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别无他法,正想着宽慰的办法,玉茏烟回身靠在他肩膀道:「这一回是
什么事情?可有危险么?」
柔腻绵软的臀儿坐实了,在腿上一旋,触感妙不可言,胯间的坏家伙登时挺
了起来,将半片臀瓣抵出一个深涡。
玉茏烟微微一缩,又慢慢回复坐姿,任由热力丝丝,直透心尖。
「呼~秦,燕,盛三国会盟,共宣讨伐前朝贼党一事。危险倒是没有,小心
应付些不要出错,不辱没了国体就是。」
吴征撇了撇嘴着实难熬,又不得不咬牙忍着。
「你真的有本事,莫怪挂念我,办完事早些回来便好。我在宫里帮你焚香祷
告,祝你一路顺心。」
玉茏烟主动转移了话题,说着说着声音却越发哽咽,落下泪来。
冷宫一向寂寞,吴征在成都虽到访不多,时不时也是个惊喜,也是个实实在
在的念想。
一旦远行,大半年的日子可就没了盼头。
玉茏烟柔肠寸断,又暗暗心惊,自家的心思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从
前的心如止水已被打破,开始变得渴求起来。
「姐姐先莫难过,我有话对你说。」
吴征扶起玉茏烟的香肩与她四目相对,正色道:「我知道姐姐不愿离开皇宫
,现下想带你走也是难上加难。你呆在宫里说安全也安全,比如上一回那个恶人
就不敢对你动手。可近来形势微妙,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姐姐切莫和从前一样
听天由命,凡事俱不关己!这一带来往的人少,姐姐大可与赵公公多加联络,有
些风吹草动也好早作准备!赵公公心思细,料想不久后会送只梯子来,姐姐好生
藏好了,若遇危难也不必等他,自去密室里躲避就好。姐姐万万放在心上,今时
不比往日,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形势微妙?」
玉茏烟见吴征目光灼灼严肃的很,有些惊慌道。
「上一回来的那个恶人,我猜测是暗香零落首脑!这一回三国会盟要将贼党
斩草除根,那个恶人指不定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姐姐与他既有了照面,难保不受
牵连,事涉前朝余党,到时候百口莫辩,不存任何侥幸之理,总之姐姐万万小心
在意。」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呵呵,谁会来刻意于我为难。」
玉茏烟苦笑一声,被吴征的热辣目光盯得久了,不由又低下头去。
那羞态让吴征大为意动,又是好一番搂抱轻薄,实在不敢久呆,才依依不舍
地放开美妇离去。
玉茏烟魔怔般跟着直送到宫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泪洒衣衫。
离了宫城,吴征打马回府。
近日来府上每日都关紧了大门,府内却是一派繁忙,明里打点行装的,收拾
东西的忙得不可开交。
暗地里祝雅瞳也是没一刻闲暇。
吴征火烧火燎地奔进府中,祝雅瞳听声识人,回头揶揄一笑道:「忙完了?」
「没工夫与你说笑,快来!」
招呼祝雅瞳去了书房,吴征将宫中废弃的水道说了一遍,急急问道:「有没
有什么办法?这一条路径倒是可以把玉妃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
「不知道。」
祝雅瞳出神道:「不论怎么说,总要试一试罢?」
「务必小心在意,万万不可露出端倪啊。」
事关重大。
这和赵立春在水道中开凿出一间密室不同,要挖掘通道还要掩人耳目,难度
之大可想而知。
「我当然会了。」
祝雅瞳极为不满地白了吴征一眼,似在怪他厚此薄彼,又似怪他居然不信任
自己,这点小事还需要交代。
「额……那是那是。祝家主武功智计天下无双,又算无遗策,嘿嘿,小子多
虑了。」
吴征尴尬一笑,忙把奉承之言送上。
「哼,这还差不多。」
祝雅瞳撇了撇嘴道:「玉妃是一定要带出宫来的,原本我也有些想法,但是
不如这一条好。我让人去试试吧。」
「好极,好极。」
吴征抚掌大笑,又好奇道:「大张旗鼓为免太过张扬,不知道让什么人去合
适?」
「瞧你那模样,哼。」
祝雅瞳一噘唇,又得意道:「安排什么人去我已想好了。大张旗鼓?这事情
你还能神不知鬼不觉不成?当然要大张旗鼓了!」
「有理!」
吴征低头一想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赞道:「原来要落在他们身上,了不起!了不起!」
两人一言一语地计议未完,陆菲嫣却急急赶了过来道:「韩老侯爷与雁儿来
访,你快去。」
吴征双眉一颤,韩老侯爷来了?稀客!这位可半点怠慢不得,吴征慌忙赶去
前厅,一路小跑又想:不知道韩侯这一回在成都呆多久?若是久居韩府,不知道
夜半与雁儿的幽会她让是不让?再一想韩归雁性喜刺激,多半还是要自己过去。
这一下可真要提心吊胆,刺激得不成了……小半年不见,韩克军又苍老了些
许,皱纹横生满鬓斑白,不过精神依然矍铄,双目炯炯放光,扫过时仍让人心头
一惊。
吴征慌忙上前拜见:「见过韩老侯爷。」
「为什么要加个老字?嫌弃老夫了么?」
韩克军声若洪钟震得耳膜发麻,语气倒不见威严,倒似与晚辈调笑。
「没有没有,韩侯来小子府上,蓬荜生辉,扫榻相迎还来不及,哪敢嫌弃。」
「掉书袋子就以你有本事!嘿嘿,还不错。」
韩克军瞟了吴征一眼,朝韩归雁捋须微笑赞许道。
「一肚子油腔滑调的本事,哼。」
韩归雁板着脸扭过头去,进了吴府一想后院里藏着几只莺莺燕燕,气就不太
顺……韩侯面前不敢放肆,否则现下已把女郎捉在腿间响亮地打上几下屁股。
吴征缩了缩脖子亲手奉茶,寒暄了几句,谦恭道:「不知韩侯大驾光临,有
什么指教?」
「指教就没有,倒有事情要求你赏个脸。」
韩克军来前也不露声色,此言让韩归雁露出疑惑。
「韩侯请说,小子水里水去,火里火去。」
「那也没那么麻烦,听闻你们要去凉州?老夫想随行。」
韩克军眯着双目,笑吟吟道。
「啊?」
吴征与韩归雁一同诧异出声,韩归雁急道:「凉州路途遥远,地处荒僻,爹
爹去干什么?」
「求你又没用,又没求你。爹爹求吴大人,怎么,这也不成了?吴大人还没
拒绝呢!」
吴征耷拉着头,迎面就是韩归雁警告意味甚浓的眼色,斟酌着道:「韩侯啊
,这个这个……雁儿说得没错,凉州地处荒僻,现下又是酷寒难耐,远行不易啊
……韩侯现下当颐养天年,这个这个……这一趟出行就依小子看,也不是必要。」
「你看,就知道要嫌弃老夫老了……」
韩克军叹息一声,捋须摇头,意态萧索。
其实就是十分不爽!「不是。」
吴征险些给自己一个嘴巴,没事喊什么老侯爷,给人抓了语病想起来就打两
拳,根本还不了手:「小子是真的为了韩侯着想。这……好吧,老爷子,路途颠
簸,小子都不想去,圣命难违而已!老爷子为什么想去?」
「我老了呀。」
韩克军终免不了感慨起来:「老夫次去凉州,可比你的年纪都要小上几
岁。此后征战频繁,大大小小打了不下百战!早想着趁这两年还能动晃再去走走
看看。偏巧甲儿也在凉州领兵,他们兄弟俩驻兵在外,今后想见一面是越发难了。你们既要出使,老夫就动了故地重游的念头。老夫去求霍永宁万一他不答应可
有些丢份儿,这不倚老卖老,找你商量来了。你看看再斟酌斟酌,咱们再商量商
量?」
还商量个啥?老爷子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死皮赖脸要跟着了。
你不答应他回头就去找霍永宁,说不准还去求见陛下。
真要不行,他就带着人跟着使节团,还有人敢赶他走不成。
「啧。」
吴征一个头两个大,瞅瞅韩归雁噘唇,也是无奈道:「去见霍大人那是不成。小子还能带些随从,韩侯一定要去,就委屈委屈如何?韩侯见谅,小子就这么
一个要求,丑话说在前面,韩侯若不答应,小子保证韩侯去不成。」
这位爷要同行,那肯定得在自己眼前供着,哪能怠慢了他?「嚯,长本事了?口气倒不小!也成,随从就随从,反正跟着你吃喝不愁,老夫没那么多规矩。」
韩克军爽快地答应下来,还轻拍吴征的肩膀示意赞许。
敲定了此事,又寒暄客套了几句,吴征留两人用饭,韩克军却不准:「府中
还有些事要打点。雁儿也不许在此,随老夫一同回去。」
吴征无奈,只得送两人出府,韩归雁落后几步与吴征一阵交头接耳,又在吴
征胸口拧了一把,才羞红着脸踢踏着脚步跑了。
送走两人,吴征呆立在府门口一阵晃神。
韩克军非要去凉州,其意既坚又诚,当是和他说的一样。
这么着急着要同去,除了见一见大儿子韩铁甲,帮一帮韩归雁之外,怕不是
预感自己天年将近,才会不容二话……又一定要带着韩归雁回府,不知是什么缘
故?原本不错的心情被搅得郁闷,吴征再回后院时眉头一展,复又缩起。
一月时光看似有些长,实则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比如正在含笑等候的冰娃娃!离开吴府是她最不愿意的事情,这一回却不得
不走,而她将要面对的难题,也不比祝雅瞳潜藏的危机要小。
「玦儿,正想着要去找你。」
「嗯,所以我在等你。」
冷月玦忽闪两下眼眸,一指凉亭道:「今天不太冷,我们去那里坐?」
「好,你想吹箫?」
冰娃娃掌中握着玉箫,向来又爱在凉亭弄曲,吴征当然猜得到她的心思。
「嗯,很想。」
两人在凉亭坐好,冷月玦摆好玉箫道:「我先吹一曲,咱们再说。」
箫音的起始有些低沉,音调的转折却快,冰娃娃修长的手指一抬一按,吴征
闭目任由绕梁之音入耳,心头哼唱起《追梦人》……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玉箫离
唇,冷月玦道:「不知不觉来了成都近半年,我近来心情好,也爱笑了许多。你
说,成都城里记住我的笑容了么?」
「不知。但是吴府里一定记住了。」
吴征心头怜惜,这一回去凉州吉凶未卜,吴征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柔惜雪
的师门谕令。
至于太子殿下要领衔使节团,那么燕太子也一定会来!届时又如何把可人的
冰娃娃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好。」
冷月玦展颜一笑道:「这一回真要从成都城去凉州荒漠,你当时写词时莫不
是未卜先知么?」
「不是,恰巧而已。」
吴征摇摇头叹息道:「真是,想不到这么快,我心里乱得很。」
「我自己的事情不敢去烦义母大人,只好来找你。你有办法了么?」
冷月玦复又恢复清澹面容,彷佛事不关己,只是随口问起。
吴征知道她不想给自己压力,可这些事情是迟早要面对的,不得不相商。
他诚恳道:「还没有妥善的办法。总之我不会让你回燕国和天阴门,你给我
些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嗯,我相信你。」
冷月玦偏了偏头,目中露出喜色道:「其实我可以回天阴门,哎,不回怕是
不成咯。只要别让我嫁入宫里就成。在你这里自在惯啦,去宫里非得发疯不可。」
「呵呵。」
能让冰娃娃说出这种话,吴征成就感满满,勾着她的发丝道:「栾楚廷不会
放过你的。若是入了宫,莫说有没有和我这一段情缘,你也会生不如死,至少好
几年!其实我一直在想的是,天阴门一贯独立,以你师傅的能耐与志向,为何一
定要逼你嫁入皇家?天阴门历代未曾听说过这种事情。」
「我也很奇怪,义母大人也想不明白。」
冷月玦沉吟着道:「天阴门中虽都是女子,历代与皇家走得也近,倒从未听
说有皇家逼娶天阴门人之事。这件事……其实栾楚廷也是不断争取,早先还未过
分强求。直到我师尊表明将我嫁入皇家后,栾楚廷才咄咄逼人,迫得我无处可逃。」
「这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了。就算你当了太子妃,今后又成了皇后,天阴门
一个清心寡欲的佛宗,人丁稀薄,难道还能压得过长枝派去?除非长枝派自行没
落了,否则天阴门势力再怎么涨也是不成的。再说了,长枝派没落对燕国而言不
是好事,栾楚廷肯定明白的。」
吴征瞄了眼冷月玦,不客气道:「都说女人多了是非多。你们天阴门啊,我
越接触越发觉得不简单,女人耍起小心思来,可比男人可怕的多。」
「去,胡言乱语!」
冷月玦驳斥一声,却说不出合理的理由,只得闭上了嘴。
吴征鄙薄地撇了撇嘴道:「索前辈死得蹊跷,里头有多少隐秘还不知道。你
别怪我口无遮拦,我就觉得这事情和你师傅脱不了干系。天阴门上下,除了她就
是祝家主,其余谁还能让索前辈甘愿一死?总之这里头古古怪怪的,若能让我想
明白了其中关窍,你师傅不说话了,你娘亲就不敢多言,栾楚廷总不会强抢民女
吧?于他的身份而言,实在划不来。这事情,最终得落到你师傅头上。」
「打小师傅就对我甚好,只这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冷月玦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她待我有多好,对我的期望有多高……她尽
心尽力的,所以我不相信她会害我。你不要再说这个了,先说到了凉州,你要怎
么办才能不让栾楚廷召见我?我不想见到他。」
「那个倒是简单。」
吴征将冰娃娃抱进怀里,鼻尖贴着鼻尖道:「本官到时就下一道禁令,声言
你们天阴门在秦国呆的久了,怕有些机密消息被你们得知。现下不准你们回国,
不准你们见人,待一切尘埃落定,再放你们回去。本官这不是刻意为难,总之会
善待天阴门人,只是一时半会儿不便放回而已。他就没话说了吧?他若还敢婆婆
妈妈地纠缠,嘿嘿,就莫怪本官不客气,好好地让他出一顿糗!」
冰娃娃展颜一笑道:「那是个好办法。你这个办法和义母大人商议过了吧?
否则柳师叔她们可不会乖乖听你的话。」
「祝家主要是不答应,我可一点办法都没。你看,祝家主待你,可不比你师
傅差。」
「嗯。但是她们不太一样。」
冷月玦出着神,悠然道:「师尊待我,如同对一个寄予厚望的晚辈,疼爱但
不溺爱,甚至对我严格得很……义母大人认我做干女儿就有些奇怪了,我总觉得
她……好像不仅仅在怜惜我,有时候她看着我,就像在看……在看……那种目光
很奇怪。有温柔,有爱惜,也有不忿与惋惜,我说不上来。但是她对我就宠得多
,有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只问我想怎么做……我真的分不清她们谁更好些。嗯,
还有一件事,义母大人很久没用那种目光看我了。」
「那是你该得宠爱。」
吴征也说不出所以然,随口赞了一句。
被冷月玦一说,顿时也觉得祝雅瞳对冷月玦的喜爱不太像母女之情,至少比
较从小看惯了的陆菲嫣与顾盼就大有区别:「你看你自己都这么说,你们天阴门
是不是古古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