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花也紧随其后:“冷静思考、行之有理、拿捏分寸!”
一众小石藤有彻底听懂了的,也有迷迷糊糊的,但它们也还是跟着摇头晃脑地念道:“冷静思考、行之有理、拿捏分寸!”
姜迎看着它们点点头,摆手道:“好了,散吧,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但为了让你们深刻记住此事,我要罚你们三天之内待在院内不许离开,半步也不许。”
药宝与皮皮花齐齐点头保证,旋即小石藤们便跟着皮皮花走了,而药宝自己才走了两步,又骨碌碌跑回来,在姜迎身边仰着脑袋道:
“我会努力想办法的!方才你尚说漏了一个词——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我不要你替我们承担责任嗷。”
她说罢,不等姜迎反应便四脚一蹬跑远了,完全不给姜迎反驳的机会。
姜迎随着药宝的背影回头,见她很快便一骑绝尘,消失在后院的茫茫夜色之中,无奈之余又有些欣慰。
她想到药宝所说的话,不禁笑了一笑,但随着药宝与皮皮花彻底离开前院,她的笑容也逐渐敛去。
她站起身来,回到屋中带了一些工具与药物,穿了一件方便夜行的衣裳,便一头扎入后山,往山下秘境走去。
来到她领峰后方的秘境前方,她停下脚步,抬头远眺。
此秘境表面看是一大片无边无际桃花林,但因蛊毒门地界处处是毒,林中桃花树从未盛放花朵,也从未有叶芽抽出,光秃秃的只有一片树。
传闻此地生有吞人于无形的巨大毒兽与毒虫,并且借用桃花林的诡谲地形做屏障,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够突破此地击败它们。
又传闻内中是古老凶兽的栖息地,它从不主动犯人,但也绝不让人侵犯此地界,故而蛊毒门乃至云山宗无人斗胆前往扰凶兽清静,以此换来了蛊毒门与云山宗的平静。
但无论如何,此地均非普通修士能可进入的地方便是了。
此地也确实不合常理:地广人稀的蛊毒门处处弥漫着毒雾,独独此处“百毒不侵”,并且生长出蛊毒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的桃花树。若非此地一直无风无波,蛊毒门也不敢在此地周围设立各个领峰,不敢让门人在附近居住。
姜迎来到此地,先是在设立了警告界限的边缘外围往里观察。
此处如剑冢谷一般,乍眼看去云雾缭绕,使其内部无可窥视,但实际那云雾并非真正的云雾,它更像是林中的某种幻术,只为迷惑外界人与入林之人,蒙蔽他们的一切观感。
姜迎见无法窥视到内中情景,便又试着催动青木诀,试着通过感应内中植物来获取林中的动态。
然而显然她注定无法成功,她只一尝试催发内中灵植,便有一股霸道到她无法细察的力量切断她的术法力量,让她无从下手。
这一次失败,使得她生出一种“林中万物皆为死物”的错觉。
十分沉重,十分压抑。
她只好作罢,相信连白大师姐与毒老都忌惮的秘境,果然不是她一个小弟子随便能闯的。
她便在外围绕了好大一圈,又在四周任何她能够涉足的地方找了好几遍,一路喊禹松康的名字,但可惜一直无有回应。
十张御气符用完,天也即将大亮,她还是找不到人,便只好放弃。
她又回到林子附近——药宝陈述的禹松康被卷入秘境的地方。
那里果然隐有争斗的痕迹存在,哪怕经过了一些时日,被沙土掩盖了不少,细心一看还是能够看到。
但是并未有皮皮花带着石藤所挖的陷阱的痕迹,据说在禹松康“消失”以后,那陷阱大洞也跟着消失了,自动填埋了,导致皮皮花想要顺着通道救他也来不及了。
姜迎总觉得这种“吞人”的形式有些熟悉。
颇有种在剑冢谷的感觉。
她摸了摸地面的泥土,嗅了嗅,各处对比了一番,见全都无有差异,自然得好似从未发生过变化,她又不得不放弃寻找通道一探的念头。
最后她只能顺着皮皮花与药宝在地上所留的行走与打斗痕迹,一路清除过去。
等到她觅着药宝先前交待过的路径,将所有痕迹处理干净并回到住所,已经是一日的傍晚——她在外头忙活了将近一整日。
等她回到住处,正要稍作歇息时,她看到药宝与皮皮花等在她的屋门口。
她以为又出什么事情了,走过去问:“你们在此处做什么?有人来了?”
药宝瞅了她一眼,心中满是愧疚,声音低低的:“你一整夜干什么去了?”
姜迎并不想告诉她这么多,只道:“到山下料理了几片田,喂了下灵虫。”
“你瞎说。”药宝嘟哝道:“你料理灵田喂灵虫才不会大半夜去呢,你到那秘境寻人了对不对?”
姜迎笑了笑:“入了秘境我便出不来了不是么?”
“那你是不是动了进去的念头??”
她又笑了笑,没有搭话。
药宝就知道她会这样的。
从昨夜回来找她谈心,发现她压根不在就知道了。
那时自己还通过意念联系她了呢,得到的是“在田里忙”的答复和“不得离开院子”的强制命令,药宝更坚信她一定是在干些不能让自己和皮皮花知道的事情。
当时为了防止姜迎冒险,药宝不顾姜迎的吩咐,带着皮皮花飞奔下山,寻找她身影。
本来还想直接闯入那秘境探个究竟,但这时她想起姜迎嘱咐的“冷静思考”三准则了,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又误会,让本来没入秘境的姜迎为了她们不得不入而白白送命,她决定先在四周找找。
结果果然找到山里林间四处奔走找人的姜迎。
药宝和皮皮花看着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身影,差点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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