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斗军使,安思顺。”王忠道,“你亲率本部八千人马为前部主战,可让他率领三万大军以督办粮草为名从后接应,以防万一。”
王烁更加好奇了,“父亲,我既然用了哥舒翰为副将,你为何又要用上安思顺?”
“安思顺虽非我心腹,但他确实是一员功勋卓著的沙场宿将,于国于军都是大有用处。”王忠嗣说道:“为帅之人可以有亲疏之别,但千万不能排挤与打压真正有才能的人。在哥舒翰与安思顺之间,我们的一碗水还是要担平。”
“但是父亲,你终究只能提拔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这一碗水,又该如何担平?”王烁问道。
王忠嗣微然一笑,说道:“虽然安思顺在河陇没有了合适的位置,但是他却可以去往朔方节度,另起高楼。那里的节度使一职,刚好出现了空缺。现在送给安思顺一场军功,正好成人之美。你觉得呢?”
王烁心想,哪里都会有亲疏之别和明争暗斗,河陇军团内部也不例外。但老王还真是做到了“君子和而不同”的大公无私,难怪他在jūn_duì里这么深得人心!
“好,我这就亲自去请,安思顺老将军为我押阵!”
王忠嗣点头微笑,不再多言。
三天以后,王烁率军出征了。
李晟和荔非守瑜率领两千先登死士为前部,探路开道。王烁亲自率领八百雷霆牙兵,押运大量的火药与抛石车走在最中间,身边有冯刚丁贵贴身护卫。哥舒翰率领配备了驮马的弩兵与步卒,前后左右严密护卫。
安思顺晚一步出发,王忠嗣亲自与他送行。
“安公,犬子年少轻狂无知无畏,只能拜托安公,多加照顾了。”王忠嗣敬上了一碗酒。
安思顺颇为感动的接了过来,大口饮尽,“安思顺,誓与少帅共存亡!”
石堡城的位置,就在西平郡以西。
以往,这里曾是吐蕃的军事桥头堡与入侵河陇的重要门户。但至从王忠嗣来到西平亲自坐镇以后,他们只能紧守石堡城,再也不敢放出一兵一卒。
行军途中,王烁看着走在身边骑着白骆驼的哥舒翰,忍不住寻思。
历史上的王忠嗣倒台之后,哥舒翰接任节度使。皇帝再次下达严令,叫哥舒翰必须打下石堡城。
有了王忠嗣的前车之鉴,哥舒翰再无选择,只好率领河西陇右与朔方十几万大军,用人海战术对石堡城展开了强攻。
最终哥舒翰付出了数万人死伤的代价,拿下了此城。但抓到的吐蕃俘虏,仅有四百人而已!
那真是,用人命填出来的一场惨胜!
最初,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对立下了战功的哥舒翰赞誉有嘉。但是没过多久人们就意识到了这一仗打得并非理智,大诗人李白还专门写诗嘲讽,“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因为安史之乱爆发了,吐蕃人非但是轻松夺回了石堡城,还顺手侵占了兵力空虚的河西与陇右,甚至还一口气杀进了长安城!
人们意识到,当大唐陷入内乱自我崩坏,就算是有一百座石堡城矗立在边疆,也抵挡不住吐蕃人的入侵。当国家有难需要用人之际,那白白牺牲的几万名河陇好男儿,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由此看来,王忠嗣的军事谋略是真正切合实际,并且富有远见的。两国交兵胜负消涨,一座石堡城意义并非十分重大。
但是皇帝李隆基不顾一切就是想要开疆拓土,石堡城简直就是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非除不可!
王烁因此暗自寻思,等我拿下了石堡城,一定要想办法去长安,混到李隆基的身边去做“卧底”!
我要死死盯着这个英明与傻逼参半的皇帝,免得他又想出别的什么馊主意坑害老王,坑害我全家!
还有李林甫和安禄山这些个一心想要整垮老王的祸害,我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全部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