弃生平伟大之理想的人。”
“……”元载低下头,满脸臊得通红。
海棠明显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她狐疑的盯着元载看了一阵,又看向王烁,“你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王烁两手一摊,“我只是把他请来,与你见上一面。怎么说你们也是亲人,现在你落了难,他难道不应该来看一看你吗?”
“……”元载没说话,把头压得更低。
海棠咬着嘴唇,盯着元载,“阿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王烁笑了。
他脑补了一下,元载在海棠面前大义凛然的谈理想、聊人生,指点江山、粪土万户侯的情景。
现在呢?
除了用“猥琐”来形容他,找不出别的更加合适的词了。
“元司相,你先出去。”
“喏。”元载如蒙大赦,连忙溜了。
“在外面侯着。”王烁补充了一句。
元载有点慌张的停住了脚步,对着王烁叉手一拜,“喏。”
然后,他匆匆忙忙,像逃一样的走远了。
海棠既惊讶又愤怒的瞪着王烁,“你究竟对我阿舅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