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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江山云罗 > 【江山云罗】第十集 寒梦横江 第五章 其势若何 远山之巅

【江山云罗】第十集 寒梦横江 第五章 其势若何 远山之巅

第五章·其势若何·远山之巅

2020年3月20日

大冷的寒冬雾气特别深重一个月里倒有十来天早上起来都是雾气弥漫

更别说波涛滚滚的葬天江。

紫陵城的江面已濒临入海平日水天一线难以看清边界雾锁横江之后在江

边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只闻涛涛江水隆隆之声。

张圣杰轻装便服除了一顶紫金冲天冠与明黄外袍上袖的九条五爪金龙之外

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位万乘之尊。

收回凝望滔滔江水的目光他才向面前双手反绑

跪于下的一人微微一笑。

昨日朝堂上争执异常激烈不仅是燕国又来了国书措辞严厉令朝中一

些大臣诚惶诚恐生怕燕国兵临城下有灭国之祸。

盛国已有多年没有战事在中

原大战火纷飞之时像是一派世外桃源。

诗礼传家歌舞升平不少朝臣们已经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一提起如狼似虎的燕国骁骑他们都会勃然变色面白如纸。

张圣杰高坐龙椅垂望殿堂有言不可轻举妄动的有言国体不可受辱的争

执不休各具因由只是今日的声音特别大。

那些保守的大臣们往常都是和气的

彬彬有礼的当时却格外粗声粗气掩饰不住那股……嚣张?

皇弟张圣石也在大殿里自己座下的龙椅本是他的囊中之物临了却被一道

密旨给夺了去他哪里会开心?哪里会甘心?他在所以那些大臣连胆气都壮了

许多还中气十足起来……当然了光靠着张圣石分量可不够燕国的国书才是

底气所在。

盛国的皇位没有燕国的首肯怎能坐得安稳?这事儿都延续了多少代多少

年简直快成了盛国的一项传统。

而燕国每次来使臣盛国又有哪一次不是像个

节日?

张圣杰拒绝燕皇的旨意扣押燕国的大臣燕皇十分不满。

他一样新登基

不久正想着具世间之大气赋宇内之万新区区附庸的盛国居然当众打了他的

脸?

很多大臣们都确信若不是刚刚与草马黑胡大战一场燕国的铁骑已经兵临

城下面对羸弱的盛国燕军骁骑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入紫陵城!这一回燕国不

断发来国书是燕国正在休养生息也是新皇的好生之德而已。

而这个日子也不会太久了一年的时间休养生息已足够。

张圣杰一次又一次

触怒燕皇将整个盛国悬于风口浪尖紫陵城外的波涛排空像是对这位招致

灭国之祸的昏君发出愤怒的嘶吼。

唯一的希望便是在燕皇的怒火彻底爆发之前

一一满足他的愿望或许能够平息他的怒火躲过这场灭顶之灾。

张圣杰就这样看着听着从国书抵达至今不发一言。

只要是两国相争

就有人妄想着在战争爆发之前结束战争结局当然没有好的。

从古至今再到以

后退缩从来不是出路。

等退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敌国会毫不犹豫也一

点都不客气抢走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再补上一脚将你踹下万丈深渊。

谁不喜欢这样的对手呢?因为怯懦与眼前一点点安逸而畏缩刻意麻痹自己

还有反抗之力时不敢奋起等到了悬崖边上已经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力和余了。

当然了这帮大臣的考量也没有错他们大可以临阵倒戈投效敌国今后继续过

他们的太平日子当他们的豪族。

至于国家姓张还是姓栾于他们而言没有干系。

所以张圣杰当然没有听他们的只是摆了摆手道:「吴征身份存疑近来又

下落不明改日再说吧。

至于孙贤志辱朕辱盛国诸位爱卿是没看见呢还是

以为朕在空口胡言呢?」

「陛下明鉴。

有道是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且孙大人是盛国多年老友与先皇

一贯相投。

今后两国之间互通有无也需多赖孙大人多方奔走。

请陛下三思。

张圣石见皇兄说话群臣噤声他早已对此事深思熟虑自有一番说辞遂先抛

了出来试探一二。

「朕没说要斩他呀?好端端的要他的人头干嘛?何况新年将至万象更新

见血光不吉。

这样吧明日带孙大人往江边朕亲自送他回国便是。

谁都没想到张圣杰这一回这么干脆愕然中他已双手后背退朝离去。

没有

得意也没有不满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无关难以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早朝未开的时辰张圣杰便轻车简从离了皇城一辆龙辇八匹骏马随从

也只五十人而已。

在天牢里提了孙贤志也不松绑就这么押着他一路来到葬天

江边此刻天间不见星月还一片漆黑。

直到旭日东升浓雾里远远看见一团红彤彤的圆珠张圣杰才朝孙贤志一笑

道:「孙大人受苦了。

双手被反绑此刻已刺痛得近乎麻木。

被关在天牢里数月时光也是此前从

未吃过的苦头。

眼见江水滔滔孙贤志已全然摸不透张圣杰不知道这个在长安

城里只知饮宴作乐的皇帝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眼下他绝对不敢触怒张圣杰

垂头低声道:「老夫自问多年来为两国邦交尽心尽力望陛下惦念老夫多年辛苦

万望开恩。

「嗯。

」张圣杰点了点头远眺的目光似在浓雾中迷失了方向迷茫道:

「说起来是的孙大人是上国天使架子说不上太大行事也有分寸。

要是换了

旁人还不定在盛国如何作威作福呢……」

「皇命难违。

「嗯。

」张圣杰又点了点头目光渐渐清明而犀利道:「的确皇命难违

孙大人秉承着皇命在紫陵城里欺压朕的父皇迫着朕的子民一次又一次忍受

屈辱……虽是皇命难违说起来也是孙大人毕生的荣光足以令族中显耀了吧?」

孙贤志面色越发惨白在晚冬江边的瑟瑟寒风里不住颤抖一个字都不敢应。

「既以为荣当承其重。

朕今日要你付出些代价也是天经义理所当然

……」

「陛下即使两国相争也不斩来使啊……」

「朕不会要你项上人头。

来人割了孙大人的耳朵为他好生治伤待养好

了伤便让孙大人回长安去吧!」

「陛下开恩哪……老夫从未有过……」

「孙大人这是最好的结果莫不是要朕改主意吧?哈哈哈……哈哈哈……」

张圣杰痛快仰天大笑声音居然随着江风远远飘了出去。

这位饱受了无数屈辱

甚至在敌国皇帝面前于秽物中装疯卖傻的盛国国君双目赤红着低声喝道:「记

得把孙大人的耳朵一同送去给栾楚廷!」

孙贤志就算不是条恶狗他仗人势的时候可没少咬过人。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

选择只要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

从张圣杰下定决心要殊死一搏的时

候孙贤志已避免不了这个结局。

张圣杰不会要他的命送还给燕国是一个巨大

的羞辱但比起盛国从前所承受的一切这些实在太少。

至于孙贤志他也活不

下去了他若不死栾楚廷自然会送他上路……新登基的燕皇怎能容忍这样的

羞辱。

宽大的车驾足以容下五人还绰绰有余四面皆包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内

里。

张圣杰登了上去见费紫凝双目射出精光而花含花则面色有些发白。

皇后自幼习武胆子大了许多而贵妃听说要割人双耳这等惨事内心着实

有些惧怕。

「动身吧。

」张圣杰居中坐下双目一合。

彻夜未眠在亢奋的情绪下精神仍

然旺盛但双目已然有些疲惫。

「是。

」费紫凝撩开车帘打了个手势低声道:「后头跟着的影子要收网

么?」

「不急行出三十里后再动手莫要全部杀死留几个活口好让皇弟知道朕

已离了京城。

然后咱们到了庐陵便停一停车驾。

「陛下……不是说要严加保密更为妥当么?」

「不同了。

他们逼宫来得比预料的还早些在外的大军此时出不得半点岔子

朕不能再隐藏行踪。

皇弟知道朕离了京第一要务便是寻找朕最好能抓到咱们。

剩余的力量他会用来控于京师一旦得了手他就会登基。

别的事他不会管暂

时也管不了许多。

咱们往庐陵走恰巧不会打扰了江边的战事回头韩将军自会来

接应。

待战事一开皇弟想插手也管不上了。

哈哈真是……想不到朕会带着两

位爱妻亲自做了鱼饵……」

「臣妾定保陛下平安。

「朕信得过你只是朕当了甩手掌柜京师里花丞相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张圣杰紧抿着唇目光中厉芒四射一手携着一女道:「听命于朕的军旅全数派

了出去朕身边只有你们几人了……」

「殿下就算登基也得多方仰仗爷爷之力他不会轻易动的。

爷爷虽处虎狼之

窝可安之若素陛下不用担心。

倒是我们妾身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花含

花娇躯轻颤她一个娇弱女子遭逢险境又是惧怕又是神伤。

「你愿意跟着一起来朕愿已足。

嘿朕记得吴兄说过一句话十分有趣他

道人人皆有畏惧之心能直面畏惧甚至迎难而上者谓之勇气。

你虽是弱质女

流却已堪称勇者了。

「妾身才不要当什么勇者……」

「有你们一文一武陪着朕朕复有何惧?」张圣杰意气风发道:「有人长命

百岁却痴活一世朕不愿。

这一战必将光耀盛国大即使如烟花一样短暂

朕亦愿在绚烂中化为虚无!」

「陛下洪福齐

天此战……必胜!」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佳节辛勤劳作了一整年无论有无所得年还是要过的。

且说来奇怪在这样欢庆的日子里即使这一年过得凄凄惨惨新年到来之时

仿佛所有的不快都会被抛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屠神辉写完这首诗得意洋洋道:「倪监军看本司马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屠苏是什么?」

「一种避瘟疫的药酒还能新年里讨个吉利。

「奥……那诗有多好字就有多差。

「额……不能说点好听的么?有那么差吗?」申屠神辉一双鼠目左右乱转

有些坐立不安道:「真的一点进步都没?」

「有进步。

那换一个你再加把劲就能赶上这副面具了……」倪妙筠不知

他为何会着急一笔字这世上写字不好看的人多了去啦也不差他一个。

且这人

学什么东西都快得很往往还举一反三偏偏这笔字实在没什么天赋。

夸他有进

步是当真有些违心:这人似乎是碰到了瓶颈练到现下还算工整的步之后已

许久再无寸进。

「我……」申屠神辉一下子泄了气哭丧着脸抛下笔杆意兴阑珊道:「算

了算了实在练不成厚着脸皮也就是了。

倪妙筠看得好笑先前问了几回这人死活不说也不再多问道:「燕国恐

怕已得了我们与梁玉宇结盟的消息此事你想明白了没有?」

「想明白了。

多半就是梁玉宇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申屠神辉一下子坐得笔

直道:「他被咱们从凉州一路押到江州心里不痛快得要命。

他现在被夹在中间

难过得很只有希望越乱越好他才能从中取事。

这边订了盟约另一边反手就

把消息给漏了出去巴不得燕国马上大兵压境他好火中取栗。

这一手当真好毒

陛下摘不得他的毛病时局又给他搅乱看来宋大光这个人也不简单哪……幸好

这世上谁都没料到陛下战意旺盛早就筹备着要大打一场否则真要给他坏了事。

「会有什么影响么?」

「反正要打哪有什么影响哈哈他都玩火中取栗这一招了也就是没什么

办法的无奈之举。

」申屠神辉笑道:「阴谋诡计小道耳到了大场面之上堂堂

之阵正正之师才能一锤定音。

梁玉宇恶心我们是其一我看他更想要的还是其

二。

「嗯。

「他这么一搅和最难受的便是霍永宁。

你想想霍贼是要篡国的梁俊贤

岂会让他轻易如愿?有梁玉宇在梁俊贤与霍永宁表面上就得君臣相得但若梁

玉宇不在了他们俩就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

两人现下谁也不肯发动只待一切

筹措完毕才会暴起发难届时梁玉宇那十来万人马咬咬牙灭了也就灭了。

现在

被梁玉宇搞了一出我看这俩人一个比一个难受。

不趁机动手吧说不过去万一

咱盛国出手相助他想拿下江州就难了。

动手吧又没有万全的把握就怕为他人

做嫁衣裳。

梁玉宇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江州是片死没有出路不如趁着对手立

足未稳拼一把还有生机。

啧啧这事儿做的越发显得本司马大人神机妙算留

的这根钉子妙到毫巅简直秀外慧中我现在看江州是越来越顺眼嘿嘿嘿嘿。

见他瞄着图摇头晃脑自鸣得意倪妙筠一皱眉头扁着嘴道:「你别笑丑

死了我打你……你现在说咱盛国还挺顺口的真把大秦全都忘了么?」

「呵……」申屠神辉果然不笑了目中闪过厉芒泛起赤红血丝冷冷道:「敌

国的事情干老子屁事!」

倪妙筠面色一窘知道自己口无遮拦惹了祸。

申屠神辉寒着脸不理她自顾自

出了营帐让她呆在当场不知是去追还是不追的好追上了又要说些什么。

一时惶急血涌上头满面通红。

自小到大从未如此奇异慌乱这股慌乱让人

惧怕得全身发冷喉头发干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慌乱便越发慌乱一时手足无措。

本能想伸

去拉却觉透不过气来的胸口酸软无力仿佛要瘫倒一样万般艰难。

只能眼睁

睁看着申屠神辉离去满心的怅然若失。

不想他又钻了回来指着心口苦笑道:「咱们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好么?我的

师门长辈在那里含冤九泉我一直很难过这里的疮疤很难好的。

「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倪妙筠急得泪光都泛了出来连连

摆手不知所措。

「我知道也没怪你。

」申屠神辉摸摸她的头道:「无心之失谁都会有要

都放在心上日子还过不过了。

「真不生气?」女郎犹不放心惶急之意稍解些许又哪里平息得了。

「从前我不也常常惹你生气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那……那不一样。

」玩笑打闹的娇嗔与刺痛了内心里的伤痕哪能相提并

论倪妙筠虽焦急这点还是分得清。

「哈哈好好好那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总行了吧?我真不生气了。

哟怎么好像错的是我把你惹怒了在哄你似的。

他情感经历之丰远非一张白纸般的女郎可以比拟。

前因后果他想得清清

楚楚女郎分明说错话在先可满腔难受转为了委屈之后不依不饶非得把她哄

得眉开眼笑不可。

男女之间情爱纠葛本就是这样对错分不清互相迁就又贪婪

索取。

若有一日不迁就了也不再索取了两人之间便是再清淡不过的关系可

有可无。

「人家被吓着了……」倪妙筠说话的声音之娇柔嗲气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今日之奇从未想过惶恐之心虽平疑惑与迷茫更甚。

申屠神辉心中大动女郎现下的媚态里别有一番可爱他很想将她搂在怀里

好生宽慰温存一番终究强忍了下来。

这一段姻缘来得太急太速他也没有做好

准备也在经历着喜爱与动情的过程。

再者女郎的干净清爽令人不忍亵渎他更

期望看一看在不久的将来她完完全全发自内心去接受自己再没有忌讳与犹

豫时那鲜花怒放的模样。

又摸了摸她的头申屠神辉道:「说实话此前还没人这么说过话我一时上

了脾气今后不会了。

今后嘛有什么事我会先直说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

绝对不甩脸色好么?」

「嗯。

」倪妙筠乖巧点了点头笑得十分爽心忽然又焦躁起来推着申屠

神辉道:「哎呀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时辰到了快走快走。

「好好好你别推我呀。

」申屠神辉哈哈笑着又唉声叹气道:「盼儿这几

日都睡得不好我看她躺下后好半天才能入眠。

不敢见面能陪着她也是好的。

「顾姑娘冰雪聪明定是猜到战事将起才担忧你真的不去见见她?」

「不能啊盼儿的脾气我了解得很她见了我就算不跑心里也会堵着一口气。

现下开战在即我实在没有办法再盯着她这股气若是在战场上撒了出来后果难

以预料我赌不起呀。

」申屠神辉来回踱步苦着脸道:「这事儿你也别再问我了

问多了我也不知怎生回答。

「人家关心你好了好了以后都不问了你快去吧……」把申屠神辉推出营

帐倪妙筠反身拉紧了门帘一颗心扑腾扑腾几乎跳出了胸腔。

方才那股奇妙的烦闷难受至今犹有余悸也是第一回对某种情绪有着巨大的

排斥从今往后再也不想有。

她仍不明所以却深觉这股烦闷已随着吴征的体谅

而散去再被他热热的手心摸了摸发顶心悸像是化了成了思思甜意充斥心间。

他肩负的东西太多比自己从前至今加起来的都多可他一贯乐观从未将

心中的不快与郁闷加诸于身边人。

倪妙筠深知这种品质多么可贵往日同门相处

时都有两人争吵反把怒火撒在劝和者身上。

吴征却没有从没有以至于倪

妙筠以为他没有脾气任人怎么揉捏也不生气。

今夜一场摩擦才察觉他的内心

深处也有敏感也有伤痕也有迷茫。

倪妙筠也长舒了一口气有什么事就直说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她喜

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今后即使还有这样的摩擦也不会酿成大祸。

不知怎她忽然冒起个荒唐的想法:越摩擦越热乎了……

申屠神辉出了营帐挥退左右趁着无人消失在夜色里。

营中已是紧张的战备

状态兵丁来往巡逻甚严好在后营不算太大顾盼的营帐也相隔不太远。

这座营帐的背后有几只草扎的箭垛正巧可以藏身——暂时的当值的兵丁每

日都会不定时来查看。

至于何时来查则每日皆不同营中只有一人知道得清

清楚楚因为时辰是他申屠神辉定的!

不出纰漏顺便假公济私。

当时冒出这么个古怪法

令时倪妙筠看他的眼神

也是古怪之极又是嫌弃又是佩服。

今夜有一个时辰。

申屠神辉的轻功之高世所罕有他几个兔起鹘落般的纵跃准准落在箭垛

上没发出半点声响便藏在其中。

两点漆黑的眼眸从缝隙里打量着营帐夜色里

不是挨在跟前谁也瞧不见。

营帐内没有灯火只能等待偶尔夜风拂来吹起帐角露出一丝缝隙借着月光

在雪上反射出的一点点光亮。

这一角恰巧对着顾盼夜风来时终见到少女合

哞侧躺的绝色容颜。

容颜并不恬静没有少女熟睡时的可爱微锁的眉心里可见隐忧重重。

厚实

而温暖的棉被将娇躯裹得严实少女却仍蜷缩着仿佛不抱在一起缩称一团便

无法安下心来不能入眠。

帐角吹起顾盼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睁开清梦般的眼眸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营帐的阴影遮得视线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但每夜都有的感觉如此清晰。

暗的寒夜里仿佛有一双温情暖意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陪伴着她。

顾盼看了好一会竭力想要看清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觉恐惧与不安的心渐

渐宁定。

倦意袭来终于合上双眸沉沉睡去……

燕历建光二年盛历嘉平元年两位一前一后登上帝位的新皇也一前一后

改了年号。

栾楚廷踌躇满志一心继往开来横扫六合故定国号为建光。

张圣杰

看着缩手缩脚只愿过太平日子故定国号嘉平。

除夕佳节家家团圆烟花爆竹映得天际亮如白昼中原大也热闹了整整

一夜。

初一的早晨还要张贴春联走门串户拜年祝福得抓紧了睡上一两个时

辰。

这一睡总是特别沉特别香。

至寅时正中夜正深。

葬天江上大雾弥漫江中渔船的灯火都透不出几丈之远。

燕国寿昌城头的当

值兵丁无精打采远眺江面打了个呵欠。

天寒冻轮值本就倒了血霉幸好

今夜佳节不仅吃了几口好菜也喝了几杯好酒。

睡了半夜从温暖的被窝中被拽

了起来酒尚未全醒困意仍深不得不倚靠着女墙打起了瞌睡。

「老李醒醒。

同伴的警示声让他惊醒过来城头处出现了百夫长的身影。

比起燕国的西北

两面战事频繁不同寿昌城城高壕深却像个高大威猛的石狮子只能当个摆设。

濒临葬天江对岸便是盛国。

寿昌城已不知多少年没有发生过战事尤其张

安易登基之后这座城池已成两国贸易通商的绝佳点一派安宁祥和。

几十年日复一日的太平日子足以麻木每一个人。

不仅老李这样的普通兵丁

如此军官也是如此。

百夫长上了城头骂骂咧咧又吊儿郎当嬉笑。

在西面与

大秦国的连场血战才能换来驻扎南国边的安宁到了这里享受些太平日子更

像是对有功将士的一种褒奖。

懦弱的盛国人便是拴条狗在城头上他们也不敢丝毫动弹。

每一年寿昌城

都会收到大批来自盛国的供品吃穿用度运往长安供朝中分配。

铁器军资则经水

路运往南坪那里官道四通八达自会送往北境与凉州三关一带。

他们嘲笑盛国人有时也有些怜悯。

盛国每年出产多少铁矿冶出多少金铁

都得报与燕国知晓。

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做了贡品剩下的那一点恐怕国内的平民

们要用的铁锅扒犁之外也就防防境内的山贼了。

正因有了这样懦弱的国度燕

国才有足够的军资补给可以北拒黑胡西征大秦。

也正因有了这样懦弱的国度

燕国南线一贯不需驻守重兵可以集中兵力应付西北两线。

刀枪剑戟都不定能凑齐的国度要那么多兵力来干什么?

偌大的要冲寿昌城驻军也不过二万而已。

至于沿着葬天江一线的大小城池

多的没有超过二万军有些小城甚至只有三千人。

就是这样在延绵千里的国境线

上驻军大约也就是号称十万葬天江旁依然几十年一派和谐长治久安。

「兄弟们辛苦辛苦明早将军还有赏赐下来等换了勤再一道儿去吃酒。

百夫长拍拍兵丁们的肩头该有的巡弋不能

免做做样子该有的也得有。

「好极……」欢呼声刚起百夫长忽然狐疑望着江面手搭凉棚张望片刻

看不清他眉头一皱。

久在沙场征战的警觉让他心头不安忙唤过两名兵丁道:

「速去江边查探即刻来报。

小半时辰过去没有回报没有回音什么都没有。

百夫长又派去了一队十

人又是杳无音信。

大雾茫茫的葬天江仿佛变成一只噬人的巨兽正张大了嘴

瞄准了寿昌城。

「快快报与将军!」百夫长翻身上马与另两名百夫长带着队列一齐出城

整整三百人的队伍让他们心中稍定。

江边就算有怪物这么多人也定能发出警示。

江边蒿草枯黄隆隆的江水之声深处不知有什么危险。

百夫长慢慢摸到江

边脸色吓得发白。

只见数百艘大船一眼望不到边际正顺江而下划向岸边。

已靠岸的几十艘船下了锚钉在岸边像铸起了一座大桥。

且不断有船靠岸桥也

在增大。

「有人有人敌袭敌袭!」兵丁惊叫起来瞬间便有几人倒在血泊里。

蒿草丛中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敌军正亮出明晃晃的刀枪杀来。

怪道探子没有回报原来江岸已被敌军控制了。

百夫长恍然大悟不可置信

望着来敌:盛国人是盛国人。

他们早就潜入寿昌城今日提早隔绝江岸的消

息天又大雾看不清。

他们……他们居然敢进攻?幸好这一回谨慎带来了三百军

就算冲不出去杀声也能警示城池了。

他添了添嘴唇露出个嗜血的笑容抽出长刀道:「兄弟们让这帮盛国的软

蛋子开开眼!」

杀声四起中央楼船上一人眺望寿昌城喃喃道:「不时换防燕国皇家真

是天生将才!」

「韩将军要不要增派人手以防敌军出城?」

「不用今日大雾项景山不敢出城迎敌。

我军军阵已成就算出来也不怕

他依令安营扎寨与寿昌城对峙即可。

」韩铁衣伸手点了点岸边道:「这一队敌

军都杀了祭旗。

喊杀声持续了三炷香之久便归于无。

燕军悍勇面对一倍的敌人被重重包围

之下也杀伤了盛军百余人之多。

韩铁衣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战局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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