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呜咽多变，比起以前来犹有过之无不及，令人有冰冷彻骨之感，鬼怪哭喊之声，无比悲惨，丁磊心神为之所动，不由得生起悲伤绝望之念。

昏昏沉沉，几乎要跳到山下去，那人见丁磊中了他的计，不由得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可是还没容他笑出来，一条黑影如闪电般向他扑了过来。他急忙后退，抬腿踢去，不想那黑影动作太快，还没等他抬起腿，已经撞到他的小腹，他向后一仰，用手中的箫打了下去。

黑豹一偏脑袋，躲了过去，前爪按到他的腿上，那人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往山下滚去。

箫声中断了，鬼影好似无头的苍蝇一般，胡乱游荡着，丁磊神志清醒过来，飞跃上前，居高临下，狠狠踏下，踩在那人小腹上。

那人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丁磊拾起他丢在地上的长箫，向山石上用力砸去，长箫断为两段。

丁磊认定维摩就在前方，带着黑豹飞奔而去。

这里是此山的最高点，也是转山途中的最高峰，往前走是一段陡峭的山路，一人一豹像飞似的，从高处奔下，气势惊人，前面路上依稀有一人伏在地上，好像正在磕长头。

维摩法师，丁磊喜出望外，急忙奔了过去。

这人穿着一身长袍，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裹，看不出来是僧是俗，他正一步一拜，慢慢地向前移动。丁磊来到跟前，见他身材矮小，面容严肃，满是虔诚之色。对丁磊的到来视而不见，丁磊也不敢打扰，只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随着他慢慢前行。

走了许久，东方启明星升起来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本来是下坡路，按照丁磊先前的走法，十分钟就冲下去了，但现在却走了几个小时。夜晚的高原寒风凛冽，丁磊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尽管在上山前他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穿得比平时多得多，但现在他还是后悔穿少了。

但看着维摩法师一丝不苟地跪拜，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敬仰，仿佛沐浴在神山的神圣光辉之中，虽然身体很寒冷，但心里是热乎乎的。

他盯着法师身上的佛像，想着怎样跟法师开口，又觉得自己肩上担负着沉重而光荣的使命要保护好这尊佛像，要保护好维摩法师。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步一步，体会着信众转山的心情。

东方露出了曙光，一道刺眼的阳光刺透了云层，照在了冈仁波齐山上，山体顿时蒙上了红色的云霞，像戴上了红色的面纱，神奇而美丽，丁磊不觉呆了。

他没有注意到，面前伏在地上这人悄悄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容，转瞬即逝。

太阳终于从东方的天际升起来了，阳光洒遍整个山谷，到处一片辉煌，万物都沐浴其中，金光闪闪，充满生机。

面前这人还在一步一磕，一步不乱，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休息一下，丁磊觉得这维摩法师真是个修为高深的人，他突发奇想，想看看这法师长什么样子。

他走到了法师的前面一侧，那人站了起来，一个矮胖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跪下，起身，跪下，丁磊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但他想不起来是哪点不对。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是维摩禅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