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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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流光飞舞
八点之前杨书香独自一人跑了趟梦庄高中风风火火的专门给贾凤鞠把昨
晚上大锅炖的兔子猪送了过去。
这不就怕凤鞠屈了嘴又不知她这些日子有没有往辛家营的姥家跑饬反正
开家长会梦庄来也来了左右是顺道一就手的事儿何不关照一番。
来到高中门口这回杨书香可没溜边他下了车进门先跟门卫里的教职工
大爷客客气气打声招呼把情况转达出来知道不可能把自己放进去就把预先
买的石林塞给了对方说了好多客气话总算得到同意这才把自行车放在传达室
的门外提溜着饭盒正大光明走进去。
这个点应该上早自习呢杨书香顺着红砖铺就的甬道笔直前行来到贾凤鞠
所在的班级门外在教室门口向里张望了几眼见老师在台上正滔滔不绝讲着什
么有些顾虑。
探头探脑已经看到贾凤鞠杨书香朝她努了努嘴稍微转悠下心思就跑到了
教室后方为了不影响老师讲课他轻轻一推后门弯着腰从门缝溜进了屋里。
就近把饭盒交到了后排上次看到的一个姐姐手里杨书香小声说:「姐劳
烦你把饭盒转交给贾凤鞠。
那个姐姐掐了他手腕一下也小声说:「啥好吃的?」
眼波流转嘻嘻一笑:「不说出来就不给你送介!」
「我说别介!我闲人一个这不怕耽误姐姐上课吗!」
杨书香蹲下身子看到对方挺善谈的嬉皮笑脸的劲儿就上来了甭看说话
的声音不大却把这位姐姐同桌的注意力也给吸引过来:「就是就是不说是啥
好吃的就不给凤鞠。
」原来她还挺会装的!
挪着武大郎的步子往前凑了凑杨书香往二位姐姐当间一蹲胳膊肘架在了
她俩大腿上然后一字一顿说:「猪肉炖兔子!」
连说带比划一点陌生感没有:「来前儿我就知道姐姐们肯定会喜欢这不
带了满满一盒吗!」
他这一说头一个学姐顿时恍然大悟笑着掂起饭盒:「我说咋那么沉!还
挺会心疼人儿!」
杨书香仰起头来嬉笑着拍了拍对方的大腿:「二位姐姐那我就不打搅你
们啦!」
缩起身子要退出去忽觉察到周围静了下来再一看讲课老师不知何时
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哪来的捣乱分子?」
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个老师这么一喝未站起身子杨书香就脱口而出:「是郭
主任让我进来送东西的!怕影响到别人上课才从后门进来的。
心说谁捣乱了?又不是正经八本上课!就听那位老师厉声喝问:「这就不
影响了?给谁送的?送的啥?」
杨书香本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人却在这咄咄逼人气势的追问下被问得有
些气恼不过一想责任在己又怕贾凤鞠牵挂冲着前排的凤鞠姐眨了眨眼然
后对着眼前这个脾气有些暴躁的老师规规矩矩说:「老师你继续讲课我这就
走!」
一边笑一边倒退着身子往后门靠。
「滚出介!」
炸雷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被这一吼杨书香的脸儿难免一红:谁欠你钱了
怎么跟脏狗似的!惦着怼他两句你为人师表就这狗屁素质人情事态不懂亏你
还披了一张人民教师的皮!再一琢磨林子大了啥鸟没有碰上这个混蛋玩意也
甭怼他东西送到了也就得了。
出了校门往南骑了一里多正是梦庄逢二四七九的集来时匆匆杨书香只
在西半拉门脸的小铺买了盒烟这隔着公路往大空场一看雪后的市场虽有些冷
冷清清但好在傍年根了又薄利多销紧东面的鱼贩和肉贩并未缺席的情况下
周围凑过去的人看起来也挺热闹。
有心骑进去溜达一圈算计下时间只得作罢。
蹬着那辆二八车进了校门里面的男男女女已经拾掇起家伙热火朝天干了起
来杨书香心说还够早的。
但见同学们扫帚轮起来时铁锨啪啪作响雪花飞舞在吆喝声之中焕章便
从人群中跑了过来。
「杨哥咋样了?」
焕章头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杨书香看着他那没羞没臊的样儿把车子推进
车棚时想到了自己也不过如此嘛!「啥咋样了?」
支好车杨书香抹瞪着眼问。
「你不说让我等你信儿吗结果咋样了?」
焕章搓起手来那施施溜溜的样子越看越有些贼眉鼠眼。
「不都跟你说没事了吗咋这沉不住气?你就算现在去医院检查不也等差不
多才行吗!」
杨书香怔怔看着焕章因个女的连妈都不要了想想就来气就差踹焕章
一脚。
「这不合计着那个……」
凑上前焕章反手一拢在杨书香耳旁低语起来。
「你起起我这。
推开焕章的身子若非是大庭广众目标太大杨书香真想给他来一记霹雳旋
风腿让他知道知道啥叫出尔反尔然而当杨书香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又禁
不住把那个想法收了回去:他妈的要踢也应当先踢我谁叫我……此处省略的
方不言而喻但更多的是马秀琴劝慰杨书香的话让他不要心存顾忌背负责任。
可说是那样说但事实上到底能不能一下子放开手脚这还真是一个有待商
榷的事儿。
「小玉没闹腾?」
两只手一抱来回搓着自己的脸。
「老实多了也倍儿听话!」
看着焕章眉飞色舞的样儿杨书香有些戚戚自己还搞不妥呢还管别人?
转念又觉得有必要再跟焕章念叨一下一是快过年了应该回家陪陪琴娘;二是
关于记过处分的事儿让他心里好有个准备。
呼喝声敲击声乱糟糟的环境和冰冷的氛围俨然就像一台戏招呼声响起
来时杨书香冲着三班的同学挥了挥手:「来啦来啦!」
那情景正好被王宏看到他把笤帚死乞白赖塞给一个女同学的手里在对
方喊着「王眯」
这个超小圈子才知道的绰号中吞吐着哈气一路小跑了过来:「杨哥夜个
儿下午你是打卯去了吧?」
「回头再跟你说。
知会着焕章杨书香转身冲王宏点了点头……广袤无垠的天一曲《海阔
天空》把所有韶光倾尽在这暮色苍茫的美好记忆中不管是洗刷还是荡涤都足
以让少年情怀得以在蛰伏中舒展手脚哪怕这只是停留片刻哪怕净土不再!
「怕不怕鬼?」
杨书香带着保国也像才刚王宏那样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指着
远处低矮的
山峦说道。
「不怕!」
他俩说话时还真有点参演台湾电视剧的感觉每个人的呼吸被对方看到都
是吞云吐雾的样子另外鼻子和脸蛋都脆生生的红了煞是可爱。
这就是九三九四交年时的光景留在长河浩瀚之中的一点星光沧海桑田。
长途奔袭留下了坚实的脚印来到贾家那片波澜起伏而又素裹银妆的小山时
当然不会像沟头堡后街李奶奶那样——躺在棺材板儿上吊了三天突然坐起身子
眼窝深陷一脸褶皱整个人绿蒙蒙的最后不得不用黑豆送她一程——突然也搞
那么一出不知是哪位兴趣大发从鼓起的阴宅中蹦跶出来喊一嗓子我不走
那可就新鲜了。
杨书香告诉保国:「不怕活着的会怕死的?」
对着苍莽「啊」的一声吼了起来身体里仍旧涌现出一股打王辉时的气势
连保国都感觉到了:「杨哥你摔狗蛋那屄太漂亮了。
抓起杨书香的胳膊。
胡撸着保国的脑袋杨书香仰天深吸了口气:「记得打不过就跑知道吗!」
保国「嗯」了一声。
望着无垠的白雪杨书香攥紧了拳头重复着:「打不过就得跑!」
然而有些事真的能用跑来解决?杨书香也说不明白不过此时心存天连
天看起来都广阔起来。
我就做我自己的事儿干自己力所能及的能与不能就不管了也管不了那
么多!在灰蒙蒙渗透着白茫茫的雪里他似乎觉查到了一丝黑与白的转换这
就难免牵扯到了对与错然而说不清楚时那些个旧梦里的过往云烟也跟着起伏
飘荡环绕在他的心头:娘娘最后让我射进去没记错的话她还叫床来着……
我大的裤衩给我放琴袋里是不是在暗示?难道说大大喂不饱娘娘?一时间脑子
纷乱杨书香吧唧着嘴心说琢磨那么多复不复杂?反正事已至此怕也没有用!
收回心思杨书香把目光看向远处一排排的大树冲着保国吆喝一声:「冷不冷?」
保国摇了摇脑袋:「不冷!」
杨书香把手朝前一挥:「跟哥跑两步。
带着保国招呼下去。
又跑了二里多这才抵达西边田埂的大杨树下。
手搭凉棚杨书香四下踅摸开来尽管脚下的印记仍在可这没头没脑得跑
到啥时候?自己倒无所谓可保国呼哧带喘显然有些跟不上流到时候再把兄弟
累尿炕又得不依不饶了。
举目远眺总算在一望有边——高速桥洞处看到了一个葡萄大小的人儿在晃
动令人满心欢喜。
「你先在这背风等着我!」
「我就跟着你走!」
「晚上睡觉不怕尿炕?」
「没什么好怕的!」
「嘿这小话说的」
卜楞着保国的脑袋杨书香笑着把围脖给他裹了裹。
乌蒙蒙的天嘟噜着脸北风朔朔人却精神:「回头晚上在哥家里吃!」
保国把身子往树的阳面一靠:「杨哥嘿嘿焕章哥真的去崩锅了?」
不知保国这小脑瓜里都装着啥才多大就胡琢磨?「你听谁胡咧咧的?」
由此杨书香不得不站在成人的角度再次考虑一些那方面带来的影响起码
保国才十岁一丢丢啥事都得背着点他。
「就是!」
保国好奇语气之中肯定而又兴奋「五里陆家营离着梦庄又不远。
放假
怎还总往姥家跑?还不是找女朋友介了!」
掏出烟来杨书香笑着说:「明个儿我也得去趟姥家难道我也搞对象介?」
很是随意「切」
了一声拢起手来把火点上。
「你也走?」
保国有些惊讶转而摇起脑袋嬉笑:「看我不告凤鞠姐………」
好不容易把烟点着了听保国这话杨书香差点没呛着。
抬起脚照着保国屁股蛋来了个凳板儿:「给哥造谣?!」
躲闪中保国顺势绕到树后头露出脑袋嘻嘻笑着:「哥你别踢我……到时
你会不会崩凤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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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废话哥先鸡奸了你!」
作势要扑过去忽一转身杨书香就解开了裤子只觉得卡巴裆里一片凉
爽身子不由得打了个突稳了稳身子然后冲着树后头的保国念叨起来:「打
架的事儿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吸溜一声捋开包皮水龙头便以抛物线的形式把圣水嗞了出去带着股浓烈
的酒水味杨书香身体就又打了个突。
说心里话对凤鞠一点感觉没有有的话在学校里就找了何至于现在还围
绕着焕章搞对象这个事儿犯矫情。
为此杨书香都觉得自己过于神经了。
这一跑一折腾面上那条刷直的黑线便划开了圈哗啦啦的像总结人生似
的画了个叹号然后带出了问号和句号有些混乱那么人生是否也是如此呢?
这注定是个挠头的问题并且暂时得不到任何可寻的答案!然后一路向西
碰到贾新民时对方已经小有收获:一灰二白三只兔子耷拉着腿儿被别在他的皮
兜子上。
背着火抢这戴着帽子的中年汉子瘦溜溜的看起来挺有精神:「这么冷的天
咋不戴个帽子?」
杨书香身上蹿火一指自己的脖领子:「这一道跑过来我扣子都解开了!」
还确实如他所说脑瓜顶子都热气腾腾了。
打量着贾新民脑袋上顶着的军绿帽杨书香的心下一阵嘀咕为何不换成黑
色或者蓝色?然而天似乎越发阴霾由此显得贾新民脑袋上越发透亮。
「保国也跟着跑来啦累不累啊?」
杨书香正自掏烟就听贾新民问了一句还被他悄悄耳语了一下:「回给三
大整几个套儿。
身子一怔把烟递过去时杨书香皱起眉头:「避孕套?」
这话当然得背着保国的面说似乎关乎着某些秘密。
贾新民点了点头就着火点着了烟吸了口在烟雾之中问道:「红塔!换
牌子了?」
这个所谓的换牌子——人自然指的是柴灵秀。
杨书香没接那茬他总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下贾新民床上是不是能力
不足不
然怎么总让自己撞见或者碰上女人需要那方面的要求呢?咳嗽了一声在贾新民
低头捣鼓腰里的兔子时杨书香舔起嘴角问了起来:「我说三大你喝枸杞酒吗?」
贾新民把腰里一只最肥的白兔解下来塞进杨书香的手里:「喝过喝过两
天。
「这是干嘛?」
这天时还能打着这样的兔子显然令人欣喜若狂不过杨书香又把那毛色看
起来非常不错的兔子塞了回去:「我也是听得个半半落落都我爷说的。
要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