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廖索沉声打断,“我久病缠,又失了妻女,已是半死之人。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此时,这些话由我来说最好。”
小柒强行忍住喉中抽搐,扒住牢杆,双眼死死盯着他。
廖索叹了一声,隔着监牢艰难地盘屈子,坐在地上,“你别恨我,也别恨把你关到这里的人。”他咬着酱紫的嘴唇,“我二弟他为了你的事,连太仙上都得罪了。”
小柒听他猛然提起濯泽浑一颤,“二下,他……他……”
廖索凄然笑笑,“你当我不恨吗?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被人割去双手,抽心剖肺,我是她的父亲,我恨不得自己去死,我恨不得把凶手挫骨扬灰!”
小柒喃喃落泪道:“大下,小公主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廖索目光中满是怜悯,却说出一句残酷无比的话,“但是,我的女儿必须是你杀的。”
小柒彻底瘫坐在稻草上,失了魂般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廖索颓然靠在壁上,“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有些话不好说,但由我来说最好。小柒,你上有自愈之力,你知道吗?”
小柒怔怔点点头。
廖索黯然看着她,“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可能你以为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灵力,但是有人因为这个已经盯上了你。二弟说前些子老僵王忽然袭击青瀛,就乃是你体内的这种力量吸引。故意前来试探。后来……后来霍安的遇害,也多半与此有关。”
他见小柒懵懂的样子,又苦笑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你上的那股力量,正是上古消匿的曜气。这种力量具体是什么我无暇跟你解释,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它非常非常地可怕。”
“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霍安的死虽是因你而起,但是我绝不把罪责归咎到你的头上。青瀛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来还,犯不着牵连他人,只是此番,怕是必须要冤了你了。”
小柒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什么意思?”
廖索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将所有的真相都说了出来。
青瀛,深居雪山之地,祖上世代都是历任天帝的血滴子,为君王刺探绝密,暗中除去异己,
查探杀死霍安的元凶一事无疾而终了。倒不是因为逮不住凶手,而是因为凶手就在上清。
天帝座下太仙上言道,天牢里越狱了一个犯人,流窜到青瀛一带,绑架了小公主霍安。这犯人名叫夜彪,穷凶极恶,犯下累累罪行,已被作为缅巫族的长老太执灰飞烟灭之刑了。
太对瀛君后庚言道:“夜彪虽然死了,瀛君失了孙儿,大概还是意难平吧?我等已查出你族中有这贼的一个内应,木匣便是这贼寄给那个内应的。想必木匣第一次被谁发现,君上一定是知晓的。还请瀛君莫要姑息,揪出此人,否则青瀛永无宁。”
后庚刚要开口,太手掌一横,森森地补充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若青瀛不能查出此人,那么陛下大可以为青瀛是故意生此事端,挑起六届纷争,其实意在谋反。瀛君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吧?”
瀛君怒而拂袖去。上清明摆着是倒打一耙,但是天帝揪着青瀛不放,后庚也是有口难言。为了大局,只得将小柒投入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