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又是一天晚自习时,一个民间喜闻乐见的称号甩了金喜一头一脸。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金喜其实后来自己也忘了具体的原因。总之,坐在她前排的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就这么轻蔑地转过头来,婊子二字就啐了她一脸。
她楞住了。她有何能耐担此殊荣呢?哦——她又瞬间想通了,是因为韩廷。韩廷一次又一次来学校调戏她,不止一个人看见过。因为这个,她有幸成为了婊子。
“操你妈!”黑黑壮壮的男生似乎骂上了瘾,又在侮辱的分量上加了码。
全班人都在看着他和金喜这里,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晚自习是没有老师管的,就是学生们自主决定爱干什么干什么。包括打架斗殴。
金喜又愣了愣。她对她妈的感情,其实也说不上母女连心情深似海。妈妈活着的时候也没抱过她,起码有记忆以来,没抱过她。可她既然已经死了,金喜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责任的,更不该让自己连累她被骂的。
吵架的原因一点都不重要了。但班级同学之间骂到这么难听的地步,金喜直觉是不堪再忍的。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很白,一下子又变得很红,她随手抄起课桌上制图课使用的大号圆规,没有任何啰嗦,一下子敏捷得像只小母豹子,蹿到了课桌上就要扎那男生的眼睛。
没有任何犹豫,大脑也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她只知道,今天她要是不把他扎瞎或者咽喉扎透,她过不去这一道劫。
所有的人猝不及防,所有的人呆若木鸡,所有的人大概都没有想到,个子小小一只的金喜有这样的胆量力量和速度。包括她身前那个点燃了金喜这只炸药桶的罪魁祸首。眼看着,圆规就狠狠地扎下去了。
只有一个人提前注意到了金喜的不对劲,发觉到她处于爆发或崩溃的临界点。恰好这一天他又坐得离她极近。
起初,骂婊子那一句的时候,他站起身来到了金喜跟前,她都没看到,只是兀自发愣。后来骂到操你妈的时候,金喜拿着圆规飞起来的时候,晏赫清知道不行了,再不挡她一把要出人命。
他在她侧后方腾地站起身,用他身高的优势,赶上了金喜蹿到课桌上的速度,又用他臂长的长板,阻止了那圆规的落下。
他一只长臂横亘在金喜的胸前箍着她,并死死捉着她一只手,另一只手牢牢捉住了她拿着圆规要杀人的手腕。她的腰和臀正好顶在他的腹腔上,她急促的呼吸使得她的小胸膛在他的手臂下激烈起伏。两个人定格的瞬间动作,犹如一支狂暴的双人舞,透着一丝荒谬可笑又充满力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