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近卫的脸上,也露出极不情愿的表情,这两个人,也是前几日跟着张大彪去乱云飞渡快活过的大兵,也不想我有事,断了他们日后的门路。
相龙娇听到这个命令,立即从美妇怀中跳了起来,娇声高呼道:“爸爸!你怎么问也不问,就要杀狼哥!你要是敢杀狼哥的话,女儿也不活了!”说着话,狐裘裏抽出一支寒光闪闪的短剑来,横在雪白的粉颈间。
相鹏飞看那闪着七个剑芒的古剑,瞳孔一缩,喝彩道:“好剑!”
美妇惊叫道:“娇儿不要做傻事!”
我双臂一震,震开想拉我双臂的两个兵,笑道:“原来相司令也同凡夫俗子一般,以庸俗的眼光看人!你不肯让龙娇和我交往,想是嫌我出身太过低贱吧?”
相鹏飞虎着脸道:“你结交龙娇,敢说不是别有用心?我们娇儿,以后的丈夫,怎么可能是个混混?”
我倒负着手,视枪林如无物,微笑道:“将相本无种,我想请教一下司令,您老的父亲,是做什么的,您参加革命前是做什么的?也是手握大军的司令吗?”
相鹏飞一嗝,老脸微红的道:“我家的事你不用管,我来问你,你看我这军容怎么样?”
我笑道:“有如土狗瓦鸡,不堪一击!”
相鹏飞暴怒道:“大胆的狂徒,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能排在这裏的,全是数十万军中选出来的精英,你敢小视他们吗?”
我微微一笑道:“宋时禁军,也是数十万军中选的,身材高大,仪容丰美,不过我冒昧的问一下,他们之中,可有人经过恶战,可有人格毙过强敌?”
相鹏飞犹豫道:“这个!”
我笑道:“没经过血的洗礼,怎能说是强兵?”
相鹏飞老脸红了又红,道:“红蓝军演习时,他们很少有败籍,擒拿格斗,全是尖兵!”
我笑道:“您老也说是演习了!”
相龙娇在我们说话时,一直把吹毛断金的“步光”剑横在玉颈中,那个美妇人也不听我们说话,一双媚目,死死的盯着相龙娇,一叠声的安抚。
相鹏飞忽然贼笑道:“听说你也有两下子,下面站着的两排尖兵中,随你挑一个,若就是小混混的手段,休想乘龙!”说完话,往后退到椅边,坐了下来,小声对相龙娇道:“傻姑娘!把剑放下来,拿来给我看看!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剑呀!”
张大彪朝我挤眉弄眼的道:“我来试试姑爷的本事!”
我低声道:“我要是扬威,张兄就出丑了,以后在老丈人面前,就不好混了,还是让我随便挑几个不相干的人吧!”
张大彪急道:“他们全是一个打十个的硬茬,又不认识你,绝不会留手的,为了兄,我霍出去了!”
在张大彪看来,几年的军旅生涯和复员以后他一辈子的生活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摆摆手,大踏步的走向场中,随手点道:“你你你你,全部出来!”
被我点到的,是四个最为雄壮的军汉,见我一下子点了他们四个,意似不信的放下剌刀,其中一个军汉看着我同样彪悍的体型,舔了一下嘴唇,向其他三个人道:“谁先上?”
我笑道:“不必废心了,一齐上吧!”
四个军汉对看了一眼,望向台上的相鹏飞。
相鹏飞最爱好汉,看我真是随手点了四个,立即知道我本事不小,点头道:“放下剌刀,一齐上!揍垮这个狂妄的小子!”
我笑道:“剌刀也不必放下,就这样上吧!”
四个军汉中却不肯听我的,其中一个把手中剌刀插在雪地裏,竟然用江湖规举向我一抱拳道:“姑爷!我叫周参,当兵之前,艺自少林永岩大师!”一指边上的三名军汉道:“他是江转,当兵前是通臂拳王,这是洪信,大洪拳拳王,他是李国栋,八极门的首徒!”
洪信也把剌刀插在雪地中,抱臂笑道:“兄!你挑到我们,算你倒楣了!新姑爷也不行,别指望我们会留手,要赢我们,得靠真本事!”
李国栋笑道:“你先打赢了周参,再来会我们,我们四个一齐上,可以击倒一个营的人!”
我新得甘老鬼的全身功夫,控制并不是大太好,同样用江湖规举抱了抱拳笑道:“李兄是太夸张了!你们全上!但若是我下手重了,你们得多担待担待!”
周参哂道:“拳脚无眼,若是冒犯了姑爷,也请姑爷不要记我们的仇!”
我笑道:“都是好兄!记什么吊仇?今天都不要留手,我若是被你们打死,也绝不恨你们!”
周参大笑一声:“果然是好汉子,留心了!”说着话,举手就打,一出手就是少林绝技竹叶手。
我微微一笑,待那掌将及体时,方才使了个身法,左手一带,跟着大旋身右足一挑,周参用力过猛,&249;不住身形,向前一跤跌倒,含了满口的积雪。
一众军汉先汉先是一愣,跟着就一齐大笑喝起彩来,那种武打电影中出现的拳来腿往的镜头,实际格斗中,根本不会出现,双方一见面,都是立出绝技,恨不得一下把对方搞死。
我笑道:“再来!”
周参爬起来叫道:“你是武当的?”
我摇头道:“不是!”
周参暴喝一声,雄浑的内力震人耳膜发颤,罡风迎面而来,但是我却没地方给他着力,周参的身形飞起,又是一跌摔倒在雪地裏。
能站在这裏的,全是高手,有人叫道:“天呀!这是沾衣十八跌!铁剑门的功夫!”
洪信大叫道:“姑爷不要一味的闪避,若是如此,就显得没胆了,看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嗨!”
大洪拳狂野刚猛,拳未及体,罡风就到了。
我同样大吼一声,声震旷野,“大摔碑手”迎上了他的大洪拳,拳打拳有骨折的声音传出,洪信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大变,大叫道:“好家伙!”
我气定神閑的喝道:“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你,加上先前的两位兄,你们十个一起上啦!”
被点到名的军汉,不再客气,插了剌刀之后,把我围在核心,这些人当兵之前,全是江湖成了名的高手,怎么肯拿着剌刀大占我便宜?
我仰天大喝一声:“上啦!等什么?”
十名军汉也被激起了血性,大吼一声,同时扑上。
我浑身骨骼乱响,有意扬威,暴啸一声,拼尽全力,使出铁剑门的不传之秘“雷动九天”,雪后晴朗的天空中,忽然一声霹雳,人影闪电般的接触再分开。
十个异常彪悍的军汉全倒了,骨软筋暴,嘴角流血,向四面散花似的翻倒,一时间挣扎难起,旁边站着的军汉,面面相嘘,机灵的上前,先用江湖规举向我一抱拳,然后扶起了倒地的战友。
相鹏飞看得热血沸腾,大叫道:“好呀!这才是我的女婿,和我年轻时节时一般无二!”
我听得分明,立即转身向台上行礼,笑道:“柴化梁见过老丈人、丈母娘!”
相鹏飞虎着脸道:“谁认你了?”
相龙娇咯咯笑道:“方才老爸已经承认了!妈!你也听到了吧?”
旁边的美妇,正是相龙娇的亲生母亲梅映雪,闻言笑道:“女儿大了不由娘,你真喜欢的话,我也管不了你,就是人丑了点!”
玄云子笑道:“他这是富贵无比的面相,绝不是丑!”
相鹏飞好奇的凑过身子道:“噢!先生请说个明白!”
玄云子笑道:“你看他,生着两条蝙蝠眉,着双福临门的意思,野狼眼说明他意志坚忍,狮子鼻是雄霸天下的意思,男儿嘴大吃八方,代表黑道白道,大小通吃,好!好呀!这种面相,万万人中,也找不到一个!正好配你家的娇儿,只是!”
我瞪着玄云子暗道:你个牛鼻子,要是敢说对我不利的话,坏了老子大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会撕了你,管你是什么活神仙死神仙哩!
梅映雪紧张的道:“只是什么?”
玄云子用眼角斜了我一下,微笑道:“只是以后也是桃花缠身,命中注定会同时有两个爱妻,且都贵不可言,恐怕会有私室争斗!”
相鹏飞怒道:“岂有此理!他个小王八蛋,要了我家娇儿一个,难道还不够么?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我家娇儿?”
梅映雪忙道:“老相!你不是也同时有我和天沖妈两个老婆吗?外面相好的美女更是无数,男人嘛!有些事是管不了的,先生!那私室争斗可有解?”
玄云子口若悬河的道:“他命中注定有两个贵不可言的爱妻是解不了的,但是可以叫龙娇选个玩得最好的女友,一同嫁给他,这样私室之中,就少了争斗了!”
梅映雪惊叫道:“龙娇玩得最好的女友!天呀!这不可能的!”
相鹏飞却是咧嘴大笑道:“怎么不可能?要是叫姜恒语那个老小子吃下壶,老子却高兴的很,我这就以你的名义发电报,约你的好姐妹,带她女儿过来玩!嘿嘿嘿!”
雪地裏立着的当兵的,全用极古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背心发凉的叫道:“老丈人!我这辈子只习惯和美女睡觉,若是丑八怪,我会噁心死的!”
相龙娇披披小嘴笑道:“天娇国色,雪岭飘香,狼哥!便宜你了,咯咯咯!”
相鹏飞也笑,对下麵各部官兵头领喝道:“考核结束,各部收兵营!”
场上各部官兵立即就开始集。
我向方才被我打倒的几条好汉道:“各位老哥!方才多有得罪,不如约个日子,大家坐地吃酒,热闹热闹怎么样哩?”
周参望了望相鹏飞道:“我们jūn_rén是有纪律的,不能无故吃酒!”
相鹏飞骂道:“我女婿好心请你们吃酒,这是看得起你们,这事由张大彪安排,到时哪个龟孙子.b.敢不去,就是不给老子面子!”
我笑道:“不必再另行费事,就在这个星期六晚上六点,我在状元楼摆个一桌,到时大家都来怎么样?”
周参等人笑道:“既然司令都发话了,我们怎么好不给面子?到时大家都来,只是要你破费了!”
我笑道:“破费小意思!”
周参笑道:“那我们星期六再见!”
相鹏飞向我招手道:“上我的车子,我早在紫金山庄,弄了一桌好酒好菜,我们爷儿两个吃酒说话!”
我笑着对张大彪道:“还请彪兄去我车裏,把我的小礼物拿来奉上!”
梅映雪搂着相龙娇微笑道:“我们什么都不缺!”
我笑道:“小小意思罢了!”
相鹏飞大了梅映雪二十多岁,梅映雪的年纪只比相天沖大了五六岁,又天生妖媚,极得相鹏飞的宠爱,相鹏飞自得到梅映雪以来,对她是千依顺,闻言也道:“你能有什么上眼的东西?”
梅映雪微笑道:“小柴说了,只是一点儿心意,你不许赚弃的!”
相鹏飞笑道:“就让张大彪去拿,我们先去宾馆休息!”
我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落在人后,靠近玄云子,低声道:“老牛鼻子,我老丈人怎么可能对你言听计从的?是你下了迷药?”
玄云子哂笑道:“不但是他,连你们的伟大领袖,也颇能接受贫道的建议!你可有好东西,孝敬于我?”
我笑道:“要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够,你还要什么哩?”
玄云子笑道:“这事了后,我即去云游,你舍些盘缠给我可好?没有现金,我只有要饭了!”
我奸笑道:“不如你找我老丈人要去?”
玄云子也笑道:“若是开口找这些大官要钱,就坏了我仙风道骨的形象了,你就不同了,许多话在你这种蠢物面前,都是好说的!”
我怕他会节外生枝的坏我的大事,虽然心不情愿,但也咬牙道:“要多少哩?”这种国家级的大神棍要钱,绝不会少。
玄云子笑道:“也就一两万吧!”
我恨道:“说好了,这钱在你那账上扣!”
玄云子贼笑道:“你个啷糠的蠢货,要是想打我的折扣,贫道也打打你的折扣怎么样?”
我立即变脸笑道:“算我没说,你是要现金还是支票?”
玄云子笑道:“替我开个活期的银行卡吧,我临走时来拿!”
梅花谷宾馆内,一行人坐定,才喝了两口茶,张大彪就拿了东西来了。
我笑道:“听龙娇说,岳父大人喜欢摆弄田黄?”
相鹏飞听到田黄,立即来劲了,眉开眼笑的道:“你有田黄?拿来我看看!”
我笑道:“我没有田黄!”
相鹏飞失望的道:“那你没缘由的提什么田黄,不是吊我的胃口吗?”
我笑道:“田黄我是没有,可是我有一块明代名家,用田黄冻雕成的九代封候,老丈人要不要看看?”
相鹏飞跳了起来,一把揪住我中山装的领口,叫道:“一两田黄十两金,一两田黄冻是十两田黄,好家伙!快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一两哩?”
我努力的掰开他的大手道:“想勒死我谋财害命吗? 放开我!我拿给老丈人看就是了!”
我接过张大彪手中的皮箱,拿出一个檀木的盒子递给了相鹏飞,这世上若是能用钱用权能搞到的东西,就不稀罕了。
相鹏飞接过盒子,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顿时激动起来,檀木盒子裏,赫然放着一大块色泽润滑的田黄冻,雕工精美无匹,拿在手裏,重量突破了一斤大关。
相鹏飞小心的翻过那“九代封候”的田黄冻,去看下面的印款,老嘴哆嗦的颤声道:“天-天呀!”
我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岳夫大人赏脸收下!”
相鹏飞一叠声的道:“赏脸、赏脸,老子一定赏脸!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