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妶感到他手指微微颤动,青筋隐隐暴张,似因和旗鼓相当的对手交战而兴奋。
和妶试探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吗?”
因为接连两位上神死于非命,匣子窨的众位宾客早就失去了作客的心情,整天里提心吊胆,只是盼着迦古罗该死的“妖瞳之怼”早日消散,离开此凶厄之地。
最为清闲的仍是寺主大人,整日里款待客人诵经拜神一如往常,还抽出时间为两位死者手抄写了《往生咒》。和妶叫人送去的白鸽也终于有了回信,这日众人正在享宴,翼火蛇匆匆奔进来在寺主耳边低语几句,寺主一怔,随即换上一副敬肃的神情,立即起身往冬斋方向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还有新的宾客到来不成?不一会儿寺主便领进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老者,带着一个低檐帽,身上的袍子更如在泥浆里滚过一般,恶臭不堪。
心月狐为这位新客摘下帽子、换下湿衣,又为他擦干脸上的泥点。和妶眼前一亮,这不是上清的乌图长老又是谁?
只听寺主引荐道:“列位仙家,这位乃是缅巫族涂雅氏的乌图长老,是上清司法神巨魄君派来襄助擒拿凶手的。本应早些到来,只因匣子窨近来风雨不断,这才耽搁到现在。”
乌图长老捋了捋鬓边拧成缕的白发,笑容憨态可掬:“众位,小仙乌图,多多指教,多多指教。”似乎也注意到了和妶的目光,微微扬起手心,冲她点了点头。
沉粼若有所思:“乌图长老是个实在的人,巨魄派他来,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煦珩问道:“仙上,您是专门对付杀手的吗?”
这一问问得实在傻,乌图挠挠后脑勺,道:“对,也不全对。我只因从前跟那些杀手沾上了点关系,这才搅和进来。嘿……”
寺主道:“乌图长老与和妶姑娘、沉粼仙上乃是旧识,相信对府邸发生的事也有所了解。待长老稍事休息,老朽便带长老到况亚、商羊仙上的寝殿查探一番,也好早日查明真凶。”
乌图长老捏着下巴沉声道:“不必了。既然寺主大人未从寝殿发现线索,相信凶手就不会在这种细节上留下蛛丝马迹。老仙人老眼花,还是莫要做无用功了。”
和妶微微一笑,道:“长老心思挺透,一向见解非凡。既然不从凶手留下的痕迹下手,想必长老算准了这个凶手还会出现。”
话音甫落,鱼隐、煦珩等人面色煞白,似是大难临头一般。鱼隐颤巍巍地提议道:“不如今夜诸位便一起守在这宴厅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凶手还怎能动手?”
煦珩等人连忙附和,似乎众人抱在一团才能稍微感到一丝安适。
沉粼浅笑道:“好啊,就这样吧!要是再碰见杀手,可真是令人害怕。”
和妶不知此人又在打什么心思,但见对方笑意粲然,一副闲适的模样,她想起昨夜他说的话,难道……
乌图长老道:“和妶姑娘所言正是。凶手的目标不止一人,不出所料的话,他一定还会出现。凶手现身,可能以在场的任何一人为目标,且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任仙术再是高强,也难抵凶手出其不意的袭击。今晚大家便守在一起,千万莫要落单,也不要轻易走动。”
姑射轻声颤道:“会不会凶手就藏在着府邸中,正听着我们说话……”
恰在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冷嗖嗖地钻进骨头缝儿里。众人感到后背一紧,仿佛凶手那双可怕的眼睛这盯着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