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宸月和蔼地笑道:“岂止是面,这里的鸡鸭鱼肉任你挑。”她怜惜的望着男孩,“除了面,还想吃什么?”
男孩仍是低着头,似是思考良久,终于缓缓吐出三个字:“只吃面。”
杨宸月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儿有许多好吃的?”
男孩道:“无功不受禄,之前妹妹看郎中时婶婶已经给钱我去买了包子吃,我不过带婶婶找了郎中,只该吃一碗面。”
这个年纪小小三餐不保的男孩竟有如此思量,杨宸月不由地又有几分欣赏。拉着男孩入了座,问道:“你的爹娘呢?怎的只有你一个人?”
那男孩低下头腼腆地道:“我没有爹娘。”
杨宸月叹息,如今乱世,像他这样可怜的孩子不知还有多少。
此时店小二上了菜,除去牛肉面,杨宸月还点了烧鸡、酱鸭,鲜鱼各一盘,令男孩尽情地吃。
男孩看见如此丰盛的菜肴,大呼道,“这么多好吃的菜,如果我弟弟在就好了!也能让他尝一尝。”
杨宸月问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男孩黯然道:“我弟弟今年六岁,比我小三岁,只是半年前我们走散了,如今再也找不到他。”
听闻孩子这样可怜,杨宸月生出几分怜惜之情,怕他难过,温柔的对他道:“先吃饭罢,待会儿凉了可不好。”
待吃完饭,外头似乎比之前阴沉了一些。
出了客栈,杨宸月将杨含雪裹的更紧些,问男孩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家。”
男孩连连拒绝道:“不用了,我住在离这儿很远的破庙里,要走很长一段路。”
“你住在破庙里?那怎么能行。”杨宸月诧异道,此时心中萌生了带他回家的想法,她又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道:“我姓聂,叫聂楠丰,楠木的楠,丰盛的丰。”
“聂楠丰……”杨宸月沉吟着,倒是一个好名字。这男孩品性极好,又极其聪慧,入门下做弟子,于杨含雪来讲,也有个师哥可以相互照料。便对聂楠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回家,我你为徒,教你武功,做这小妹妹的师哥,如何?”
自父母过世,九岁的聂楠丰已经流浪了许久。眼前这个妇人不仅请自己吃这么多好吃的,还要留自己,他的眼眶湿润了,跪在杨宸月面前,“谢师父!师父大恩,徒儿永生难忘。”
杨宸月扶起他,“起来,你记住,看我怀里这个小妹妹,她日后便是你的师妹了。”聂楠丰问道,“师父,小师妹是你的女儿吗?”杨宸月怔了怔,“不,不是,她是我捡来的孩子。”
这两年来,她从未承认杨含雪是她的孩子,只宣称是河边捡来的,杨含雪是她女儿这件事,除了薛小轮和李檐,无人知晓。自创建天月教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这是她的孩子了,刹那间,她竟有些恍惚。
“我喜欢小师妹。”聂楠丰丝毫没看见杨宸月的神情,接着道。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可现在,有师父,也有师妹了。
自此,聂楠丰便与杨含雪一起,成为天月教主杨宸月的关门底子,成为天月教的大师兄。而照顾杨含雪,也成为他习武之外唯一上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