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回造访顾星颉的卧室,就好像终于一路闯关到了高塔最后的一层,他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翻涌的狂喜,和情欲,恐怕他们第一次做爱都未有这样奇妙体验。他站在这里,感受到顾星颉的气味将他致密地环抱,这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顾星颉的,那现在站在屋子里的他便也是。
他不着声迹地打量那张床,看见上面丢了一团茫茫黑,立刻认出这是他第一次冒犯顾星颉时她穿的吊带裙。这样曼妙的回想几乎要让他就地燃烧,心里轮回着晃惑的蜜甜和桃色的想念,顾星颉晚上是不是就穿成这样躺在这里,用他教给她的手法去自慰,重重地搓娇娇地磨,两条腿对着天花板高高抬起,然后剧烈地挺腰喷湿身下的裙子和床单,猫叫一样舒服地呻吟,喷得满室都荡着一股子催情的骚甜,她就在这不断地发情发情,直到有天会向14楼的他求救——再看她现在,缩着脑袋像私会情郎的西厢小姐,明明衬衫扣子都散了一颗,颊上睡着恹红半醒的春,通体被情欲烧得难捱绞动,却还小声央他别乱来,妈妈在家。
怎么白衬衫都穿得这样放浪,明明已经宽松到模糊了性别的概念。
陆颃之上下调整几次呼吸,好让它平稳到顾星颉能够放下戒心的地步,“当然,”他听见自己这样清白地讲,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这种伪善,“你不是一直弄不懂恒成立的分离参数和讨论字母范围吗。”
他对这些题型烂熟得简直就像已经参透她的身体构造。
顾星颉开始磕磕绊绊地做题,她知道这不是她正常时具备的思考能力,如果是在陆颃之卧室,她被他怎样操似乎都不过分。可这是她的地带,他们性爱游戏的最后一块禁地,如果这里也被yín欲侵占,那她就再无路可退,颤抖着双手奉上早就乌有的清纯。
而且,而且,林湄央在外面。
她天真地以为他们在共同进步的妈妈,不知道她被情欲煎熬得里外熟透,不知道他们分享了太多难以启齿的小秘密,还笑着亲手把陆颃之推进了她的卧室,推翻了她对他仅剩的秘密。
她现在的秘密是,她湿了,被坐在她身边看她解题的陆颃之,直勾勾地盯到腿间汁水淋漓,湿掉了。
她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愤怒,愤怒于不会掩饰眼里喷薄着热热情欲的陆颃之,更愤怒于不会掩饰对陆颃之的渴求的自己。
“啪”的一声,她终于难得地情绪外露,将笔重重放回桌子上,听见自己声音里透着冷静的绝望,“你来不就是想做吗,我妈在外面,除了插进去,你想干什么就赶紧弄。”然后闭上眼睛,等待性爱的刑罚残酷又痛快地降临。
陆颃之果然滚烫地抱住她,他忍耐已久,在今天终于明白,他痛恨顾星颉所有的衣服,夏季校服,牛仔裤,黑的绿的吊带裙,包括这件白衬衫,包括以后她的婚纱。
他带着沉甸甸的恨意和爱意抓紧她后背上的布料,低低地说,“对不起,我实在,实在是太想了。”就像在抓落水的救命稻草,又怕自己翻滚的欲望将她打碎,“可你不想对吧,你不想我就不做。”
顾星颉被他箍得发痛,她慢慢睁开眼,突然觉得这个怀抱无比陌生,他以为她不想做,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早就痛苦地湿透。
陆颃之是她的催情剂,让她只能不断地当着他的面发情发情,可她不必跑到14楼求救,因为他会快一步来11楼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