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却让云思思心里更加难受了。

如果是过去，徐雅知道她成绩这么差，一定会很着急，问她最近怎么了，还会自责，再想办法帮她将状态调整过来。

之前每次都是这样子的。

可现在，徐雅知道她成绩这么差，仅仅说了一句没事。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云思思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自从那天她说刘丛芳是她的亲生母亲后，母女之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隔阂着，她无法伸手去触摸徐雅。

而徐雅也不怎么理会她了。

她放学回家，她不会跟她说话，炒好菜了，只会对她说吃吧。

云思思每次想要跟徐雅搭话，都被徐雅那冷冰冰的表情堵回来。

云思思连续几天哭了，连考试的时候都有点不在状态，也因此，才考了这么差的一个成绩。

可即便她考的这么差，徐雅也不着急了。

她们沉默着回到家里。

云思思再也忍不住了，将书包丢在沙发上，问徐雅：“妈，你能不能理理我？”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的，让徐雅看见她的真面目，是不是其实也比这样做，更好呢？

看，哪怕她都快哭了，徐雅表情还是很淡。

“我去炒菜了。”

见徐雅走进厨房，云思思跟了过去：“妈，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说那种话，不应该那样伤你的心的。”

她握住徐雅的手，紧紧的，像是一松开，徐雅就会不见了。

可她这般依赖徐雅，徐雅还是面无表情。

好一会儿，她听见徐雅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思思，你说，当初我选择你的时候，时绯是不是也跟我的心情一样呢？”

轰——

云思思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炸弹炸开了，变得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整合不出来了。

徐雅将云思思的手松开，进厨房里忙碌去了。

她熟练的将洗菜切菜，将切好的菜放进锅里面煮。

脑海里却思绪万千。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当初她选择云思思离开了云家时，不知道那个时候云时绯是不是很难过呢？

其实她是知道云时绯对她失望了，后面见到她才对她爱答不理的。

但是，当时她也只是觉得云时绯会伤心，一直到，她站在了云时绯的立场上，才知道，这样的心情有多难过啊。

就像她，自从将云思思从孤儿院带回来以后，一直精心培养，像对待亲生女儿那般，只要有什么好的，她都第一时间想到她。

甚至为了她，不惜跟云天成分居，跟云时绯反目。

可却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却换不来云思思的喜欢。

云思思明知道，她不喜欢她的亲生父母的，可她却跟她说，那一对夫妻，才是她的亲生父母。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一秒还在对你温柔的人，后一秒忽然拿着刀子捅进你的心口。

不只是肉体的疼，心灵上的伤害更是巨大的。

于是她想到了云时绯。

想到她曾经那样腼腆地喊她妈妈，想到她冤枉她以后，跟她道歉，她就轻易原谅她了。

又想到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认为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认为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就不管她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跟她反目。

想着想着，有一滴液体滴落下来，在锅里溅起了水汽。

那液体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徐雅不得不停下来，擦着眼泪。

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像是搁浅的鱼一般。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啊。

当初她错的这么离谱，云天成跟她母亲都对她那么失望，她都不知悔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原谅她呢？

是她选择了云思思，是她选择离开云家，是她选择不要云时绯的呀！

徐雅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撕碎了一般，四分五裂，拼凑不出完整的形状来了。

……

“好啦！程冽，你看看，我画得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