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声援
单伟文和田珺儿虽然同一间大学,但二人修读课程不同。
单伟文是修工商管理,而田珺儿却是修中国文学。
每天早上,麦当奴同样成为二人见面之所,好几次单伟文都想找机会和她搭
讪,可至今他仍提不起勇气,最要是害怕田珺儿产生会误,认为他是个贪花逐
色之徒,又见她已有了男朋友,会遭受她的冷落,对他萌生不良的印象。
单伟文曾经细想过:「既然大家同上一间大学,时日还多着呢,又何须如此
性急,看清楚再想个万全之策也不迟!」
他不住找藉口安慰自己。
其实他又怎晓得,弄至他如此胆怯的原因,就是他从没和女孩子接触过,更
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才会弄到自己忐上忑下,顾虑多多。
而田珺儿的心思却不同,毕竟女子的心思是较为敏感,她光凭单伟文的眼神
,细微的举动,早已发觉他对自己有意思。
但她唯一想不透的,就是他为什麽不敢和自己说话,就连点一点头也不曾有
过,莫非又是因为张家雄的关係?二人就这样左思右盼,一个月便慢慢过去了。
转眼接近九月下旬,二十二号当日,香港专上学生联会发起一连五天
的「罢课不罢学」
抗争,争取香港真普选。
并于下午在香港中文大学的万大道举行,当日来自全港二十五间大专院校
的师生,达到一万三千多人,创下香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罢课抗争。
罢课期间,一多位现职大学教授和学者,组成了义教团,轮流举办义教讲
座。
是次罢课的原因,起于今年六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佈的白皮书。
自一九九七年,香港权正式移交中华人民共和国。
根据一九八四年签署的「中英联声明」,除了国防和外交外,香港实行一
国两制、高度自治,维持原有的立法权、行政权、独立司法权和终审权。
香港归后,至今已产生了四届香港行政长官,全都是选举委员会选出,而
选举委员会的成员中,大多数是亲共人士,以此确保当选者是中央政府指定的人
,而香港居民并无资格参与选举。
香港人和媒体都称之谓「小圈子选举」。
盖因如此,争取普选行政长官的声音不断,二零零七年八月的港大民调显示
,接近三分二的香港居民都支持普选。
最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
确定了香港普选时间表,香港可于二零一七年普选行政长官,还有二零二零
年立法会议员,都由普选产生。
但到了今年六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佈白皮书,内裡指出「一国两制」
的方针,指的所谓香港高度自治,是限于中央授予多少权力,香港就享有多
少权力,并指出在一国两制中,「两制」
二字仅能「从属」
于一国。
自从发表了一国两制白皮书,香港多份报章同时发表评论,认为中央处理香
港事务,是由过去的宽鬆变为收紧,中央开始全面掌控香港事务。
更认为这是「中英联声明」
及「基本法」
的修订,违背了「一国两制」
的原意,违背了国际法精神,将会使国际投资者对香港失去信心,破坏香港
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
但全国人大常委会正式通过决定,二零一七年特首普选方法,选举委员会维
持千二人,特首候选人规定是二至三人,每名候选人须获得提委会过半数支持,
才可以成为正式候选人。
民间大部分人对此决定感到不满,二十三名立法会议员表明投反对票,而学
生联会同时声明会发动不作运动。
早于二零一三年三月,香港大学法律系副教授提出,倡议动用民间力量争取
二零一七年特首普选,以民众在预先通知的情况下,用最和平的方法佔领中环交
通要道,向北京政府展示港人要求普选的决心。
这个计划提出后,马上引来政界、运界及市民各方讨论,包括计划是否可
行和实际操作方法。
香港大学法律系副教授、支联会常委、中文大学公民会研究中心任,三
人同时公布「佔领中环」
信念书,并将运动正式名为「让爱与和平佔领中环」,意味运动正式揭开序
幕。
运动预计今年七月进行,会佔领中环要通道,但强调不是要瘫痪中环,只
是以和平非暴力方式作出公民抗命,争取符国际标准的普选方式。
「佔中三子」
并于六月进行一次公投,收集市民就二零一七年特首选举的意见。
而这一次公投,最终超过八十万人参与,一致投下赞成票。
当白皮书发表那日,香港大学法律系副教授认为,这是一国两制最黑暗的一
天,他呼吁群众不要再沉默应对,要争取改变不公义的制度:「我们看到会的
不公义,我们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同时公布「和平佔中」
将在未来两周进行,并会联同学界、政党及民间团体发起抗争行动,包括游
行及罢课,到适当时候,会发起全面佔领中环。
单伟文虽然不是什麽学生组织的成员,但身为大学生,对香港会的
未来,他认为需有承担的责任,他当然义无反顾参加这次罢课抗争。
罢课当日,中文大学的万大道都坐满了学生,单伟文和十多位同学聚集在
一起,但在万多人的集会中,竟能让他看见田珺儿正坐在不远处,今日在她身旁
,却不见了她的男朋友,却换了大学裡的男女学生。
单伟文看着心仪已久的女孩子,自然高兴万分,眼睛就不曾离开过她,瞧着
她和身边的女同学有说有笑,散发出一股青春爽朗的气息。
但很可惜的是,田珺儿却一直没有发现他,让他感到些许失望。
打后数天,田珺儿都没有前去麦当奴,集会罢课亦看不到她的影踪。
二十六号当日,是大专学生罢课第五天,却移到金钟添马公园及立法会露天
广场举行。
是日同时为学民思潮发起的中学生罢课日,由学民思潮召集人带领,宣读罢
课宣言,接着由中文大学高级讲师以「议论文的学是学非」
为题,为罢课生上第一课。
当天参加罢课的大专学生有数千人,而中学生亦达到三千人。
单伟文在露天广场留到晚上七时,独自一人在外用完晚饭,到二哥家已接
近九时。
进入家门,二哥二嫂仍在厅上看电视,施美云看见单伟文来,问他吃了晚
饭没有,单伟文点头说已经吃过。
二哥单伟豪道:「你们一连罢课数天,听说今日已是尾声,对吧?」
「嗯!」
单伟文道:「我们罢课是向政府表示不满,但到现在为止,可说一点作用都
没有,政府根本不会理会我们的诉求。」
单伟豪微微一笑:「你们这样就想政府低头,会不会有点天真。」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总好过什麽都不做。」
「这句说话就对了。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只要尽能力去争取就是了,起码让
北京知道香港人需要什麽。但依我来看,北京决定了的方桉,想要更改,目前是
不可能的事。」
「其实大多数学生都知道。」
单伟文点头道:「要北京给香港进行真普选,这可能性确实微之又微,但要
我们闷不吭声,也是不可能的事。」
「没错,若果香港市民个个都不发声,相信不用多久,香港再没有民自由
,连想说一句正义说话都不可以了!」
「所以我们才要抗争。」
单伟豪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说话。
单伟文接着道:「二哥二嫂,我想先房间。」
进入房间后,单伟文匆匆打开电视机,并转换到新闻台。
他今天离开添马公园时,一个念中文大学的同学告诉他,学民思潮和学联晚
上会有所行动,单伟文问他是什麽行动,但那学生只是摇头,根本不知详情。
单伟文十分关注这件事,他只希望这只是一个和平行动,不会和警方发生冲
突,因为他知道学民思潮裡面,不少仍是中学生,一但冲突,难免会伤害到这些
十五六岁的学生。
候在电视机前的单伟文,心情越来越沉重不安,电视萤光幕裡,学民思潮召
集人正在台上发表言论,突然呼吁参加集会的学生先别离开,然后宣布「重夺公
民广场」。
公民广场位于立法会大门外,本来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市民可在那裡自由出
入及发表意见,亦是市民的示威,所以才有公民广场这个名字。
但香港政府前时以安全为由,把原本属于市民的公民广场用闸封住,再不
准市民进入。
学生一经召集人呼吁,似乎是早有准备和计划,一批学生立即分成两路,先
推开停车场入口的栏杆,直冲了进去,数名学生跨爬过三米高的铁闸进入广场,
再打开闸门让外面的学生进去。
因为事发突然,瞬间便冲破保安和警察的防线,最后约有一名学生成功进
入公民广场。
单伟文看得目不转睛,眼见学生成功夺广场,心裡不禁有点感动,原属香
港市民的地方,终于给学生夺来了。
在广场外近千学生和支援的市民,同时一涌而上,打算冲进公民广场,但已
被警察阻拦住,同起举起警告牌,叫市民停止冲击,否则使用武力。
..
但市民和学生怎肯停下来,警民便开始发生推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