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云安公主贵 > 平生意

平生意

“冯哥哥,别理他们,我带你走!”郑濡才不管旁人,瞪了兄嫂一眼,转身就要将人拉走。

“濡儿!”韩简却不能由着性子,但知郑濡仍未改变,心中添了底气,“对不起,从前是我固步自封,愚昧无知,但我一直都喜欢你!”

当着两对兄嫂听见韩简的表白,郑濡既惊喜又慌张,如做梦一般。她双手微微捂在唇下,两眼睁得溜圆,目光满含期待。

“濡儿,我是故意不要你的东西,故意对你动怒,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那以后我又不忍心,便又经常借口来郑家,想探听你的消息。后来二夫人来问我,我依旧不敢面对,我知道你那时就站在门首,不知怎么一狠心,就说出那些冷淡断绝的话。”

原来,韩简一切的表现都是反的,是故意为之。云安听到这里,与二郎释然一笑,他们都猜得不错。

郑濡的眼睛变得红红的,半咬着嘴唇,说不出半个字来。韩简对她微微颔首,示以安慰,然后忽然转身,向堂上的兄嫂跪下了:

“晚生祈请郑侯不要把濡儿嫁给别人!简虽鄙陋,今后必当勉力上进,为濡儿挣一个好前程!”

郑楚观听来不可谓不动容,但他还是要拿出一个长兄、一个家君的身份,来审度这个想要成为自己妹婿的男人:“你想好了要怎样做?一辈子的事可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啊!”

韩简笃然颔首,郑重道:“只请郑侯等上半载,容简去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若简中在三十名之外,郑侯自当弃之,简绝无怨言!”

皇朝科举,祖有定制,每年取士百人,却只有三十名之内可以在两京任官,其余发派地方,便不知在山南海北哪一处了。而先不谈前三十名,就以每年数以千计的考生来算,能得中百名之内就已经是难于上青天了。

如此一诺,谁也没想到。因为,谁也没想真正为难韩简。

“你先起来。”郑楚观佩服韩简当众立誓的勇气,终究点头赞许,“我答应你这半年之约,不过……”

“不过什么呀!”最急的还是郑濡,她将韩简扶起来,又跑去牵拉长兄的衣袖,“大哥你就别再为难他了,他都这么说了!”

郑楚观看着这个傻妹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叹气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又急什么?”

崔氏见状赶紧将濡儿拉到身边:“别闹,先听着。”

郑濡也不知兄嫂卖什么关子,看过一圈,又望向另一侧的云安,云安也是努了努嘴,示意她安静看下去。

郑楚观这才好继续开口:“我是想,你们先将婚事定了,等你高中,再来完婚。否则…”他拖长声调,将脸转向郑濡,又干咳了两声,“否则我这妹妹,岂不要提前半年就搬出去了?”

此言一出,笑声哄然。

韩简到此时才明白,那“婚帖”原来是假的,而郑濡喜不自胜,捂着一张涨红的脸,一溜烟跑开了。

堂内笑声不绝。

……

郑濡和韩简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云安再没什么可操心的,每日就在二郎的陪伴下安心养胎。秋分一过,白日缩短,时间也过得快了,倏忽间已是岁末,云安的产期近了。

除夕家宴后,夫妻回到人境院。二郎见云安尚无睡意,便叫端来热水,亲自与她擦拭盥漱,一边问道:“席上看你都没怎么吃,现在饿不饿?”

云安摇摇头,一手撑在腰后,一手按着肚子:“这孩子想是要出来,成日乱动,我吃一口就被顶着想吐,还是算了。”

二郎也知孩子日益成长,必然挤压母亲的脏腑,令母亲百般不适。他心疼得不行,忙丢下手巾将云安揽住,撑着她的腰身:“医家说就这几日了,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快了,就快了。”

见二郎担忧得脸色都变了,云安倒觉得夸张:“你急什么,我又不是受不住,只是一时有些难受。”

二郎却如何能放心呢?尤其是这产期将近,随时都会发动的时候。他索性将云安抱起来送到榻上,堆起软枕垫着她的后腰,说道:“这样会不会好些?实在难受别硬撑!”

“我没……”云安才要继续安慰,忽然听见一声闷闷的“嘭”声,神色一凝,向身下看去,“二郎,好像,好像……”

二郎先未听懂,循着云安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的衣裙连着床褥都湿了,水迹还在慢慢扩大——胎水破了。

“云儿别怕!我让他们准备!”

还在说话间,孩子竟就发动了。好在接产的一切早已齐全,二郎传话不到半刻,产娘就进房开始了接产。

云安是头次生产,什么都不懂,但见产娘伏在她的身下探看,心中十分忐忑。那产娘倒是个极有经验的,看过说道:“夫人是胎水早破,先无见红,如此会比常人生得快些,也会疼些。”

二郎一直未离,听到这话喜忧参半,忙问:“快是多快?两个时辰能不能生下来?”

“初次生产哪有两个时辰就下来的!”产娘摇了摇头,看向外头的天,“现在刚过子时,到天亮后午时该是差不多。”

也就是说,再怎么快也还是要五六个时辰!二郎只觉心头发麻,他怎么忍心看云安疼这么长的时间,又想问产娘有什么加快生产的办法,却一下,被云安拦住。

“二郎,你先出去,你出去等我。”云安已觉腹部阵阵下坠,连着腰股之间都十分酸痛,但还是对着二郎笑了。

二郎岂愿离开,紧紧握着云安的手不放:“我不走,我不许你强撑着,你要是疼就喊出来,打我骂我也都好!”

云安却只是想让二郎离开,便极力把他向外推:“你走啊!”

产娘一旁看着,只恐云安把力气浪在这上头,等下便无力生产,也劝道:“公子还是听夫人的吧,你在这里,她会分心的!一分心便难用力,到时mǔ_zǐ都危险了!”

这话倒是管用,二郎犹豫了,心中万难取舍,又见云安吃力地向他点头,终究起身退到了门外。

二郎一走,云安顿觉心中轻松了许多,可分娩的产痛又不容她歇息,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一次比一次间隔得短。果然是如产娘所言,胎水先破会疼得多,疼得她喊都喊不出来,一股劲憋在嗓子口,难受得快要晕厥。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娘让小婢端来一碗提神的汤药喂给云安服下,又伏身探看,说道:

“夫人别怕,产门开得很快,越痛就开得越快,是好事!也说明这孩子健康有力,正往外头挤呢!夫人听我的,只要觉得痛了就向下用力,不痛就喘口气,千万别乱。”

听到孩子很好,云安瞬间就清醒了许多,好似方才吃的不是提神汤,而是止痛散。她勉力点点头,应着产痛一下下用力。

门外,二郎一直没听到云安的哭喊,却只听她一次次屏息用力的嗓音,那般竭力,那般辛苦。他苦恨不能分担半分,捶胸顿足,痛彻心扉。这冬寒天气,他身上的厚衣已汗透了几次。

从来没有哪一夜如此漫长,长得让人发狂。二郎就贴在门板上,数着云安的声音,每多一次,心便似被匕首划过一下。

天终于亮了,这是贞庆三年元日的早晨。

“生了生了!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响亮的婴啼伴着报喜声传来时,二郎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他好像不会高兴了,从门外跑到榻前的短短距离,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望见云安的那一瞬间,二郎泪如雨下。

“是女儿,我猜对了。”云安望着二郎,虚弱地笑了。

这笑容更让二郎心痛,他极力沉住气,伸出尚且颤抖的手替云安拨开脸上汗湿的发丝:“云儿,还疼吗?”

听到这话,云安忽也忍不住了,眼角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滑落:“疼,生孩子好疼啊,比摔下马还疼。”

云安没有生孩子之前,二郎最最愧疚,自觉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便就是那次摔马。可现在,他又让云安经历了一次比摔马还严重的痛,他的心里真不知是何滋味。他没有言辞描摹,也没有办法消除,唯是倾身抱住云安:“不生了,再也没有下一次!”

云安没有听见,她疲力竭,沉沉地睡去了。

……

产后五日,云安亲自为女儿取了名字,元儿。这名字简单,却又是饱含期待的。二郎笑着问她何解,她说:

“女儿生在元日辰时,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一切都不同了,一切都是新的。愿她永远朝气蓬勃,愿她此生坚韧昂扬。”

※※※※※※※※※※※※※※※※※※※※

保证还有最后一章就结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综快穿]女主她有病女配也有总裁爱一念成期地府我开的爱人太心机神雕欲罢不能戚太子的顽劣女友财色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