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没有一人是纯洁无罪的,即使是出世一天的婴孩亦然如此。”沈一瑜将短短的一截烟在烟灰缸里捻熄,“而教育是可以使人改邪归正的,北北非常welleducated,你不能因为他还未成人时犯过的荒唐错误而永远否定他的一切。”
“我读过奥古斯丁,也知道是他创造了perccatum originale这个词,你不用剽窃他的话来说服我。”谭佳兮不屑地耸了耸肩,将碗中的汤一口气喝光才重新开口,“沈忘得了什么病?”
“是一种遗传病,这方面我也不是专家,你想了解的话我可以帮你预约专业的医生……”沈一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北北曾经有个哥哥,出生就因为这个病夭折了,因此全家都格外宝贝他,只要他不犯什么太大的错,所有人都不会苛责他。”
“能……治好吗?”谭佳兮其实不想暴露太多关切,以被她借此拿捏,可她实在难以安下心来。
“当然能。”沈一瑜仿佛寻到了一丝希冀般迅速回答。刚刚她反应那么平静,她差点都要相信她是真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毫无感情了。
“那等沈忘治好了病,我们再谈其他。在这期间我答应你,不会再做什么伤害沈延北健康的事。”谭佳兮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毫无语气地说道,“我吃饱了,还有别的事,先走了,感谢款待。”
……
谭佳兮走出茶室的时候,天下着蒙蒙的细雨,灰色自天际绵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
她抱紧手臂打了个寒颤,挥手打了一辆车。
事业和学业的压力,沈忘的病,柯以辰的步步紧逼,再加上沈家一系列的事堆积在一起,齐齐敲打着她此刻倦怠又脆弱的神经,使她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回到公寓,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