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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狼狈相奸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我留不住你?”赵宝栓从被窝里钻出来,两条腿下地,他随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把驳壳枪。指头轻轻的抚着枪口,他拉开枪栓,直接提在手里,就这么赤条条毫无遮蔽的朝沈延生走过来。

眼看着那熟热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沈延生不由自主的咬紧了牙根。

这档口,他绝不能露怯!

攥紧五指,他把竹篾编的小箱子往身后一摆,整个人昂首挺胸的转过来面对了赵宝栓。

“给我匹马,让我下山。”

赵宝栓露着一身肉,腿中间沉甸甸的吊下来一大套东西,那东西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晃荡,简直像另一种权利与力量的表达。

沈延生有意的梗着脖子不让视线下移,他一双眼睛竭力瞪圆了,直视赵宝栓,态度强硬。

赵宝栓半眯着眼睛看他,视线扫过对方瓷白的脸蛋,和棱角分明的嘴唇。

这小青年生得眉睫浓密,五官分明,虽说不沾相公气,但又隐隐的透出一股难以捉摸的吸引力。如此仔细的打量他,赵宝栓竟是从对方一脸肃然的表情里品出了几分滋味。他低头抹了抹鼻子,再抬起脸,脸上已是笑意渐浓。

“沈延生……你这么着……可不对吧……”

沈延生义正言辞的表态:“我是不会留在山上跟你做土匪的。今天你要么放了我,要么就杀了我。”

话一出口,沈延生自己都感到一阵后怕。暗暗的咽下口唾沫,他又把眼睛垂下去,聚住目光只看着自己的鼻尖。

他心里没底,而且十分恐惧,仿佛所有的运气都被押在了这场攸关生死的赌局上。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冷汗涔涔的抖着呼吸,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因为恐惧而变得沉重心跳。

驳壳枪提起来,慢慢的印向他的眉心。

冰凉的枪口抵进皮肉,沈延生嘴唇发干,仿佛是忍无可忍似的在那渐渐上移的力道下扬起脑袋,他浓密漂亮的睫毛垂下来,若隐若现的盖住半眸水色。

赵宝栓捏着枪,脚步迟缓的朝他迈出一步,单手捉住沈延生的腰,纤瘦的线条立刻被他粗糙厚实的手心掌控了。

近距离贴到一处,沈延生几乎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热气腾腾的温度。赵宝栓巨大魁梧,好像一座从内部燃着熊熊火焰的高塔,炽热而又充满力量。

枪口微微向前挺进,底下皮肤紧绷的喉咙就原原本本的露出了该有的轮廓和形状。乌黑的头发分出几缕绕过颈脖贴向喉侧,这黑白分明的色差陡然让眼前的白脸学生有了一丝画境般脆弱耐人的美感。

赵宝栓垂着视线发出一声冷笑,同时收紧胳膊,把人整个箍到身前。压低了声音,他微微的侧首转到沈延生耳边。

“……我再给你个机会。”

阴测测的话音未消,沈延生就觉得自己面前掠过阵风。紧接着额头一松,等他定睛看,驳壳枪已经换进他手里。而赵宝栓强迫式的单手辅助着他把手指抵住扳机,枪头一转,这位胡子老粗竟是用枪对准了自己光裸结实的左胸口。

枪口顶入的位置十分坚硬,但是再坚硬,沈延生也知道那是一具活生生的肉体。

极度惊诧的抬起头,赵宝栓在他面前发出轻微的低笑,接着仿佛是在嘲弄他的固执一般缓慢而坚定的说道:“开枪,只要你敢开枪打死我,我就放你出去。”

沈延生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一直以来都被他紧紧抓在手里的竹篾箱也掉到了地上。

见他犹豫,赵宝栓又加大了顶在他腰后的力道,催促鼓励似的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加密切。

“动手啊,你不是说我留不住你么……动手!”

最后两个字骤然印入几分粗暴的凶悍,几乎震得沈延生脊背一颤。

定了定神,他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然后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中,缓缓的提起另一只手,辅助似的裹到枪托底下。

“……我……我不做土匪。”沈延生一字一顿,声音和气息都是抖的,可目光中却隐隐的筑起几分倔强。闭紧双眼,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四处崩裂的血肉。

一狠心扣下扳机,“啪”一声响,清脆而短促,然而没有强大的后坐力,更没有滚烫的子弹从枪口中迸射而出!

沈延生脑袋一热,骤然惊醒似的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到碎裂的伤口,只有一个笑容张狂的赵宝栓。

赵宝栓仰头大笑,笑到一半,忽的使出劲道抱住他,然后用自己坚硬厚实的身体,把他抵到了门背上。

哐当一下,触动门栓,沈延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从腔子里揪出来,挂到了喉咙口。松开驳壳枪,他颤颤的问道:“……你……你骗我?”

赵宝栓看着他,笑意渐渐隐下来:“只许你骗我?”

赌博式的闹剧告一段落,沈延生是渐渐回神了,平复着呼吸,他忽然感到对方胯下那尺寸惊人的东西正牢牢的贴住自己。这一贴让他又羞又臊,当即翻了脸。

“你放开我!”

赵宝栓抱女人似的狠狠的勒住他,末了又低头去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然后抬头说:“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可得给我记住了,老子日过你。”

话一出,沈延生急赤白面,挺身要挣扎,又听赵宝栓咬着牙吐出后半句。

“不服?不服就别夹着尾巴下山就跑。有种你再来找我,嗯?见一次就日你一次,看我放不放你!”

18第十七章

沈延生终究也没能把赵宝栓打死,因为那一匣子弹早就被人卸了下去,枪还是枪,可是把空枪。赵宝栓穿起衣服裤子去马圈里挑了匹精壮标志的好马,连人带箱子的把这位不肯落根的师爷送到了后山的小路上。

小路幽静,月光扑簌,柔情似水的银色光线透过高处的林木间隙洒在沿途的荒草堆上。这本来是带着一点浪漫气息的景象,然而沈延生却心事重重,不要说是浪漫,就连微寒的林间山风都唤不起他沉甸甸的神志。

马铃叮铃当啷,一路沿着平坦的山路下去,赵宝栓就坐在他身后,两人同骑一匹马,是个前胸贴后背的状况。山路虽缓,但多少还是颠簸,沈延生一个南方来的少爷,骑术自然不会精湛到哪里去。勉勉强强的向前攀住半面马脖子,他清楚明显的感到自己后背上贴着口滚热的胸膛。

赵宝栓这究竟是放他,还是不放他?

放?刚才的威胁是怎么回事。

不放?这周到至极的送行又没法解释。

沈延生一言不发,他也是无感可发。马屁股边吊着那个比他性命都重要的竹篾小箱子,连同那副崭新的纸牌,赵宝栓全都给他装好收齐了。

神情木然的盯着前方晦暗不明的山路,他只听见马蹄滴滴答答。

“你真不留下?”赵宝栓问道。

沈延生后背笔直,仿佛自尊和气概全都背到了身上。没有开口,他用沉默代替了那个肯定的答案。

赵宝栓小等了一会儿,最后叹气,像是有些惋惜的接着说:“小子,如果我不做土匪,你跟不跟我?”

他的态度是有些软,跟刚才拿枪顶着胸口的时候截然不同。于是沈延生忍不住鄙视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世间密密麻麻的这么多人头,都各司其职,各尽其用。当土匪的弃了土匪的饭碗,那还是当初那个人么?就像他是个少爷决然不会和匪类同流合污一样,赵宝栓要是离了这口饭碗,还能干什么?多半也就是市井混混流氓小人一类。反正不管哪一类,都不会和自己有关联!更不要说跟不跟的问题――他不愿,也不屑。

对于赵宝栓的问题闭口不言,沈延生在渐渐亮起的天色里抬起头,看了看林间密密的枝叶。

再过一阵子,天气就该回暖了。从南方出发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在家里过了年,和乐融融。可转眼这新年刚过去没多久,他竟落了个孑然一身的境地。

沈延生有些低落,因为这之前,他总得为着生死而踌躇,并没有时间去顾及亲友的疏密,而眼下这一关过去,他又回到了最初始的那个档口。

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他孤零零的一根。

思及至此,他脸上的傲气也渐渐淡下去,淡到最后,竟是惆怅彷徨的叹了口气。赵宝栓握着缰绳贴在他背后,这时候侧首看他,便想当然以为人脸上淡然的失落里也有几分对自己的不舍。

于是大胡子洋洋自得,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小白脸不舍得他,当然了,不舍也不奇怪,他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对谁这么柔顺过!

想到这里,他猛力一夹马肚子,两个人便箭也似的直奔前路而去。

马蹄踏开一路花木,到达半山腰天已经微微的发亮了。晨曦代替了原有的月光,把沈延生的脸照出一层暖黄的金边。

赵宝栓翻身下去,抬头看着上方的小白脸,一手抓住马屁股边的竹篾箱子。

“哎。”他叫他。

然而小白脸身姿笔挺的骑在马上直视前方,是个丝毫不想再继续看到他的架势。如此,这大胡子男人也不气馁,抽手掏出身后的枪,他把那柄带分量的武器塞到了对方的裤子里。因为没有枪袋,所以冰凉的枪管直接戳住了对方的大腿。小白脸登时有些不高兴,仿佛是被这粗鲁的行为惊扰了一样,低着头双眉紧锁的睨了赵宝栓一眼。

就在这双目交汇的时候,赵宝栓忽然和颜悦色的说道:“手给我。”

手?什么意思?

疑惑片刻,沈延生依言把左手递了出去,是个手背。伸到赵宝栓面前,人掰住腕子就把那手翻了过来,接着从衣服里抓出一把东西,囫囵的塞进沈延生手里,然后翻折起五指牢牢包住。

那是一把子弹。

沈延生一愣,心说这胡子老粗是不是睡昏头了!枪和子弹和盘托出,就不怕自己真的杀了他?

此时,山道上很安静,除了偶尔惊飞的林鸟,几乎没有别的声响。沈延生静静的盯着赵宝栓,在那朦胧的天光里渐渐眯起了眼睛。

“你真放我走?”

赵宝栓嘿嘿一乐,没言语。可就在沈延生准备趁着他主意未变抽手而去的时候,这个粗壮结实的男人竟是野兽似的张嘴就往他手腕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一口来得极其突然,加上大胡子满口尖牙利齿,当即痛得沈延生发出一声低鸣。低头看过去,雪白的手腕子被毛丛丛的胡子包着,中间隐去一小节,乃是在人口齿间受着难耐的剧痛。

沈延生忍不住破口骂道:“疯子!”

赵宝栓抬眼看看他,那眼睛里全是湛湛的笑意,咬住口里的胳膊他还像只大兽一样,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吗,这愈发引起沈延生的反感。

“真是疯了!”他又骂。

带着一口牙印离开白堡坡,沈延生走得头也不回。半道他也起过杀心,因为赵宝栓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如果这个时候一粒子弹射出去,大胡子必死无疑。不过他没这么做,当然,这不是因为对着那个疯子软了心,而是他不懂怎么把子弹装进手枪里去。

骑着马迎风而下,他满头满脸的受着山间清澈的空气。这味道微微的有些潮湿,然而潮湿之中却是掩不住的生机。仰头看那枝叶间渐渐上移的太阳,沈延生是终于感受到了一种解脱。

疯子说什么来着,再回来找他?

哼,回来?你疯,我可没疯!

沈延生餍足的合了合眼睛,想道:等下了山,进了罗云镇,先去把头发收拾收拾,再这么长下去,可真没个男人样了。

仇报国呆在屋里哪儿也不能去,起先还有沈延生这个旧识来跟他聊聊天,可这几天竟是连人面都见不着。隔了这么久,他心中对沈少爷的爱慕本已成了潭半死不活的腐水,然而这一遭偶遇就是那破开潭心的石子,一时惊起波纹阵阵,竟是有些覆水难收的趋势。

见不着人,听不着声,他心里作痒,越来越痒,他便要站在院子门口往外面的来路上看,可看来看去,不是脚步匆匆的刘炮,就是冲着他甩脸色的马二墩,要么就是腿脚渐渐恢复,开始满寨子乱溜达的虞定尧。

来来去去这许多人,没有一个是他真心想的,热切盼的。日复一日,他终于是憋不住了。

这天把马二墩叫到院子里,他也不管自己跟人家抢过茅房闹过不痛快,态度很好的问道:“哎,我问你,怎么这么些天,我都没看见沈延生啊?”

马二墩原本就不待见他,这么个身份的人在以前就是挨打受饿的份,留下条性命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更不要说像现今这样闲人似的白养着。

虎着脸横了仇报国一眼,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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