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跑了五公里,许念恩走回公寓时已经快九点。她习惯在夜里跑步,不加班的时候就从公寓门口出发,绕着大街跟着月光跑到累为止。
上到楼层,看见坐在阶梯的贺哲,她也不是很意外。
“恩恩!”贺哲听见声音,赶忙起身。
许念恩眼也没抬,她还戴着耳机,播放的音乐其实早就被她关了,但她却佯装听不见贺哲的叫唤,自顾自地掏钥匙开门。
贺哲见她模样,知道她在生气,也意识到自己的不是,站在她身后软着语气认错:“我知道错了,恩恩,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许念恩依旧没回应,开了门锁,只打开一个人进的门缝,自己进门,要关上门时,贺哲手赶紧握住门檐,许念恩没有看他,握着把手将门一推。
门未能关上,就听见贺哲“啊”叫了声。抬眼一看才发现他的手压在门与门檐之间。
许念恩赶忙松手,气急败坏,终于开口跟他讲话:“你又来这招!”
贺哲两眼无辜地看着许念恩。
每次他们吵架,贺哲服软百试百灵的一招,就是卖惨。走路装崴到脚,吃饭装肚子疼,斟水装被烫……身体每个部位他都装伤残过,这招之所以每次都管用,坏就坏在她每次都会心软。
这次是真的伤到,效果更显着。看着他手上紫红色的伤痕,许念恩眉头紧皱起,大力呼吸了几口气,心疼终究多过生气。
“还愣在门口干什么?”许念恩把门打开,“快进来啊,我拿药酒给你擦。”
打开客厅的灯,随手将钥匙手机耳机放在鞋柜上,许念恩鞋也没脱,就跑客厅柜台里找医药箱。
贺哲的手是实打实被门狠狠压了下,但看着她跑去给他拿药匆匆忙忙的身影,手上的疼痛瞬时减轻几分,他嘴角偷偷扬起,轻轻关上门,换上拖鞋,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拿起她随手放在鞋柜上的物品,替她放好在客厅,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候戏不能再多了,安静坐好等她来关心他。
许念恩取来医药箱,在沙发前蹲下,拿出棉枝和药水。
贺哲乖巧地伸出手,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她替他认真擦药的模样。长发被她扎在脑后,额前头发丝被汗水浸湿,素着颜,运动后的红潮还没有退却,透着白净又清亮的光泽,衬得本就干净的皮肤更细滑,神情认真动人,就是嘴抿成了一条线,不讲话,不表态。
还在生气,贺哲知道,但不合时宜的想法还是从他脑海里冒出。
他想吻她,特别想。
于是在她悄不作声替他擦好药,拾好药箱,起身准备放回原处时,贺哲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下坐在他怀里,凑近她的脸将吻落下。
许念恩始料不及,拿手捶着他胸膛。贺哲右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从他怀里逃脱,撬开她闭得紧实的小嘴,把吻加深。两人身量差距大,许念恩拗不过他,不挣扎但也不回应地被动被亲着。
等他松开她,她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揍过去。
贺哲自知理亏,闭上双眼就等挨揍,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动静,悄悄睁开一只眼,就见她嘴巴鼓鼓,举着拳头一动不动,两眼像冒火一样,模样着实可爱,他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许念恩一拳头打向沙发,把气都发泄出来。
贺哲止住笑,将她抱得更紧,温柔地安抚她道:“不气了不气了,我答应你没有下次了。”
“你还敢有下次?”许念恩手指用力地戳着他胸膛,“你有没有看到自己手机里有多少通未接来电和多少条未回复消息?我差点都以为你醉死过去了!”
一整天了,电话没人接,信息没人回,就在她差点要上他家去找他时,他才回电,但许念恩已经气上心头,不想接他电话,让他也常常联系不到的滋味,直接将他拉黑,换上运动服出发去夜跑。
“昨晚醉得糊涂,手机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醒来找了半天,才发现没电……”
“有没有那么夸张,你是喝了多少,能醉一整天?”
贺哲舔了舔唇,将喝酒的事含糊过去,诚恳地认错:“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许念恩怒目瞪了他好一会儿,贺哲眼里含笑地捏了捏她鼻子,手指轻轻点了点她气鼓鼓的脸。
“别碰我,”许念恩甩开脸,“没气完呢。”
“好恩恩,乖恩恩,我发誓,我保证,真的没有下次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贺哲举叁指向天。
许念恩想起正事,看向他问:“要我不生气可以,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见有转机,贺哲忙认真回应。
“我跟你说过的,我姥爷跟我妈下周就过来,现在车票定了,下周叁的高铁。你呢?怎么说,吃饭的事,你跟你家里人约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