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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江山云罗 > 【江山云罗】第六集 六月飞霜 第十一章 月夜暗渡 雨疏风骤

【江山云罗】第六集 六月飞霜 第十一章 月夜暗渡 雨疏风骤

」冷月玦又好奇问道。

吴征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今夜怎地老是漏出些不合时宜的用词来。

冷月玦也是!夸她好看,一副大义凛然正当如此的模样受了不说,现下正是心中正忐忑不安之时非要扯东扯西,在办正事好不?郁闷地一瞄身边的娇小丽人,只见冰娃娃一双美眸盯着锦兰庄,说话时也目不转睛,只是微微侧过下颌示意。

可勾起的嘴角竟让她显得有些狡笑,一副小心思得逞的模样。

吴征见状心中一动暗暗感激,冰娃娃一向看似诸事不关心,可吴征知她心中汹涌澎湃心思十足。

现下也是猜到吴征心情紧张,刻意说些松快的话儿。

「我从前看些神怪异志的杂书,说有四个美女,一个叫西施的民家女儿常在溪边浣纱,溪水清澈映着她的美貌,鱼儿见了都忘记了游水渐渐沉入水底;还有一名叫王昭君的妃子…………故而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说。

还有首打油诗写的不错:西施浣纱鱼沉底,昭君出塞雁落沙;貂蝉拜月致月隐,贵妃醉酒羞煞花。

冷师姐有心,谢过了。

「小心思被看穿,冷月玦扭头轻吐舌尖一笑道:「没有,与你说话也有趣。

」那丁香舌尖朱红一点,又薄又巧,尖端中央还有个明显的凹弧,像是一颗桃心。

吴征从未见过冰娃娃如此香艳的风姿,着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冷师姐来成都一趟,我也无甚闲暇伴你,主人没当好总有些过意不去。

可惜实在没得功夫,」锦兰庄里虚实全靠天阴门人帮忙打探。

她们当然不会为吴征出力——祝雅瞳在其后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

可毕竟她们来了,且再过一个时辰就将冒着风险进入锦兰庄,这一份恩情吴征可不敢忘。

「那……我走的时候能向你再讨一首曲子么?」「一首怎么够?词曲均可,起码十首!」「真的?方才你说西施浣纱,有首曲子叫《浣溪沙》我一向甚爱,不知有没有好词?」「两首!」祝雅瞳等人潜入锦兰庄的时辰未至,现下还在吴府里休憩,也着实不必如此紧张。

吴征比了个手势举目四望,见店家备下的物品极全连笔墨纸砚都有,遂提笔写下两首词。

在陆菲嫣的逼迫下每日练字不辍,笔力大进,一幅字颇有些刀光剑影的利落神韵。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冷月玦反复低吟浅唱,轻声问道:「你是如何才能写出这般句子?」「真……不是我写的。

」吴征无奈摇头道:「回头还有些不错的曲子,有功夫时我唱给你听。

」「像《笑傲江湖》那样的?」「恩。

比那个还更加潇洒些。

」吴征奇道:「冷师姐就要这些?川中特产有许多,等明年冷师姐归国,我再去买些时令新鲜的送你。

」「旁的我自会采买,你送我的这些他人可送不来。

从前没人送过这些给我,今后也不会有。

于我而言这很特别,远胜旁物。

」吴征微觉有异一时又想不明所以然,见冷月玦珍之重之也不免开怀道:「冷师姐既然喜欢,我回头将些诗词整理好,再央我陆师姑将曲子编写成册,多赠一些。

」………………………………………………………………………………………子时人静,天阴门人身着夜行服悄然潜至高墙下的阴影里。

吴征在茶楼上籍着月光看得分明——此处也是唯一能在暗中看见柳寄芙,索雨珊,郑寒岚三人隐藏之处的视角。

「不是说倪前辈一道儿么?难道改了策略?」按原本的计划,祝雅瞳领着姜如露与孟永淑一路,其余四人一路。

看不见倪妙筠让吴征心中狐疑着问道,不知又出了什么变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距离你看不见她的,除了义母大人咱们谁都找不着,但她一定就在那里。

」冷月玦淡淡道,又恢复了从前的清净寡淡,只是话语明显多了。

「好厉害的隐匿之术!」吴征陡然记起这名女子在迭轻蝶的外宅处幽灵般地现身,以一手云山雾罩般的剑法转眼间刺杀了同级高手。

此时他才瞧见一名女子凭空出现在柳寄芙身侧回头打了个手势。

今夜的月色太好清辉遍地本不是探查的好时候,可吴征就是没能看见她,如若不是倪妙筠刻意现身……吴征伸手打了个无忧的手势作为回应,直感背后一身冷汗。

四人在墙角下等了两炷香时分,倪妙筠才打了个手势一同翻入院墙,动作轻捷如狸猫,优雅而好看。

入锦兰庄探查前她们都带了传讯的焰火,而分拨调配也考虑十分周全。

祝雅瞳那边由她压阵自是安全无忧,这一面的四女虽是柳寄芙为长,可领头的却是倪妙筠,有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藏匿功夫在或许比祝雅瞳还要隐秘。

即使撞上了高手,以天阴门四位十一品高手合璧的能为也可安然无忧。

随着交手经验的丰富,吴征也深切体会到身为名门弟子的优势。

即使品阶相同与一些中小门派的弟子比起来也是占据上风。

倪妙筠刺杀项自明时固有偷袭之功,可若不是造诣更加精深又岂能如此举重若轻?锦兰庄占地甚广足有两顷多地,在寸土寸金的成都南城也是数得着的大院落。

比之迭府,胡府,韩府等权贵府院都不遑多让。

其形以建以八角,形似一个八卦,打开门做生意,庄子里平日人来人往得多了倒没见过什么隐秘所在。

依吴征和祝雅瞳的猜测,锦兰庄有问题的不是地方,而是人!譬如那位刚来京城的付柳赟.比之柳寄芙那一边,祝雅瞳与姜如露,孟永淑这路动作就缓慢了许多。

孟永淑的武功弱了一大截,可她最熟悉暗香零落,领她前来认人是应有之事。

锦兰庄里若有什么蹊跷之处她也最能看得出来。

祝雅瞳没在树丛中,透过树叶的缝隙左右张望又侧耳倾听,确认无虞后才轻轻晃了晃树干,姜如露落在最后紧跟孟永淑而来。

祝雅瞳指着前方一处小院悄声道:「这里是悠然居,付柳赟当日正从这条小路前来。

依庄子的布置,小路尽头连通居所,咱们顺路去看看。

」石子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两旁俱是些鲜花翠竹的植株穿行其中大为不便,三人的行进更比此前慢了许多。

祝雅瞳分花拂柳地寸步前进,原本锦兰庄只是一家商号,不比迭轻蝶的外宅早已布下暗桩无数,大都是些普通防备毛贼的护院,可心情凝肃之下,不久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花了小半时辰才靠近居所一带,祝雅瞳取出只瓷瓶打开在身周抖落一片粉末,又递给姜如露与孟永淑道:「洒在身上,我没回来前莫要漏了行藏。

」粉末初闻时无味不明功用,待祝雅瞳离开之后才觉那股虽潮糯却幽莲般的体香消失无踪。

孟永淑暗暗惊异,比之祝雅瞳已不仅是修为上的落差,眼光,见识与小心谨慎无一不处于下风。

女子身上冒汗之后异香扑鼻,若有心细者难免要漏了行藏,祝雅瞳随身携带怪异的粉末,可谓准备充分。

一排居所自有贵贱之分,其中给主人居住的看上去共有四处。

子夜时分房门牢牢闭紧,盛夏即使在夜晚也闷热非常,轩窗倒是俱都被支起透风。

祝雅瞳一步三顾逐一探查,只见左二房中一人呼吸悠长似有似无,显是有精湛的内功底子。

她全力施为,闭着呼吸挨近窗棱狸猫般跃入,一瞥之间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俊秀公子正盘坐床头若有所思,面貌正是吴征描述的付柳赟!八枚铁菩提夹着劲风激射而出,来人的武功高得不可思议。

付柳赟汗毛倒竖,他甚至看不清铁菩提飞来的方位,只知已命在旦夕之间,亦只来得及横扑而倒,左肩一沉忽然消失不见!一阵铜管的闷声自地下响起,其声虽小,可借助铜管当可穿得甚远。

「好身法!」祝雅瞳心中一跳皱眉趋身近前,只见床板下陷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付柳赟深藏不露且居然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否则方才那一击势若雷霆将他身边八面方位俱都封死,即使床下有翻板机关也万万躲不过去。

「贼子知道我要来?」祝雅瞳沉吟一阵暗道:「既是故布陷阱指向炼威堂,今日不先去一趟装个模样倒是个重大失策。

贼党因此起了疑心有所戒备,倒不见得料事如神知我必来。

」洞口深不见底一线火光也无,只听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飞驰而去,付柳赟奔行有些踉跄似乎惊魂未定。

祝雅瞳沉吟片刻来到窗棱前,朝姜如露与孟永淑藏身之所比了个手势,再折返床边自怀中取出一只折叠数层的小布囊打开,取出一条链子挂上发髻。

链子中央一颗淡黄色奇石散着幽幽光晕正坠在眉心,将雪丽的肤色染上一层金色光辉。

再取上一只瓷瓶在手心里撰好,祝雅瞳深吸一口气跃入洞穴。

籍着额头的珠光,只见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通向何处。

地底尘灰甚重当是许久未曾有人来过,付柳赟逃窜时也因此留下一排足印,祝雅瞳不假思索踏着足印追去。

奔行片刻祝雅瞳暗暗心惊!以自家的轻功即使小心谨慎慢了不少,仍是如惊雷电闪。

甬道居然此刻尚未到头,可见这一处地穴面积之大!追寻的脚印逐渐散乱不堪,运足目力望去常人已难以猜中哪一处才是付柳赟留下的奔逃路线。

这人诡计多端定是刻意如此布下疑阵。

祝雅瞳冷笑一声,猛一运力犹如足不沾地般踏空而行。

「嗤嗤嗤」的细微破空声响起,暗淡的甬道两侧土壁上微不可查地射出两蓬牛毛针,随即「噗噗噗」地全数钉入对面的土壁里。

甬道悄无人声,牛毛针应是由机簧射出声响极小,但钉入土壁后回音连震,动静极大,未闻细针入肉与惨呼声显是落了空。

付柳赟在一处空旷斗室里,方才的八枚铁菩提让他惊魂未定之余,也在等待祝雅瞳身中机关加以擒拿。

闻得细针入壁之声微一错愕,心中警兆大起怪叫一声亡命奔逃。

牛毛针发虽既隐秘又迅速,但祝雅瞳全力施为奔行,银针射到她早已离开机关处足足二尺有余,布置精巧的机关就此落了空。

她更不停步反而加速前行,虽不时踩中机簧触发无数暗器,又怎奈她身法趋进如神。

一丛丛的暗器夹杂着各色薄雾喷射而出,暗器全数落在身后,而片片薄雾一触眉心那片淡黄色的光晕仿佛被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

偶有些白雾透过光晕,被祝雅瞳口含一颗丹丸呵气一吹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付柳赟的怪叫与脚步声传来,正在前方转角。

祝雅瞳一跃而至,正见付柳赟满目骇然撞开一扇石门隐入其中,石门合上之时又传来机簧转动声,当是石门之后有些特制的门闩用以阻敌,一时难以攻破。

祝雅瞳并非全然追不上,若是全力施为当有阻止付柳赟逃窜的可能。

可她刚踏了两步便圆睁美眸四处打量这座石室。

三人高的石室并未做过装潢,有些土块都已斑驳脱落,仅仅是挖出了一个洞而已。

牢牢吸引住祝雅瞳目光的则是另一扇石门。

半人高的门板却是用整块玉石雕刻而成,六块红色宝石镶嵌其中的道道凹槽边缘,似是做了机簧可以四方移动。

正中央上刻画着十六宫格,其中四格里已填上奇异的字符,岁月日久蒙了无数尘灰更加看不清晰不明其意。

「这里是……是了……定然是了……」祝雅瞳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还不时擦一擦水光潺潺的额角呢喃道:「祝家修行离幻魔瞳的秘密,竟然在这里?」玉石门板烁出淡淡的荧光,映得六颗红宝石熠熠生辉,在一片黑暗中极为眩人。

祝雅瞳急促地呼吸,好不容易按捺下施展离幻魔瞳一窥门板隐秘的欲望与好奇——强敌在侧还不知有多少,贸然施展绝技风险太大。

传说中这一处地宫隐秘极多更暗藏财宝无数,可要打开玉石门板非得出全力不可。

祝家几十代修炼离幻魔瞳,最具天赋,修炼得也最精深的非祝雅瞳莫属。

可传说中的地宫即使祝家也从未发掘过,玉石门板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未明事物的恐惧威慑之下,祝雅瞳实无半点把握。

先祖谆谆告诫开启之时务必全力施展否则必遭反噬,这就不比在长安城时轻松制住栾采晴,还能游刃有余地应对柔惜雪的进招之时。

祝雅瞳一挫银牙断然返回。

付柳赟曾以铜管发出警讯料想已惊动锦兰庄中人,祝雅瞳入地道时已吩咐姜如露与孟永淑加紧戒备,若有危险即刻发出传讯焰火召来同门助阵。

以几位师妹联手的能为当保地道入口安然无恙。

穿越过漫长的甬道,外面忽然传来兵刃交锋与呼喝之声。

祝雅瞳在地道口急速探了下头确认并无埋伏后一跃而出!姜如露手持一根精钢戒尺腕部一抖砸开口朴刀,尺尖一弹正点在持刀大汉的臂弯。

那大汉面色变得煞白冷汗狂冒,显是被这一尺打得痛入骨髓,踉踉跄跄地连连后退。

「哪里来的毛贼!」一名持剑男子看装扮当是护院首领,见来犯之人武功高得不可思议,怒骂一句壮了壮胆色吼道:「并肩子齐上,拿下了老爷子重重有赏。

」一众护院呼喝着各持兵刃上前,忽然眼前一花,又一名黑衣人仿佛凭空现身,抡起浑圆笔直的玉腿凌空横扫!简简单单的一招却似漫天花雨,足尖过处哗啦啦地护院们倒了一片。

「怎么只有你一人?」祝雅瞳看不见孟永淑,眉头一皱急切问道。

「她追者个男子去了。

师姐令我守在这里,我不敢追。

」姜如露亦是清修女尼,说话依然不紧不慢:「她惊动护院,我已放了绿色焰火召唤师姐妹们赶来。

」「不必了,让大家都走,我来挡着!」祝雅瞳心中砰砰大跳直欲突出胸腔。

倒不是因护院人多,而是发现了地穴的秘密一时心动神摇,这个秘密却是需要紧守不足与外人道的。

「是。

」姜如露又引燃一枚蓝色焰火。

………………………………………………………………………………………锦兰庄里燃起一点绿色火焰,不久即逝,像是寻常人家放了枚讨孩童欢心的小烟花。

吴征霍地站了起来扒在窗口极目眺望街角。

绿色火焰是露了身形提醒同门注意,也召唤同门暗中前来相助之意。

既已暴露了身形,想来很快又有第二枚焰火燃起,若是红色的则是遇了险,自己就得摆起官威大驾光临锦兰庄讨人!着实怠慢不得。

所幸不久之后燃起的是蓝色焰火,吴征提在喉咙的心才放回胸口。

果然半柱香之后,天阴门人三三两两结伴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才前后汇聚在吴征藏身的茶楼。

唯独不见祝雅瞳与孟永淑。

锦兰庄里仍是吼声连天一片鸡飞狗跳,料想祝雅瞳无虞。

柳寄芙面沉如铁状甚气恼,没好气地沉声道:「祝师姐命我们先退,她拦着护院们。

孟永淑却与姜师妹失散了,一时找不着。

」「搞什么鬼!」吴征暗骂一句,陪起笑脸道:「诸位前辈辛苦。

既已脱身,还请各位前辈回吴府。

改日晚辈再行酬谢!」柳寄芙一甩宝剑啪地一声交在左手,随意点了点头与郑寒岚率先出门。

天阴门人依次离去,入了静室后是始终垂目合十默念佛号的索雨珊忽道:「姜师妹且在楼下等一等。

」吴征情知他有话要说,赶忙先把姜如露送到门口掩好房门,向索雨珊施礼道:「索前辈可是有事见教?」「正是。

」索雨珊顺着四壁行了一圈问道:「楼外有人来了。

」吴征出门一看正是瞿羽湘,赶忙朝她作个手势示意不可靠近,向索雨珊道:「是自己人,我让她在廊边等候。

」「出家人不打诳语!」索雨珊双手合十鞠躬,口中念了一段经文,大意是将言未明之事,祈求佛祖菩萨谅解,随后才道:「贫尼途经后院时恰逢大乱,远远望见祝师姐现了身形与人争斗。

无意间瞥见院门处有两条人影一闪而过,一男,一女。

他二人并非在交手似结伴同行,女子看身形与长枝派孟永淑施主几乎无二。

贫尼赶去援助祝师姐,焦急间也未看清她容貌,仅是猜测。

只是此事干系太大不得不将所见所想告知吴施主以定夺。

吴施主还请勘察清楚之后才下定论,贫尼告退!「吴征嘴角一抽目射骇然之光。

据方才柳寄芙等人所言,祝雅瞳从地窟中脱身而出时已看不见孟永淑,姜如露则言道孟永淑见了名男子便怒不可遏追了过去,她不敢有违师姐之令留在原地等候接应,两人就此失散。

孟永淑如今不见踪影,若是索雨珊口中所言之人就是孟永淑……此前的交锋贼党节节败退,本就有诈败诱敌之嫌,孟永淑若是身为内应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索前辈。

我送您。

」吴征焦急万分一时不及细想,索雨珊惯常清修,话也已毕,要离去他不敢强留忙起身相送。

「不必了。

吴施主尚有要事不必在意旁枝末节。

」吴征将她送到门口,见廊上瞿羽湘正在等候。

总捕头一见索雨珊便有些错愕,目光不由上移到那颗落发的光头,索雨珊走后还不断打量背影。

「你又干什么?」这拉拉妹子如此肆无忌惮地不敬,莫非又起了什么歪心思?吴征大为不爽低声呵斥。

「祝家主已安然脱身先回了吴府,嘱咐你也快些回去。

」瞿羽湘通报了一声,又从廊边确认索雨珊远去之后轻声道:「她落了发定是个修行的女尼了?」「索前辈清修多年!你别动歪脑筋。

」尼姑你也看上了?吴征气得屈指在她头上一弹。

「哎哟。

你干什么!我说正事儿!」瞿羽湘摸着脑门发疼处居然未曾发怒,反而正色道:「她方才与你说什么?」「现下不能说,怎么了?你管好自己的事情。

」「这人若是说了什么未必是真,你留个心眼!」「什么意思?」吴征看她忍着被自己打疼的委屈一脸严肃,也不由有些紧张。

发生了太多事情,脱离掌控的更是一件接着一件,着实有些惊弓之鸟。

「女尼?哼!」瞿羽湘冷笑一声道:「这人三日之内才与人颠鸾倒凤贪欢无尽,还是个女尼?」吴征这一回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等事情你也看得出来?「瞿羽湘咬了咬牙,不敢再有避讳一字一句道:「我是京城总捕头,案犯见得多了!只消女子三日之内有行房事且乐得癫狂,休想瞒过我的眼睛!你听清楚了,这人三日之内若没被男子插得尿将出来,我把自己的头割了喂狗!」吴征手捧额头一阵晕乎乎的,女尼?燕国的出家人来到万里之外的成都城,与男子颠鸾倒凤?还被插得尿将出来?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可瞿羽湘不论与自家关系怎样,前段日子的乖巧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装出来的,总是自己人,没有道理去冤枉索雨珊,也不需冤枉。

且她观察女子的古怪本事倒是货真价实,这一点吴征可是心服口服的。

「你说的……嗯?!!!且慢。

」吴征长吐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向瞿羽湘耳朵抓了过去。

「啊哟!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瞿羽湘反应也快幡然醒悟,拔起长腿就逃。

「哼。

」吴征也不追赶冷冰冰道:「走了永远莫要回来。

」一言仿佛金科玉律,瞿羽湘果然一个急停苦着脸回头,老老实实让吴征揪住耳朵不说,还不住道:「我下次再也不敢瞒你了,再也不动小心思,有什么事情都即刻禀告夫君。

」「你本事不小啊!怪道近来乖巧如斯,我还道你是不是忽然转了性子还是猪油蒙了心!原来把歪脑筋打到我府上来了。

」吴征有些气急败坏,几次提起手来又想给几个爆栗,好容易才生生忍住。

这拉拉妹忽然从死对头变得异常乖巧,始于天阴门人来成都入住吴府,她随着韩归雁前来助威。

此前一夜吴征与陆菲嫣几番鏖战才满足共眠,乐得癫狂还是说得轻了。

定是陆菲嫣的模样叫瞿羽湘看了个清清楚楚,加之吴征此前曾对她说过若嫁入吴府,对她只有天大的好处。

两相映证,瞿羽湘就是再笨也能猜得出来吴陆之间的关系,何况她还是个精明细致到极点的总捕头!瞿羽湘抿嘴嘬泪委屈无比道:「人家真的错了嘛,以后再也不敢了。

夫君饶了这一回!」「夫君?谁准你这么叫了?啊?嘴上喊我夫君,心里想的夫君是谁呢?」吴征冷言冷语地嘲讽,总算念及瞿羽湘还是心向自己未曾作怪,还不住巴结讨好一心想要入了吴府。

否则与陆菲嫣的私情被她知晓,只消传扬出去大事休矣。

吴征汗了一把心中暗道:还是雁儿厉害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家一点不敢得罪你我才跟着沾了点光。

这下……算不算完完全全是自己人了?瞿羽湘还待哀求,静室内忽然出现个娇小的人影,面孔绷如霜雪般生寒,双目射出电光,一掌已提在空中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坏了!异变太多将冷月玦给忘了,两人的对话声又怎逃得过【仙舞洛川】的耳聪目明?幸亏两人说起与陆菲嫣私情时迷迷糊糊外人听不明白,可关于索雨珊之说显是激起冷月玦的怒火,同门师长忽然被扣了顶大帽子,也无怪她怒焰冲霄。

「冷师姐且慢!」吴征赶忙横在二女中间,与冷月玦对视一番才叹息道:「冷师姐,她不是个信口雌黄的人!」冷月玦目光在吴征与瞿羽湘之间游移,才面色稍缓向吴征道:「你能保证么?」「冷师姐容禀。

」吴征拱手作揖道:「我也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可我也能保证她不会乱说。

事情尚未有定数我也难辨是非。

冷师姐,我制住她穴道带回吴府细细盘问清了再说,若是她敢说谎辱及天阴门前辈,我依江湖规矩处置绝不轻饶。

冷师姐你看如何?「「好!我不信她,但我信你!就依你说的办。

」冷月玦点了点头示意吴征动手。

吴征愤而回头,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瞿羽湘每回都给自己惹一大堆麻烦,没完没了了都!火气直冒之下以重手法点了她四肢穴道,顺手还封了哑穴单臂绕着腰肢像夹孩童一般夹在腋下。

冷月玦见吴征出手不留情面心头一松,回身道:「快回吧。

」「冷师姐请。

」吴征空着的单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忽然手出如风也封了冷月玦背心四处大穴。

两人相距极近,吴征出手又太过突然,也实在想不到冷月玦竟没有任何防备。

一击得手之下吴征也有些错愕。

总算反应快在冷月玦向后栽倒之际以臂托肩歉道:「冷师姐莫怪,当下实在容不得半点差错,我也是迫于无奈。

」「你为何不信我?」冷月玦目中再度射出锐利的寒芒,紧盯吴征让他芒刺在背十分难当,奇的是语声中不见怒火倒颇有幽怨。

「并非不信冷师姐。

只是师门恩重,怕冷师姐为难。

设身处地,若是我碰到这等事也是十分为难的。

他日师门若是向冷师姐怪罪下来,只管推到我头上便是了。

」吴征愁眉苦脸实是无可奈何,一手松开瞿羽湘穴道正想将冷月玦交给她,忽然想起这个小p色胆已然完全放飞,【仙舞洛川】在怀岂有控制得住之理?遂歉了一句:「得罪!」一手托香肩,一手环膝弯将她抱起。

冷月玦唇角张了张,面泛红晕移开目光悄声道:「也是,那不怪你。

」「人家身上麻……」「自己走!」吴征闷喝一声气鼓鼓地抱起冷月玦疾行,留下瞿羽湘搓着手樱口一扁一扁,似对错过了亲近一番【仙舞洛川】的天赐良机甚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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