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1号,这意味着胤修文即将进入每月一次的敏感期,绝大多数omega的敏感期都发生在固定的时间,往往会持续三到五日不等,只有得到alpha的完全标记,他们的身心才能得到彻底的安抚。一想到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有一顿美味的“大餐”享用,胤修文不禁笑着亲了口戒指,愉悦的心情也让他走向厨房的步伐变得轻快了不少。
每天早上,胤修文都会为方其朗准备一份丰盛的早餐,一开始他连蛋都会煎糊,而现在他总算能把蛋煎得不是那样糊了。
结婚四年来,方其朗每天早上吃的东西几乎都一样,一杯热牛奶、煎蛋或是白煮蛋、一碗淋了少许油醋汁的蔬菜沙拉以及两片黑麦吐司。
这样一成不变的食谱固然无趣,却给胤修文省去了不少麻烦,毕竟他本来就对烹饪不感兴趣,他只是对吃感兴趣。
在热牛奶的同时,胤修文将吐司放进了烤面包机,接着他开始着手为方其朗准备蔬菜沙拉。
蔬菜一般是前一天胤修文亲自去附近的生鲜超市采购的,这样才能最好地保证菜的质量,当然如果有事要忙的时候,他也会直接让超市送货上门,但是那样的话,胤修文又会忍不住担心菜品的质量不能达到自己,或是方其朗的要求。
虽然方其朗从来不曾指责过胤修文在操持家务上有什么做得不好,但是每当他以冷静与平和的语气,委婉的措辞来表达自己的不悦,以及对胤修文提出像命令一样的建议时,胤修文浑身上下都会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清楚这是不是omega出于对alpha臣服的天性,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害怕让自己的丈夫不高兴。
六月的平宁城,天亮得很早,虽然还没到七点,但是温暖的阳光已经洒进了矮墙围起的花园,再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铺满了宽大的客厅。被光捕捉到的尘埃慵懒地漂浮在空气里,与落地窗外绿意盎然的院落一起为这个清晨增添了几分闲适与宁静的色。
胤修文将煎好的鸡蛋放在了盘子里,然后颇具匠心地在盘子边摆上了拌沙拉剩下的紫甘蓝以及几颗小番茄作为点缀。
“其朗,早餐准备好了。”
胤修文将食物都摆上落地窗边的餐桌之后,转头叫了一声自己的丈夫,温和而有力的嗓音里洋溢着大功告成的喜悦与满足。
“嗯,我这就过来。”
一声淡淡的回应从卧室的玄关处传来,细碎的阳光止步于此,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胤修文的面前。
方其朗正在将衬衫胸前的扣子系上,即便在家里,即便在最亲密的人面前,这位个性严谨自律的alpha也绝不允许自己衣衫不整。
“快去吃饭吧,我去给你煮咖啡。”
胤修文顺手将平板电脑放在了餐桌边,他知道方其朗习惯在早餐后看会儿新闻,然后等司机来接自己去国会大厦。
“谢谢。”方其朗那张冷峻的脸上短暂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位五官俊美的alpha笑起来充满魅力,可惜他却不怎么喜欢笑。
在餐桌边笔挺地坐下来之后,方其朗先喝了一口牛奶,接着用黑麦吐司夹起煎蛋和一些蔬菜沙拉,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食不言、寝不语,方其朗用餐时的状态与他工作时相差无几,似乎都可以用专心致志来形容。
胤修文一边用磨着咖啡豆,一边不时偷看一眼自己的丈夫,金色的阳光正好轻轻笼罩在方其朗的身上,将对方棱角分明的五官勾勒得清清楚楚。
或许是敏感期即将到来的缘故,在一瞬不瞬地盯着方其朗的同时,胤修文感到自己体内的omega信息素浓度正在急速上升。
他的咽喉开始发紧,体温也开始升高,这具身体正在以这样的方式诉说着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渴求。
方其朗很快就察觉到了空气里那股熟悉的omega信息素的变化,胤修文的信息素是铃兰的气息,清新而凛冽,一旦浓度过高将会给alpha带去强烈的刺激。
方其朗咽下最后一口黑麦吐司之后,不慌不忙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唇,接着他才起身走向了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胤修文。
“修文,你的信息素好像有点失控。”方其朗抬手抚向了胤修文的后颈,释放信息素的腺体就在那里。
“抱歉……或许我的敏感期稍微提前了一些。”这半年来,胤修文的敏感期几乎都是在11号准时来到,但是并不会来得这么早。
“这不是你的错。不过要说的抱歉的人是我,我恐怕没办法立即给你完全标记。”方其朗嘴里说着抱歉,可是那双深蓝色的眼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歉意。对于omega有敏感期的天性,作为alpha的方其朗认为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一开始alpha才是这个族群的首领,而不是omega的是首领缘故,易于敏感的身体与渴求安抚的本性,正是omega致命的弱点,这样的弱点就决定了omega在族群中必将作为重要繁衍工具,无条件地接受alpha们的保护与支配,至于beta,他们则该承担好“工蜂”的职责,为这个abo族群的延续尽一分自己的力。
然而,如今世道变了,自从那场轰轰烈烈的平权革命之后,这个星球开始病态地拔高omega的地位,礼让omega成为了社会的准则,就连决定着国家命运走向的国会也必须为omega留出三分之一的席位。人们早已忘了那些既是领袖、又是战士们的alpha才是让这个星球变得伟大的真正贡献者,作为强者的alpha们在这个星球上反倒沦为了三等公民,受到法律苛刻的监督与限制,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悲哀。
“不介意的话,我先给你一个临时标记。”不等胤修文回答,方其朗已经低下头狠狠地咬向了胤修文的后颈。
胤修文不安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在腺体被咬破,alpha信息素直接灌注进来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一下就瘫软在了方其朗的怀中。
在人们眼里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议员先生在标记这件事上总是这么粗暴而直接,让人无法拒绝,也难以抗拒。
“弄痛你了吗?”方其朗看到了自己留在胤修文后颈上渗出鲜血的齿印,这样的临时标记比简单的亲吻来得更加激烈,也更有效。
胤修文趴在方其朗的怀里缓缓喘息了一会儿,那阵让他感到不适的发热已经开始减退,而对方那副隐藏在衬衫下的宽阔胸膛更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我现在好多了。”胤修文笑着抬起了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处的咬痕,指尖随即沾染上了一丝血迹,疼痛并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带着这样明显的痕迹出门。
随着omega权益日渐受到重视的今天,不少alpha为了让自己的omega能更为体面地社交,已经逐渐用亲吻交换信息素的方式来代替啃咬腺体注入信息素的方式进行临时标记,虽说亲吻的效果会比啃咬要短一些,但是临时标记本来也就不能替代完全标记,到最后alpha终究是要履行应尽的职责的。
但是另一方面,被alpha咬成这样的omega,往往会被人们视作软弱无能,因为大家认为只有软弱无能的omega才会任由自己的alpha摆布与占有。甚至有omega平权组织的领导者将齿痕标记直接抨击为奴隶钤印,并扬言omega如果想要摆脱alpha附属的身份,就必须从摆脱这些耻辱的标记做起。
尽管胤修文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在意旁人的目光,但是人是社会性动物,群体的观念转变,或多或少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个体,在整个大环境都发生改变的情况下,个体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言行是否能融入其中。
毕竟,当你走在街上,不时听到有人对你后颈的标记指指点点时,那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看样子,今天又只能让超市送货上门了,胤修文想到。
“今晚想吃些什么,我好向超市订货。”
考虑到方其朗不喜欢自己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太过积极,胤修文并没有直接催促对方记得早点回来标记自己。
“随便,你安排就好。修文,如果你不舒服的话,让我自己来吧。”方其朗看了眼料理台上的磨豆机,他现在在意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喝到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现磨咖啡。
“没有,刚被你临时标记了怎么会不舒服呢?你先看会儿新闻,我保证很快就好。”胤修文回过神,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去想自己后颈那耻辱的齿痕,而是担心不能及时在方其朗出门工作之前为对方提供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多谢,那就辛苦你了。”方其朗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后,回到餐桌边坐了下来,他拿起平板电脑,很快就调出了晨间新闻开始阅读,然后再也没有多看自己的omega一眼。
第2章 高冷的丈夫
“其朗,咖啡。”胤修文终于赶在方其朗出门之前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送到了对方的面前。
看到目光就没离开过平板电脑的方其朗拿起咖啡杯浅浅地啜饮了一口,胤修文总算如释重负,做一名全职家庭主夫比他想得实在要难太多了,光是对抗早起这项极限运动就几乎能折腾掉他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