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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二部 彩云追月 第三十六章 情何以堪

2020年2月6日

字数:8452

36·情何以堪

沟头堡北口的三角坑南窄北宽呈锥子型傍依在泰南这条省国道的东侧

像极了男儿雄壮有力的上半身说书先生讲隋唐演义那里面的好汉似乎就是这

个样子细腰乍背。

省道两旁是一米来高的土埂风一吹哗啦啦的一阵干响随即在三角坑上

打起了旋儿那些个柳树榆树便也随着一起吱扭扭摇摆起来。

天蒙蒙亮时炮

声四起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村北口三角坑东侧的两处房子的门楼上灯笼仍在

亮着风一打愈加显得喜气洋洋。

往年的这个时候准有个半大孩子会从家里

跑出来一只手提溜着竹竿一只手拿着鞭炮不过今个儿看起来他似乎是睡过

了头也可能是看了半宿录像太疲倦了吧半天也没见着人。

不过倒有个精神

矍铄的中年人在院子里忙碌前一秒他还端着簸箕给暖气炉子添煤后一刻就又

跑进套间里开始整理杂物里里外外跑进跑出又给那昨日剩下的饭菜归置到了

一旁忙完这才坐下来歇会儿。

坐在马扎上正要点烟忽意识到了什么中年人忙又跑进了锅炉房里从

口袋中掏出个用卫生纸包裹的东西他掀开炉盖用手搓着那团卫生纸随即两

个黏成一团的透明物便露出了一角。

中年人把它们捏出来看了看团成一团的两个透明物像洗过以后摇摆在风里

的衣服外面干燥内里却带着一丝水渍透明色的内里持续散发着一股刺激味蕾

而又呛鼻儿的味儿心里想到了什么于是男人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他

还特意闻了闻透明物的外皮然后依次放在嘴里唆啦两口脸上便显出一片悠然

陶醉样儿还吧唧起嘴来轻喃一句:「真骚不过确实够味儿」回味着这里面

的故事随后手一扬把它们一起扔进了火堆里又补充着念叨了一句:「昨晚

上多亏有这两个玩意也总算落生根让你们都找到了家!」炉子里跟着响起

了一阵吱吱声又是一股呛鼻儿散发出来像是烧胶皮的味道。

翻身回到厢房后先是看了看套间里规整出来的东西而后中年人坐在马扎

上点了根烟抽烟的过程他稍稍整理一下衬衣儒雅端正不说整个人红光满面

看起来更加精神饱满了。

他倒是精气神不错后来从屋子里踉跄着闯出去的小伙

子则一脸黯淡丢了魂儿似的跑到西场茫茫一片天竟不知自己该去向哪里。

那些个日升日落的日子里一群富于睿智的人总会在槐树前的木墩子上聚齐。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叼着旱烟袋或提溜着茶壶或拿

着蒲扇优哉游哉用他们与生俱来的表达方式绘声绘色的把那些个用青蓝色

大砖砌盖的房子里面的故事讲述出来。

讲至高潮四十开外的那些老娘们便都会

情不自禁跟着一起附和两句多以「还干鸡巴啥呢快鸡巴说重点吧」这种淳朴

而又简单的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那急不可耐的情感于是在不经意间抖动起花背

心、白背心胸口的奶子便颤了起来讲述者如果是个爷们的话便会把目光寻

唆过去穿梭在她们的胸口上唾沫横飞讲得越发卖力而那些个岁数稍小一些

的女子当然是架不住老爷们的一番狂轰滥炸只得把脸撇到一侧故作不知实

则耳朵支起来老高然后「谁家晚上cào屄打炮的辛密」便都给她们听到了耳朵里。

孩子们是耐不住寂寞的永远不会像大人们那样长久扎在树荫凉底下说些风

流韵事实在没话说还能听个呵呵。

他们拥挤在榆柳木或者枣槐木的门子前手

里拿着晒莲(向日葵)杆子或者是攥着弹弓子仨一群俩一伙迎着烈日顺着

街巷开始奔跑起来忽东忽西跑得满头大汗然后在两旁玉米的注视下来

到沟头堡二道闸前晒莲杆子一丢弹弓子放在河坡上把个裤衩背心从身上一

脱赶鸭子似的一起跳进青龙河里。

时值六九立春时节下的二道闸东西两侧的冰面仍是一片湛蓝但站在桥头

已经可以听到闸板下面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深吸口气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寒春时节

所特有的泥土味深达肺腑让人稍稍有些感觉这里还是有些活气的。

而三角

坑这片儿就不同了一片死气沉沉不说枯黄的漫坡、干硬的树枝、寒冷的回

旋风这个环境下人也就自然而然跟着一起堕落变得死气沉沉。

杨书香的脑袋几乎快要扎进裤裆里了。

抽着闷烟他越想越憋闷越憋闷心

里就越堵得慌。

沟头堡二道闸前的那堵用洋灰砌成的墙壁上不知是哪位大师在

什么时候所书写的七十二

条教义:「四黑、四红、四脏、四险……」。

这些玩意

杨书香都能倒背如流早就印在他的脑海深处聊蛋逼时整上两句哈哈一笑

现在呢?尤其是回想起「四绿」时他那如同面包一样的左手便禁不住颤抖起来。

至亲至爱的人背里做出了那种事情而且还是在他亲眼目睹之下做出来的心

头就犹如给软刀子一下一下拉扯——捅进去拔出来再捅再拔那感觉比抽他嘴巴

还要令他难以接受还要痛苦万分:不说好的要给我红包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也让我死了这份心!

周遭的风簌簌而起像是啜泣的孩子在呜咽用无声的咆哮在舔舐着心底里

的伤那种痛说不出却由内而外痛得人难以抵挡。

光棍汉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往往喜欢凑在一起他们把膀子一光云山雾

罩天南海北去谈一些寡妇门前的事儿围绕着女人话题展开之后往往越说越邪

乎就比如爬灰经他们的嘴里一说戳脊梁骨似乎无足重轻更多的是满足在

一种自我倾吐口水之上把它当成茶余饭后无伤大雅的话来讲出来聊到兴起时

还可以相互进行调笑。

「你爸今个儿没跟你媳妇儿睡?」

「你媳妇的咂儿才让你爸吃了呢!」

「不是我说你们家那老大长得可真像他爷。

「你娘了个屄你媳妇儿刚从厕所出来你们家老爷子可就进去了。

「他妈的回头我先崩你媳妇儿介!」

「一会儿我就上你们家把你娘们崩了。

诸如这类极不正经的话经他们嘴里大肆宣扬出来竟如此的和谐自然感觉

不出半分粗糙来还往往逗得众人前仰后合哈哈大笑然后说话者和听音者仅仅

只是相互轮起拳头互捶两下便掀篇过去丝毫不影响下一个话题的继续分说。

当杨书香的脑海中闪现出这些个片段时当那些个曾经听到的话由赵永安和

马秀琴演绎出来后除了心底里没法遮掩的哀伤剩下的便是无尽的迷茫。

他不

解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真有传闻中的那些事情在上演着上演的主角竟

还是自己熟识的人于是他变得愤怒变得失去理智以为赶跑了赵永安世界便

清净了却不想又遇到另一个让他更为堵心的事儿——娘娘和爷爷之间竟也存在

着那种关系并让他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年三十晚上在套间里上演

一幕无遮无拦的乱伦cào屄大战。

都他妈疯了吗?是都你妈疯了吗!伤口未曾愈合便又给盐洒了一道于是杨

书香心底里的咆哮再起整个人在风中瑟瑟抖动起来。

他一遍遍问着自己试

图在心底找寻到答案换来的却是比左手更痛的心伤。

如果仅仅是折磨也就罢了

他觉得自己跟个傻逼似的活在梦里、置身在天方夜谭之中被人反复愚弄被

人反复操纵没有半点逃生余念。

又像那大闹天宫的猴子任你七十二变一个筋

斗飞出去十万八千里也终究逃脱不了六字大明神咒的镇压最终落得个在五行

山下被束缚五百年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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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安我cào你妈妈!要不是因为你个屄养的我何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儿?

杨书香骂着街眼里除了怒火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愤。

在这三角坑上燥热让杨书香缩成了一团因热恋的故土被泼了墨而使他变

得仓惶无助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变得那样陌生耳畔呼呼刮着风

连烟头啥时灭的都不记得了。

还要我怎么做?还能怎么做?脑袋里嗡嗡作响口干舌燥心口不断翻腾。

就算再怎么暗示也没法再欺骗自己了无论再如何排斥陈云丽高潮时的叫声

和从她阴户里滴落到上的jīng_yè都已成为事实一遍又一遍敲打着杨书香疲惫

的身躯撕裂着他直到体无完肤。

这一夜其实他睡得迷迷瞪瞪耳边的嘈杂声一直没有间断他说不清到底是

真是假以至于梦里的青龙与伊水一直持续纠缠在颠簸中高来高去夹杂着一抹

挥之不去的跳跃连那描画上甘岭战役的「我的祖国」

听起来都失去了存在他心

里的那股味道像县礼堂听派出所民警讲法制报告那样枯燥、生硬、乏味还

多了股悲壮。

你以为你是谁?还让别人考虑你的感受自作多情吧你!天间空空旷旷

似乎只剩下这小伙子在自怜自伤。

电台里火鸟三人组唱那首「红红的蝴蝶结」时杨书香就站在西场外娘

娘唱「一条大河」时他就站在她的身边。

而当这些歌声婉转起来幻化成为气流

从陈云丽的嘴里抑制不住喷发出来时杨书香看到了她头上戴着的绒花红的

是如此耀眼和她那条被剪开口的红内裤相得益彰在一根乌黑硕大的阳具面前

被撑到了极限在撞击中绽放着诡谲的水花不停淌溢着骚水儿。

在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情况下刺痛着眼睁睁看着两具肉体叠合

在一处来回穿梭除了心口窝狂跳不止的还有那舞动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的一

百迈车上下翻飞颠簸出肉汪汪一片刺眼的光芒。

哆嗦着手杨书香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根嘴都木了

但还是想抽。

倚在树根子上把烟叼在嘴里用手拢着点着了火。

缭绕的烟雾中

他把眼睛闭上脑袋里一直在嗡嗡作响除了一片肉色便是哒哒异动让浮夸

的青烟这么一呛眼前立时起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做了四十四次到底是谁给你

们的勇气让你们如此肆无忌惮?是谁?

举起拳头来杨书香痛苦闭上了眼睛……

赵伯起是在清晨七点半跑过来的进门他就看见柴灵秀正站在当院里刷牙呢

柴灵秀见他一脸焦急清了清口腔把漱口水吐进泔水桶里先是给大哥们拜了个

年而后笑着示意让他去堂屋里坐。

「伯星给薅进介了我寻思让大哥给捎句话。

」顾不得拜年赵伯起上来就

这么一句。

当然他知道这话要是跟杨老师说恐怕就算答应下来也是勉为其难

所以也没瞒着柴灵秀实话实说把情况先跟她讲了。

昨晚上柴灵秀倒是听见了响

动当时一家子都在屋里聊天看电视谁也没理会这个。

「先别慌事儿出来了

咱想办法。

」分说完柴灵秀赶忙相让把赵伯起让进了堂屋:「吃饭没?后院

一块吃点!」赵伯起摆起手来一脸无奈:「老四家里的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哭

天抹泪儿的我爸也说让我尽快想办法。

」兄弟有事儿他这当大哥的不能不出头

而且是在过年时出的事儿闹腾起来心里别扭。

「伯星进介了?」闻声杨伟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寻唆着把目光

看向了柴灵秀。

柴灵秀冲他摆了摆手:「衣服都给你找出来了换完衣服回头后

院吃饭介。

」又跟赵伯起说:「你们哥俩先待着我去后院看看。

」对着镜子拢

好了头发又拿出了雪花膏擦了擦脸左右看看把那红绒花戴齐整了又在手

上背了背随之径自来到了后院。

后院饭早就热好了冒着热气摆在了圆桌上。

屋内干货鲜货也放在盘子

里摆放在茶几、炕上因为一会儿有人要过来拜年所以都事先准备了出来。

「香儿呢?」李萍拿着暖壶从里屋走出来:「怎没放炮呢?」这话一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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