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辉倒是耳尖,听到庞兵的解释,感慨道。
“我年轻时确实干过不少坏事,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是病逝的,去世前在医院里跟我谈了很多事情,说了我小时候,又说了和我妈的故事。”像是又沉浸到那种回忆中,他慢慢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的一些话非常触动我,当时我也不小了,娶了个干净单纯的女孩,她很单纯,也很可爱,我一直瞒着她我是混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我们又有了孩子,是个小公主,我也就收手了,就想着保护好她们,开开心心平平凡凡过一生就好了。”
“以前一起的兄弟也老了,大伙合伙就开了一家贷款公司,我们也都有着共同的想法,大家都是瞒着自己的妻子孩子曾经她们的丈夫、父亲是一个混子,先是开发了一个花园式的小区供家属居住,又安排孩子们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在她们心里我们都是正经上班族,每天穿着西装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张金辉说道这里的时候满脸圣光,但又很突然的变得有些复杂。
“但就在不久前,我们都被缠上了,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浑身颤抖,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那是公司的聚会,原因是孩子们大多都考完期末考试开始放暑假,一起庆祝,我们全场公司原本的人加上各自的家属,一共是六十八个人,人数我记得非常清楚。”
“地点是选在葫芦山上的天湖旁,我在那里有一栋别墅,我们的计划是在那里玩三天两夜。”
“因为我们的家属都是住的同一个小区,那天早上我找了几辆大巴车,本来计划是早上就集合出发,但是因为好几户孩子早上需要去学校考期末考试,本来应该是在前一天就结束考试的,但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延后了。“
”原本定在早上的出发时间,就重新定在了下午。”
“在下午三点前集合完毕之后出发了,路程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但是因为堵车的原因又延迟了一个小时。”
“我们是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到达葫芦山下,但就在沿着山路向天湖出发的时候,迷雾挡住了前进的道路,没错,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但因为前几天连续不断的暴雨,葫芦山会有雾气倒也不觉得奇怪。”
“能见度大概是一米的距离,我们也不敢在开车行驶了,可能是因为人数挺多的,我们没有害怕,下车拿着手电筒继续走。”
“很快的,我们在大概八点前走到了别墅,收拾好了行李,摆上烤架进行烤肉晚会,小朋友们一个个表演才艺,天真无邪的样子,当时我的妻子还上前领舞。”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金辉的眼泪开始流下,一个混了不知道多少年,杀过人进过警局蹲过大狱的汉子似乎是再也坚持不住般。
“诡异是在聚餐完各自回到房间开始的,那天我女儿是跟她母亲一起睡的,半夜我是被女儿的呼救声惊醒的,我醒来的那一刻精神还没完全清醒,但是身体已经很快的打开房间的门冲出去。”
入眼的是一片血腥,小李拿着一把砍刀,砍刀上滴着血,他的笑容很狰狞,脸色苍白的完全没有血色,一双眼睛绿油油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恐惧的气息,完全无法呼吸,但是当时的张金辉感受不到这股压力。
妻子已经倒在血泊中没有声息,女儿在一旁扶着母亲的尸体哭泣着。
暴怒、失控,完全不顾前面的人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好似来自生命层次上的压制也毫无作用,已经六十多岁的他抄起一把椅子跃起就狠狠朝小李砸去,双眼通红的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一股力量随着这一砸涌出,小李被这椅子砸中倒在地上,还有些愕然。
张金辉抄起他掉在地上的砍刀一刀一刀的捅进已经倒在地上的小李身上,但是毫无作用,小刀从小李身上穿过去,他笑着从地上站起,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张金辉完全听不到,头脑飞速的思考着。
将地上还在哭泣的女儿抱起,飞快的冲出逃离这个房间。
这时他才发现整个别墅都很安静,刚才的混乱没有引来任何人,大厅、餐厅、泳池,满是鲜血,各种残肢,头颅,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红的印记。
热血渐渐褪去,恐惧袭来,年近六十的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将女儿放下,拉着她就往别墅外跑,顺着山路不断的跑着,没有停过,即使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但是身后不断传来的诡异笑声都让他们不断压榨这身体每一丝每一毫的力气,一直到。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