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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伫足回头,隔着层层雨幕瞧不清面容,身形却是再熟悉不过。东方不败怔怔地立于原地望着他,脚步再难以移动半分。
池清见东方不败怔怔的立于雨中,推开身旁搀扶之人,豆大的雨点顷刻落在身上将人打湿,步伐踉跄地走上前。行至东方不败面前,瞧见他浑身湿透的模样,不由又气又心疼,伸手抹去他脸上的雨水,道:“谁让你出门的”
东方不败闻言,一路上的忧虑不安骤然转变为一股怒火。他还未问这人,这人倒还先训斥起他了这人难不成是傻子,下着如此大的雨,身上还受着伤,为何还要回去
池清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亦是百感交集。静默了会,叹息一声,服软道:“不见着你我不放心。”
再清淡不过的一句话语,一不小心便能淹没在雨声,却比任何话都来得让东方不败不知如何回应。望着眼前这比他还狼狈上三分的人,额上不知何时教纱布包扎了起来,雨水滴落,漾开一片血晕。其实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不是这人瞧不见他不放心,而是知晓他瞧不见他会放不下心罢了。喉间便像是教鱼刺哽住了般,再吐不出任何话语。
池清方才磕破头教人搀扶着回私塾已然勉强,此时淋了雨更是愈演愈烈,昏沉作痛。见东方不败沉默不语,苦笑一声,道:“我怕是撑不下去了,只盼着你莫要心狠地将我丢在路边才好。”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压在了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不败见面前之人霍然倒下,赶忙伸手抱住了他。
池清将头抵在东方不败肩头,昏沉道:“东方,我们回去吧。”
“好。”东方不败咽下喉间酸楚,道。
伸手扶住他的肩头,搀起身上这人,落在身上的豆大雨点不知为何竟未落在身上。纳闷回身,却见玄武站在雨幕中,手中的油伞尽数撑在了他们上方,正色道:“快回去吧,再拖下去池公子的伤口该发炎了。”
东方不败应了一声,扶着池清回私塾。待三人好不容易回到私塾,皆是狼狈不堪。
池清此时已近昏迷,东方不败将他扶进屋子,擦净他身上的雨水,取出一件干净的衣物替他换上。玄武从庖厨烧了些热水端来,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瓶摆到桌上,道:“暂且将这金疮药替池少爷上了,明日我再上医馆将大夫请来看看。”
东方不败应了一声,解开池清额上早已湿透的纱布,额间破了的那道口子仍有殷红的血不住从伤口渗出。取过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撒在了伤口上,扯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上了金疮药的伤口很快便止了血,可惜祸不单行,池清躺下未多时又泛起高烧。玄武无奈,大半夜地只得冒雨上医馆将大夫请来出诊。大夫对池清一番望闻观切后得出了结论,淋雨受了寒。开了副方子让玄武跟着回医馆赎药,东方不败则在边上照料着。
玄武从医馆赎好药又马不停蹄地回道私塾熬药,不由喟然长叹,这池家大少爷果然是这天底下最能闹腾之人,一会因不愿娶太尉千金离家出走,一会又因另一女子连命亦不要了
在厨房蹲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将药熬好,可池清此时高烧不退,无论东方不败如何喂药也入不了口。玄武见状,意味不明地朝东方不败瞥去一眼。东方不败察觉玄武目光,恍若未觉,只是本就敛起的眉宇更是深,取过一.筷子耐心地沾着药汁一滴滴地喂入池清口中,怎料身后谴责目光更甚。
“咳”玄武轻咳一声,终是禁不住正色道:“冬芳姑娘,这药你若再不替池少爷喂下,怕是得凉了,药凉了药效便会大减。我去外边守着,你有吩咐唤我一声就成。”言尽于此,回身出门,顺带关上了房门。
东方不败垂首望着手中渐渐冷却的药碗,仍是满满一碗。心中焦虑,干脆心一横,捏住这人下颚逼迫他张开唇,舀起一勺药汁强行灌入了他口中。这会总算是喂了进去,怎料还未待他咽下便又咳了出来,还呛了好半响。
东方不败瞧着他这副难受的模样,嗟叹一声,放下手中药碗。这人无论如何亦不肯张口喝药,究竟还有何法子
玄武伫于门外,闻得屋内的声响,暗道冬芳姑娘不过是喂碗药罢了,为何池少爷会咳成那般模样心中一凉,霎时冒出了个念头。兀自安慰道,定是自己想多了,可一想到那姑娘冷冷的.子,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指不定。若池少爷出了个好歹,他可怎么和皇上交代哟。
纵使池清往日里未少给玄武脸色瞧,可玄武毕竟是个以德报怨的主,这条件是替池清创造了,可惜他家那位姑娘是位不解温柔的主,他也无法子。赶忙上庖厨寻出一.麦秸,回到屋前敲响了房门。
东方不败闻得声响,起身打开了房门。
玄武一脸难色地伫在门口,见东方不败打开房门,不着痕迹地朝桌上的碗药瞥去一眼,碗中汤药正如他所料那般,未少分毫。将手中的麦秸递道东方不败面前,道:“如果喂不下去,就用这.麦秸放入池公子口中,隔着麦秸哺喂。”这麦秸哺喂的法子是当初他训练泅渡之时用的,今日只得拿来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