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然被这么一问，萧戚不由缓慢地眨起眼睛，“怎么说呢。”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时候第一次去看演唱会的场景。”她沉吟了一会儿好似才组织好语言，“你有这种感觉吗，平时要是说什么「我爱你」、「我好痛苦」、「我好孤独」都怪矫情的，但是放在歌曲里就很正常，站在舞台上直白地唱出来，不会有一点羞耻，不会被人嘲笑，台下的人们也听得专心致志，并狂热地给予反应。”

“让我有点羡慕站在台上的歌手。”

萧戚游离的眼神中浮现鲜明的憧憬，让对面的陆泉无端难受起来，“只要你想，我随时愿意听你倾诉的。”

“我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萧戚扬起灿烂的笑容，却又缓慢地平复下去，“只是，这是两码事，我想要的…不一样的……”

她沉默着转脸看向窗外，外面的人流不断，层迭交错的人影又反射到光洁的玻璃墙上，汹涌地略过陆泉怔愣的侧脸。

*

咚咚、两下敲门声突然响起，陆泉这才回过神，略过正在播放的电视机看向靠站在墙边的徐停云。

“哦，你洗好啦。”

刚洗完澡的少年周身还带着热气，穿着宽松柔软的居家服，蓬蓬的头发下，深刻专注的眼睛却静默地从她的脸落到她肩上还潮湿的发尾。

踏着电视机里嘈杂的背景声，他也坐上沙发，握起她的发尾用搭在颈间的毛巾再帮她稍微擦一擦，“怎么头发只吹了一半？”

“吹累了，”他一靠近，陆泉就闻到了头发烘热的香气，不由抬手肆意摸了摸他，“等过了校园祭，我也去剪短点。”

被她这样亲密揉着，徐停云会忍不住生出想撒娇的奇妙情绪，细密的睫毛扇动几下，“要是我也能去看你表演就好了。”

“没办法嘛，才进新学校就请假影响不好。而且到时候会有录下来的光盘，你看那个。”

“也只能这样了…”嗯？刚才只顾看她走神的模样，坐到沙发前才发现电视里正在放关于新市长预选的访谈节目。刚想开口询问，又忽然想起在陆泉房间书架上的各类政治法律书籍——如果他猜得没错，陆泉目前是以律师为目标，那么是政治方向的律师吗？

“对了，晚饭的时候你说有事要和我好好商量，现在有时间啦。”

“哦、好，”徐停云立即收回思绪，“你等我一下。”

于是，陆泉好奇地看着他去了趟卧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本文件。用透明的文件夹装着，像是一迭协议书。

他放到茶几上，“是lemes公司发过来的培训协议。”

“培训？”陆泉有些新奇地伸手去翻。

“嗯，我之前报名发了照片和简历只是通过了初选。初选通过的人还需要参加一周的集训，成果发表后通过测试的人才能得到签约。”

“就是整个黄金周你都要去集训的意思吗。”

“是的，而且还是合宿式集训，要带行李去。所以…你可能要一个人在家了，没关系吗？”

挑眉看向徐停云担忧的神情，陆泉哼一声，“开玩笑，黄金周我早有约了，小岛露营不要太开心，还用你担心？”

“我是怕你一个人饿死、啊，你也要走，金鱼怎么办？”

没想到他第一时间提到金鱼，陆泉愣了好一会儿，“我看能不能让同学帮着养一周好了，果然养宠物还是需要责任心的啊。”

家里每天负责照顾金鱼的徐停云狐疑地盯向某人，“你最好说到做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停云猛地凑近她的脸，“跟你学的，略——”

“不允许，这是我的专利！”陆泉压着笑去捏他的腮帮，被眼睛亮亮的徐停云偷袭地亲了两下后，手臂便不知不觉搂上他的脖子，鼻尖蹭着鼻尖，嘴唇含着嘴唇拥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