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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呦呦鹿鸣 >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告诉我,是什么。”岑牧野的语气冷涩,全然不似刚才的软语温言。

麓鸣儿一手死死地覆住另一只手上的戒指,咬着唇依旧沉默。只见他又要贴上前来,这才有些慌乱地开口说道:“告诉你之后,你就会放了我吗?”

她的问话,让岑牧野感到更加不安,她就那么想让自己放过她?

他看了一眼她蜷缩在一起的赤裸身子,回答道:“那得看你说的什么答案。”

麓鸣儿紧紧地攥着中指上的那个戒指,带着一点鼻音,低声说道:“我要再婚了。和你一样。”

岑牧野的脑子轰地一下顿时炸开,心头猛地梗住,双手不由地攥拳握紧。

“和谁?”他压制住就要爆发出来的沉痼郁气,仍不死心地追问。

此时的麓鸣儿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声音也压得更低:“总之……不会是一个和你们岑家有关系的人。”

岑牧野垂着头,冷冷地笑道:“好,很好。这个答案,让我不得不放了你。”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起身,穿衣,平静得一如他从前的性子。

他站在满是玻璃碴和倾洒了红酒的地上,眼睛瞟向了那尊毫无生气的兔儿爷。这样一件带着美好记忆的东西,突然让他觉得十分的碍眼。

他走过去,把那尊兔儿爷拿在了手上,苦笑了一下,“今晚的事,是我冒犯了。傅小姐,往后,可要保重。”

说罢,只听“哐”地一声巨响,那尊兔儿爷被他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一瞬间,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缩在床上的麓鸣儿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天知道,她哭得比那尊烂碎的泥塑还要撕心裂肺……

外面的鞭炮声停了,烟火也消失了,冷清的院子依旧冷清,世界安静得只有天上的那些星星看起来还热闹一些。

岑牧野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们,它们却像煮沸了一样,成群结队地往他的眼睛里钻。

他的眼睛很疼,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他摘了左手上那只戴了六年的戒指,随手丢了,一点也不在乎了……

ps:

假车,打不打我?(/w\)

打我也别问我戒指的事,我怕我会剧透……

第一百三十四回死心

次日,阳光出奇的好,天高云淡,哪怕还只有零下的温度,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北平城里,总让人有种初春已至的感受。

宿醉并掉了一夜眼泪的麓鸣儿,头昏脑胀、精神不济,最终还是在太阳升起的那刻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满地的狼藉在阳光的斜射下,给人的感觉并不那么的好,尤其是那一滩滩已经干涸的红色酒渍,乍一看去,以为是因争吵打斗而留下的血迹。

方舒怡刚刚推门进来时,便被这样的情景吓了一跳。她心里震颤了一下,却在闻到那快被蒸发干净的一点点酒气后才猜测出了一点真相。而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碎片,也足以证明昨夜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昨日,她是在去给小若初送生辰礼物的时候,碰见的麓鸣儿。她们已有五六年未见面了,昨日见时,麓鸣儿扑在她怀里哭了许久,惹得她也想起从前那些事而流了不少的眼泪。

她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聊起各自的近况,但方舒怡却也大概能猜到她如此伤心的原因。不是因为孩子,那便是因为老四。

可是,这一地的狼藉,总不会是小若初弄出来的吧?

方舒怡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麓鸣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后,一面在屋里那个炭炉上熬上米粥,一面又寻来扫帚、抹布,把地上那些脏东西都一一清理干净。

炭炉上的小锅子烧得咕嘟咕嘟的,飘出带有米香的热气,这样简单又温润的粮食原香是最能调动醉酒之人胃口的。

麓鸣儿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便是有赖于方舒怡的这锅米粥。当她睁眼时,看到的正是方舒怡忙碌的身影。

“表姐?”麓鸣儿揉了揉依旧酸胀的太阳穴,强撑着坐起来。

正忙着抹地的方舒怡听到她的声音后,直起身来,对她笑道:“醒啦?昨夜……喝了不少酒吧?”

麓鸣儿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表姐怎么来了?”

方舒怡一边收拾着,一边答道:“咳,昨日让你跟我回家吃个年夜饭,你也没答应,今儿一早我就想过来看看你。在门口喊了你半天也没回应,一推大门,倒是直接进来了。我看那门锁像是坏了,你得赶紧找人来修一修。”

方舒怡说到这儿,便让她又回想起昨夜的事来。那个因为担心自己,而撞坏了门直接硬闯的男人,大抵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来了。只剩那声痛扎人心的破碎声依旧在耳边回荡,这让她的心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兔儿爷……兔儿爷呢?”麓鸣儿嘴里喃喃着,掀开被子下床,她光着一双脚,站在刚刚收拾干净的地面上。

“怎么了?鸣儿?”方舒怡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

“表姐,地上的碎片呢?那个兔儿爷的碎片呢?”麓鸣儿四处寻看,带着哭腔问她。

“碎片?”方舒怡不解地说道:“那些碎片刚扫进簸箕里了,放在院子还没来得及倒呢。你快穿上鞋,我还没擦干净地,小心再有玻璃碴伤着你的脚。”

麓鸣儿来不及多想,光着脚便向屋外跑去。

“鸣儿!冷!”方舒怡放下手里的活儿,拿起外套和鞋紧跟着跑了出去。

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裙的麓鸣儿,蹲在院中在簸箕里不停地翻找。

一块、两块、三块……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兔儿爷的碎片拾起,像宝贝一样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方舒怡把衣服披到她的身上,小心地问道:“昨晚……是不是老四来过了?”

麓鸣儿微愣了一下,点点头,哑着声说道:“往后,再也不会来了吧……这回他真的死心了……”

方舒怡拍了拍她的肩,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

麓鸣儿拾起最后一块碎片,含着泪笑道:“表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特别的犯贱啊?想尽办法让他走开,让他死心,可他真的走了,我怎么更难受了……”

方舒怡将她搂进怀里,心疼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那些事本不该由你们来承担的。在这之前,我还在犹豫一件事,但是看到你们现在成了这样,我想也不必再犹豫了。有个地方,今日我不得不带着你去一趟了……”

麓鸣儿并没有问去哪儿,也不想问为何要去,她觉得自己已像没了魂似的,只剩一副空空的皮囊,做什么都没了意义……

汽车一直不停地向城外驶去,开得很快,没有人有心情在欣赏风景。

只是在路过那一大片似泥非泥的荒芜之地时,前头的汽车夫忍不住回过头,问了一句:“四爷,今年这片地还种荷花?”

坐在后面的岑牧野缓缓抬起眼,向车窗外望去——

一百多亩罂粟地,被烧毁已有五六年了。他早就命人将这里挖地三尺,想要造出个荷塘,想要兑现某人曾经那句同他赌气的话……

“这块地,想种什么,听你的。”

“荷花,你种得了吗!”

……一年又一年,每年他都让人在这里播下荷花的种子,却没有一年能让他得偿所愿。

勉强,终究是得不到结果的。这个道理他应该更早明白才是。

“不种了。把地卖了吧,让别人种点有用的粮食,也好过一直荒着……”

这是他头一次说这样释然的话,岑府的汽车夫愣了一下,而后问道:“这地不错,四爷留着咱自家种不比卖出去强嘛?”

岑牧野笑了一下,拿手杖指了指后头那些载满了药品和物资的汽车,对他说道:“咱们走这一趟,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啊……”

ps:

那天在岑府门口给我呦捡东西的是好久没出现的表姐呀!(本来是许大夫的,我怕被打,还是改了21_21)

烧罂粟地的梗还有人记得吗?一个一个的坑我总算填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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