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成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了。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只要再把今天熬过去,就可以直接到下一个世界了。
她这回醒来,没有在她最开始的房间里,而是在另一间,她从没来过的,当然也是全白的一间,比之前的房间大了好几倍的地方。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她躺在这张床上。
床的右边有个很小的,类似茶几一样的白色桌子。
上面放着她的手机。
杨初成想起身,手背上却像被什么东西轻微扯了一下。
她现在脑海里都回荡着自己肩膀直接掉了一块肉,血喷了她半个脖子的骇人画面。
虽然没有痛的感觉,但恐怖气息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好吧..她似乎参悟了一些哲学道理,原来,面对怪物咬人这种事,她畏惧的不光是痛。
言归正传,那一次之后,她就对身上哪里又有什么感觉了这种事情特别在意。
就好比现在杨初成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整个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看向自己的手背,目光有所呆滞。
再稍抬头,向上看。
“滴,滴,滴..."
每隔差不多四秒就会掉落下一滴的透明液体,再细长的透明管子里流动。
她在输液啊。
呐,不过看样子也快要输完了。
挂着的瓶子里的药水也没剩多少了。
杨初成身上的衣服又被换了一套。
她的左肩上,缠了一圈绷带。
在左肩下面,仅仅是围了一层白色的毛巾。
看起来和抹胸没什么区别。
躺了两天,倒是躺得有些累了。
全身上下都酸疼。
杨初成另一只没插针头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小z,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吧。”
”除了那个男人会定时给你换药,然后给你擦身体,换衣服以外,就没什么事了。“
小z如实说。
杨初成扯了扯嘴,她不懂乜予,也是真的觉得乜予这个人完全就是疯子。
被折磨那么多天,要是问杨初成恨不恨乜予,杨初成一定会说,不恨。
怎么恨呢?
他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荡气回肠的感情纠葛,也没有不可饶恕的血海深仇。
这就跟你在路上,突然遇到了一个杀人狂魔一样。
你会恨他吗?
你可能最后会恨自己吧,恨自己运气不好。
对于杨初成来讲,乜予这种人,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他做的所有事,是不带目的的,只是他单纯地想这么做而已。
杨初成有时候会觉得难怪自己这么倒霉。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小说里,一般情况下,女主会选择反抗他,然后再让他爱上自己。
然而杨初成呢?
完全就没反抗过!
杨初成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窝囊了?
但是,她可能就是这样的人吧,没有绝对的保证下,她一定不会越过警戒线。
所以对于乜予,她心中只有一种想法,能在他手底下苟活那就苟活吧。
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
杨初成完全没有一点去探寻乜予为何在她沉睡期间对她很好的兴趣。
若换作别人,一定会觉得,乜予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
杨初成别的自信没有,但对于”客观“,她从未自卑过。
乜予,是一个极为出色的人,各方面都很出色,他是天才,也是疯子。
这样的人是不会看上她的。
或者说,这样的人,是不能靠所谓的”撩“,或者是”勾引“就能得手的。
那用什么呢?
吸引。
如果乜予不是一个变态,杨初成也不会喜欢乜予。
她会觉得乜予这样的人很厉害,很优秀,但她始终有一种观点,星星就该在天上。
乜予不是星星,乜予是一颗,不是月亮,也不是太阳的星球。
星星可以抬头看得到,星球却不行。
杨初成身上盖着一层被子。
她躺在看起来公式化的枕头上,因为太无聊,而看着吊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明明睡了两天,但她又感觉有些困了。
眼皮传来逐渐加深的沉重感,床上的人再次陷入了睡眠。
......
一个高挑的男人站在病床边。
当吊瓶里最后一滴透明的液滴低落时,男人就进来了,时间卡得刚刚好。
他熟练地拔掉了女孩手背上的针头。
然后把这些繁杂的医疗工具推了出去。
整个过程里,他甚至没有看床上熟睡的人一眼。
他出去,又进来。
还是那一身白大褂,金丝边眼镜,干净微卷的黑发。
这一回,他的目光聚集到了病床上的女孩身上。
女孩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细微地颤抖。
在被子边角下隐隐约约露出的线形优美的脖颈,致的锁骨,还有纱布下包裹着的香肩......
他见过她两次,也见过她很多次。
每一次看到她,她都是睡着的,身上都是受伤的。
不得不说,这激发了他的灵感。
其实他对于服装向来没有什么激情。
但这个女孩,身上带伤的样子,像死人一样睡着的样子,让他少见地想做做服装。
乜予盯着女孩的平静的容颜,手上控制不住地拉开女孩的被子。
床上的人,双腿并拢,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