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把在偷偷在她腰后骚扰的手拔了出来,“好好坐着,不要乱摸,我怕痒。”
林月低低地笑了一声,被抓包的手毫无自觉,转而缠上她的一绺头发。他的视线依旧在书上,另一只手自然地翻过一页。
随着气温逐渐降低,室友亲近的动作越来越多。矫正的时候自不必说,他总是尽可能手脚并用地缠住她。但最近穿着衣服的时候,他似乎也越来越喜欢粘着她。字面意义上的“粘着”。要抓她的手,玩她的头发,贴着她坐,要把头靠在她肩上。
大多数时候是不带情欲的亲昵——虽然她对于分辨这一点也不是很在行,但可以结合观察对方的裤裆来确认。这个男性器官的最大优点就是直观且无法掩藏。
陈希并不抗拒这种亲近,反而还挺喜欢的。
室友干净,好闻,话不多,身体有种强韧的触感。
以往压力大的时候她会抱玩偶。可是玩偶无法模拟活物的气息和体温,可供捶打,却不能提供拥抱。现在她偶尔忍不住摸摸室友的头发,除了获他惊讶的狗狗一样的眼神,还能换回脑内催产素突增,让她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能心平气和不骂脏话地码字。
真的越来越像狗了,连相处也是。狗发情的时候,主人不是也会买玩具帮它发泄吗?
她把视线转向旁边,室友正捧着从她这里借去的书,靠着她的肩膀,一边玩她的头发,看得不时皱起眉头。
就像在她看书的时候,狗狗趴在她脚边咬心爱的熊猫公仔,偶尔蹭蹭她的小腿,向她示意自己还在。
林月将这种行为解释为矫正方案的阶段性结果,皮肤饥渴替代性欲,肢体接触替代做爱。就像美沙酮替代海洛因,可见上一阶段的方案实施确有成效。他解释时候一本正经,摆出射和勃起次数记录表来佐证他的观点。附图上波动下滑的曲线看起来非常科学。如果不是他的手正粘在她手上,来回拨动她的手指,这番话的可信度还能再高一点。
他包揽了早饭、晚饭和周末三餐,把餐桌面对面的座位换成并排,等她一起洗衣服晾衣服,想尽办法在她的空闲时间里多占一片地。如果不是陈希不许他进房间,她觉得室友甚至可能随时出现在她床上。
他们是国土边界对垒的jūn_duì,就土地的归属交战不断。最后陈希答应除了写论文尽量待在客厅,林月同意下伙食加劳务,双方休战,彼此都觉得满意。
看着室友安静如狗的侧脸,陈希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矫正完了之后,你想做什么?”
林月转过脸看她,想了想,回答说:“想做以前没时间做的事。”
“比如?”
“比如和喜欢的人做爱。”
“……为什么又是做爱。”
“没有试过,想要试试有什么不一样。”
“还有呢?”
“应该要换一份工作吧?做校医完全是因为事情少、下班早,还有寒暑假,有时间做爱。”
“你还真是以做爱为中心啊。”陈希不由感叹。
“身不由己。”林月笑了笑,视线在她嘴唇和锁骨之间流连,“你呢,毕业之后想做什么?”
“按正常路数,是在高校找到教职吧。”她按住突然隐隐作痛的胃,“……一切都以能毕业为前提,不能毕业就是一条狗。”
林月看着她,若有所思。“你和前男友平时会做什么?”他突然问。
“哈?”
“想参考一下普通情侣的亲密关系,我的经验毕竟不太寻常。”林月放下手里的书,抓过她的手把玩。
“一起上自习、吃饭、聊天,偶尔逛街、看个电影,之类的。”
“有趣吗?”
“要看是什么电影。”陈希婉转地说。
林月挑起眉毛,“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当时我二十来岁,想着也该谈次恋爱了。他正在追我。他是个好人。why not。是吧?”
是?是什么?林月扬着眉毛看她,手上还在揉搓她的指节,“就这样?”虽然自己性爱成瘾,完全没立场指责别人,但是这样也太随便了吧,挑白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