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援眼中露出了然来,在六大宗门内,但凡筑基期弟子都有师承,无论最初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一旦筑基都会成为内门成员,并且受到金丹甚至元婴前辈的收徒,哪怕是资质最差,晋升无望的弟子也会有个挂名师父。
因此,杜康适虽然是金丹门下,身份上却并不足以压过席援。让燕如行毫不犹豫的把两人放在后面介绍的原因,只可能是这个少女是元婴门下。
“怪道我见道友年纪轻轻,却修为深厚,可见是天资不凡,无愧真君门下!”席援抚掌笑道。
“道友太客气了。”杜兰真自然不会把这平平无奇的恭维放在心上,但也因此自知自家身份是完全被认可了——如此轻而易举,和她本人全无关系,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元婴亲传的名头。
“两生花开得倒旺,惟愿他二人情谊应这兆头。”简单的互相寒暄后,邓周找了个话头。
“他们也不容易,这六色两生花如今已实不多见,竟给他寻了这许多来装点台面,难为游鱼轩上下四处搜寻,只为了这一场婚姻之礼。可见是极有心了,邓周,人家很是看重你们落星派啊。”席援随意道。
邓周唯有苦笑。席援这话实在是话里有话,游鱼轩到底是看重谁,谁还不知道呢?偏偏席援要拿这个来打趣他。席援是不知道这么打趣有不妥之处令人尴尬吗?他不是!他一清二楚,只是不在乎,他是故意的!
“燕道友对解师妹确实没得说。”邓周避重就轻的答道。倘若今日坐在这里的是个自我些、脾气暴些的修士,此刻恐怕会回怼一句“你还不知道他们看重谁吗”,都是筑基修士,凭什么谁还得乖乖被怼啊?
但邓周不会。
邓周虽然在落星派不是什么天才明星式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人瞩目的师承,但因其沉稳的作风一直在落星派年轻一代很有一番不同,据说是被专门培养为下一代实权长老的人物。
作为一名修士可以从心所欲,但要是上升到宗门就不得不谨小慎微了。落星派目前紧紧依靠着昇阳宗,自然要继续抱住大腿,搞好关系。无论席援这个人怎么样,他都是昇阳宗派来观礼的人。
“说到这个,我不得不说一句,燕兄对解道友那真是一往情深,我平素并不向往道侣之谊,唯见了燕、解二位情深似海,才觉修真路上有一人相互扶持实是一大幸事。”杜康适笑着开口道,顺着邓周的话题,缓解了两人之间略有些微妙的氛围。
“若非他二人当真情深意重,真人也不会同意解师妹与燕道友结为道侣。”邓周乐得顺势说下去。
“邓道友此言,莫非是当初燕兄上贵宗门提亲还遇到些波折?”杜康适饶有兴趣的问道。
“可不是?”邓周听得此问不由一乐,“何止波折,简直堪称刁难,燕道友是真心不容易,我们落星派上下弟子,对他是只有服的。”
“愿闻其详。”
“解师妹为人和善,温柔体贴,兼且天资聪颖,深得其师爱重,也在我们落星派拥有许许多多仰慕者。当初大家知道自家宗门这朵娇花要给一个外人摘去,可称得上群情激愤,特别是燕道友还敢上门来提亲,许多师兄弟都商量着给他个下马威。”
“宗门里会阵法的、会幻术的,一个个出人出力,从燕道友踏进落星派的那一刻起便中招了,折腾着居然还一路迷迷糊糊的走到真人面前,二话不说跪下磕了三个头,大喊岳丈,真人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这明显是太失礼、太冒失了,金丹真人才不会管你是不是被算计昏了头,这种失礼之举就足以让人对你心生厌烦,没当场打死就算是好脾气不计较了。
不过看燕如行活蹦乱跳还抱得美人归,显然是安然过关,化险为夷了,三人不由都好奇起来。
“那他是怎么做的?”
“后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