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后如同废人一个,受这魔头无尽折磨,倒不如此刻死了干净。和一时绝望,银牙紧咬,拼命噙着泪水不落下来。
披拂下手狠且快,黑蛇所过之处并无一漏网之鱼。受了穿骨之刑的众仙经络淤结,霎时间真气泄尽,肩头血流不止,纵有千般本领也无可奈何,一时间哀嚎声混着咒骂声乱作一团。
沉粼也跪倒在地,挣扎地吐出几个字:“快屏息敛气……切不可运功周转,否则血崩无救……”
只听披拂沾满血花的长靴慢慢靠近,狂狷的嗓音犹如丧钟般,“诸位,这一首琵琶曲可还受用?”说着手指猛地一提,贯串众仙的黑线立时绷紧,劲道弹dàng)之处,从沉粼始,众仙次第如惊兔般弹跳而起。
肩胛之处最是周要害,除非自戕于当场,否则绝难抵抗剌骨之痛。披拂像握住了一条大蜈蚣的须子,手腕收放之间,想上便上想下变下,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众仙不但无丝毫的反抗之力,还要像旁人手中的傀儡一样言听计从,这对于那些平里趾高气扬的仙神来说,那屈辱的感觉远比上的痛楚更为致命。
几番折腾之下和冷汗如雨几昏厥,眼前五颜六色的光点转个不停。偌大的上清如屠户的屠宰场,远远回dàng)着杀猪般的惨叫,在极度的痛楚之下神仙不也不得屈服。
沉粼单膝跪地,眼中充溢着最怨毒的恨,死死地盯着披拂。
后者有恃无恐,唇边漾起一抹嗜血的笑,“怎么,你还不服?”
沉粼额角的汗如黄豆般密密麻麻,一字一板地顿道:“放、了、她,否则、我会、叫你后悔。”
披拂似乎感到对方的恐吓之意,也蹲了下来,四目相接,“你说谁?”
沉粼瞳孔全然鸷,翻腾着磅礴的血雾,“和,。”
披拂将手中黑线一圈一圈绕在手背上,“如果我说不呢?”
……
和也不知浑浑噩噩昏迷了多久,被肩胛之处的绞痛惊醒。
这绞痛折磨得人脑仁也混乱不清,和感到雪渣和石子刮过自己脸上,听见远处磅礴呜咽的寒风,就只道自己此刻多半又被带到了雪山。
睁开眼睛,她浑浊的瞳仁倒映着一片灰色的天空。
这是……
沉粼正倚在她前的一块石头上打盹,见她醒来忙向她挪来,脚步蹒跚得不像话。
她见男子几乎红遍的衣衫,猛然想起不久前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一条几乎细不可查的黑线从沉粼的肩膀穿出,埋入雪中,然后穿入自己的肩膀。
再一看,六百余号人此刻正或趴或坐地摊在雪地里,被这根黑线串成一串,污泥和鲜血搅和在一起,臭不可闻。远处得有一百多玄黄衣人凶神恶煞地守着,手中业火磷磷,见之毛骨悚然。
她从未见过沉粼此刻这比雪还苍白的脸色,怔怔道:“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