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在甩锅方面,鸦头们向来很和谐。
被迫接锅的卫瑄喉头一哽,不甘示弱地将锅甩回去:“人不还是你们放进来的,比我多长两只眼睛不也一样没看出来?”
肖司明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一人一鸟立刻停下了争论。
卫瑄脸皮比较厚,安分不到半分钟,就敢斜着眼睛打量肖司明。
在得到肖司明一个“你说”的眼神后,他积极上前说出自己的想法,试图将功补过:“这人,怕是有些不太对劲。”
见肖司明没反驳,他接着说道:“虽然是个活人,但身上阴气很重,估计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对方来头还不小。”
他们这地方,对外界部分人说是灵异事务所,对内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半废弃的中转站,连接着阴阳两界。
活人除非有特殊渠道,否则根本进入不了这里,甚至连结界都碰不到。
这是事务所成立以来一直默认的规矩,躺在沙发上的阮阳则是第一个例外。
这背后的缘由肯定得查,而且八成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果然,肖司明看上去并不怎么将阮阳这起例外放在心上,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随咬代道:“人是你负责接待的,无论怎么说,你跟他聊了二十分钟,让他白白损失了些气,等人醒过来,这件事你负责跟进调查。”
卫瑄“嗷”的一声,心说只要不扣工资一切都好说。
下一秒,肖司明就十分温和地表示:“解决不了的话,维修结界的钱你掏。”
万恶的剥削阶级。
卫瑄欲哭无泪。
阮阳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顿,哪里都疼。
尤其是头,疼得他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卫瑄看他挣扎着坐起来又倒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不忍道:“你别折腾了,躺着吧。”
阮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气若游丝:“我这是在哪儿?”
“灵异事务所。”卫瑄向他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卫瑄,这是肖大、肖二和肖三。”
从沙发后面露出一排乌鸦脑袋,大小比之前阮阳看到的要小上许多,六只黑豆大小的眼睛正齐刷刷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忽略这三颗头是长在一个身子上的话,看上去还挺萌。
阮阳闭了闭眼,好吧,不是梦。
他是真的遇到灵异事件了。
“对不住啊兄弟,”卫瑄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走心,“先前是我没留意,把你当来这儿报到的怨鬼了——算了,不提这个。你要知道,普通人在我们这里待着是会消耗气的,你现在觉得难受就是气损耗的后遗症,没事,只是身体难受了些,不会让你折寿……”
卫瑄是个话痨,话匣子一打开轻易合不上,阮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努力接消化对方丢过来的信息。
好半天,他理明白了:他是过来面试的,却阴差阳错进了这家灵异事务所,还将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卫瑄,当成了面试官。
“不过有件事得告诉你。”卫瑄话锋一转。
阮阳:“什么事?”
卫瑄:“你快死啦。”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得像感叹“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阮阳差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兔子急了会咬人,阮阳抓住他的衣角,眼睛一瞪,看上去就是只即将暴走的兔子了:“你不是说不会折寿吗?”
肖二肖三吓得缩起了脑袋装鹌鹑,卫瑄赶忙安抚:“别激动别激动,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这个不能怪我们,这个还得问你自己。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阮阳一愣,思绪下意识跟着对方的话回忆了一下,片刻后摇摇头:“没有。”
卫瑄小声嘀咕道:“那就奇怪了。”
阮阳:“怎么了?”
卫瑄说:“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就这么说吧,活人都是有生气的,生气越多,生机越旺,寿命越长,邪祟也不敢轻易靠近。你现在身上生气全无,你说说,可不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吗。”
他说得很浅显,阮阳这回理解了,理解后却更加茫然:“那怎么办啊?”
“我看你面相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气运怎么样,只能说我的初步判断是可能有人在利用你的气运逆天改命。”
想到这一点,卫瑄也不由得严肃了些。
气运是有很多用处的,气运强的人,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借去做一些不法的勾当。
“你再仔细想想,最近在你身边有没有发生一些比较特殊的事情?”
阮阳皱着眉回忆,半晌,犹豫着开口道:“有。”
卫瑄双眼一亮。
阮阳:“我对象劈腿了。”
卫瑄:“……”
也许是阮阳看起来太失落,他忍不住出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