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中午,金喜跟她的同桌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出了教学楼。同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是那种典型的乖男孩,名如其人,叫高山峰,是班里的纪律委员。
金喜为了平时能逃课顺利,当然要跟这位同桌打好关系。平时总是很乖巧地给他带些零食,或者请他吃饭。
高山峰看金喜呢,就是一个有点怪但又不招人烦的小孩子。她很聪明,就是有点懒,有点不拿学习当回事。而且在全班同学中,金喜的年龄最小,所以也就对她的无视校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经常帮她遮掩圆谎。
对于这种友谊,班里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没人会对此产生什么粉红色的联想。在几乎所有人眼里,金喜都是一个个性很男生化的小女生,既不会有人对她动念,她也同样没有寻找恋爱的需求。
但看在韩廷眼里,这幅画面就异常刺眼了。他坐在车里撇着嘴笑,看她跟那个男生并肩一齐走着,还拍拍哒哒拉拉扯扯的,咧着嘴丫笑得没心没肺,看不出一点点难过的样子。他都没见过她那样笑过。原来甩了他,会让她这么轻松愉快呢。可惜,他可没想成全她。
为了不让金喜看到那天送她回来的车子然后拔腿就跑,他还特意换了一辆车。所以金喜对于停在学校附近的几辆车只是扫了一眼,没看到可疑的车和人,让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同桌,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别去食堂了。这段时间你没少帮我请假啥的,我要谢谢你。”金喜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担心的,但今天只要韩廷没出现,说明他以后也不会再来了。确认了这一点,金喜拽着高山峰的衣袖笑着。
“别乱花钱了,你现在是请我吃饭了,不到月底钱又花光了,我还得再借给你。你还不如别请我。”高山峰无奈地笑笑。金喜是个疯丫头,今天不想明天事。他好歹比她大两岁,想法就成熟多了,他好心地提醒她,要量入为出。
“没意思,你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你借我钱,我又不是不还你。”金喜还是抓着高山峰的袖子笑着。她除了要还他人情,更想庆祝自己甩掉一个大麻烦。
“金喜。”背后韩廷的声音传来,让金喜僵在原地。曾经认为不难听的声音,让她瞬间如堕冰窟,后背汗毛直立,裙子里湿了一片。
“你朋友啊?叫你呢。”高山峰转过身看到手插在裤兜里笑得很灿烂的韩廷,他身前身后还有几个青年人,用着有点好奇又不屑的眼神,看着中午从校园里走出来的苦哈哈的学生们。
他们吊儿郎当地抽着烟,时不时交头接耳,对这群还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的人,发表着他们的见解。
金喜木偶一样转过身,脸色已经由红转白了。韩廷就站在她背后一米处,灿烂地笑着,笑得看得到上排白亮的八颗牙齿。
“你怎么来了…”金喜卡巴卡巴眼睛,只凑得出这几个字。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她当着同桌的面,剩下的疑问却问不出口。只是她看到韩廷的笑,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瞄到他周围还星罗棋布着七八个跟他气质相似的人,是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大多是在酒吧里她曾经看见过的。他们这样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很扎眼,显得周遭的男生们更加灰头土脸了。
善者不来。金喜强颜欢笑地对高山峰说:“你先走吧,这是...我一个哥哥,亲戚家的。”她不知道韩廷到底要干嘛,但她不能把高山峰坑了,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跟韩廷之间那种说不出口的关系。
高山峰疑惑地看看金喜,想多问一句吧,但对面这群人的气场实在与这里太过格格不入,高山峰点点头聪明地闭嘴,独自去了学校食堂。
“哧——”,韩廷用力吐出一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我跟你...原来是亲戚啊?我是你哥哥吗?来,叫一声,我听听。”
他向前一大步,虎口扣牢了金喜的后颈,如同那晚在酒吧里一样。这场面说不出的怪异,他们既亲密又不会太过亲密的姿态,加上韩廷一群人的突兀存在,让经过的学生们对金喜频频侧目。
摸到金喜脖子的一瞬间,韩廷觉得自己的任督二脉又重新畅通了。看着她脸色惨白,身体在他手中微抖,他内心简直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小狐狸,可抓到你了。
“你别这样,人家都在看呢。”金喜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敢跑,她不知道她一旦有跑的意思,韩廷会有什么反应。
“我哪样了?我不是你哥哥吗?哥哥来学校看看不听话的妹妹,有什么不对吗?”韩廷略弯下腰,留出八颗牙齿对金喜说道。
“不是说好了吗?就....不再见了。你也同意了的。啊...对,我这就把项链还给你。”金喜鼓足勇气,要去解那条项链。并深切盼望着,韩廷是为了这根项链来的。只要她还给了他,噩梦就算结束了。
韩廷抓她后颈的力量又重了两分,大拇指抵在她发尾中线上,努力压抑着怒气,维持着僵硬的假笑,笑得他脸部的肌肉都觉得酸了。“金喜,你敢摘,我就在这亲你,你信不信。”
看着金喜飞快地撤回了手,他接着说:“我没同意你什么,你敢耍我,晾着我。金喜,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你说过...随便我的。”金喜辩驳着,紧张地看着周围陆陆续续从身边经过的人们,还要努力假装成没事发生,和他之间只是普通的亲友探望的样子,极大地考验着她的心理素质和演技。
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一个普通的一夜情会弄成这样?他还带了那么多人过来,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似的,金喜不明白。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这叁天....金喜,我随便你。今天,星期一了。也该轮到我随便一回了。”韩廷另一只手搭上金喜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捏起她文胸的肩带,再一松手。非常细微的“啪”地一声,话中深意不言自明。
金喜面色又由白转红。“那...这周五再说吧行不行,这几天...我还得上课。”
韩廷又低下头灿烂地笑着,“不行。不想等了。”他一手握着她的后颈,一手搭在她肩头,低头笑着看金喜的样子,从别人的视角看去,确实很像某位亲属来探望在校的学生。
“金喜,这是你朋友?”金喜同宿舍的几个同学结伴走过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凑上去好奇地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