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彭山是不是会尴尬,开口就问道,“他怎么在这儿”
“我叫他来的。”
刘思想也没想地回道。
方源瞳孔一缩,心里一股酸意翻涌,随即化为怒气。
他本以为彭山是徐萍叫过来的,毕竟在没说分手之前,彭山还是她名义上的男友。
而且方源也无权干涉徐萍的决定,纵然是徐萍仍愿意与他来往,他也无话可说。
可偏偏是刘思,作为丈夫他已经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要与彭山来往了,她却这样阳奉阴违,实在有些打方源的脸。
此刻彭山在一旁,方源有火也发不得。
只能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刘思见方源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也知道他是为什么发火,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我”
方源不明所以。
“你以为徐萍今天为什么关机,就是怕她妈妈来找她。可你倒好,不止把人引到店里,还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你知道这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刘思对徐萍的家事似乎很是瞭解。
方源并没有被一时的气愤冲昏头脑,刘思这样一说,他瞬间知道了自己的那些猜想看来都是真的。
“他们家什么情况啊真跟我二舅姥爷家一样”
“比你二舅姥爷家更麻烦,他们家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兄弟阋牆。可徐萍家却是她妈妈蛮横惯了,总想着支配家里的每一个人。你能猜到干嘛还给人说那么多,你让徐萍还怎么做人。”
“我”
刘思一句话把方源噎得够呛,方源心知她是关心则乱,也懒得与她置气。
起身吸了口气道,“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虽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家庭矛盾若是没有外力介入,有时也会恶化得难以收场。
但里面的是徐萍,方源自然不会看着她身陷囧境。
“哎,你干嘛。”
刘思赶忙拉住了方源,急道,“你别添乱了。徐萍特意嘱咐了不想让你掺和,你回店里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就好。”
方源一滞,回过头来看向妻子。
什么意思不想让我掺和,倒是把彭山拉过来,欺负我脾气好吗刘思见方源脸色有些难看,目光在自己与彭山身上转动着,知道他是动了火气了。
有些无奈地歎气道,“这也不是我说的,是徐萍不想让你掺和嘛。”
方源知道这话不假,也明白徐萍的用意。
以她要强的性子自然是不想让方源知道,她这麻烦的家庭矛盾的。
但他就是对妻子与徐萍情愿让彭山介入,却沆瀣一气地要将他排除在外的这种态度不爽。
这心术不正的傢伙什么时候比他,更让两个女人觉得靠得住了。
刘思自然是瞭解自己丈夫的,他就是在与彭山斗气。
一歎道,“好啦,我解释给你听就是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些事儿只许搁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这毕竟是徐萍的家事,也是她的隐私。”
刘思语气慎重,表情略有纠结。
方源不置可否,刘思当他是默认了。
接着她又看向彭山,确认他的态度。
彭山从与方源打照面开始就没开过口,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见刘思看他,他耸了耸肩开口道,“其实我对这些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真不感兴趣,但徐萍毕竟还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也算是我的事儿,你说吧我听着。”
方源皱眉,这傢伙什么时候都不忘装逼,让他怎么听都不爽。
刘思坐下身子,并起一双美腿夹住葱白纤手,有些感歎地道,“徐萍父母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她爸爸老实憨厚只会种地。在村里许多人都开始外出打工的年代,她爸爸却依然守在家里种地。渐渐地在其他人慢慢富裕起来以后,村里的风气也变了,她们家因为穷没少在村里受人冷眼。尤其在徐萍刚出生的时候,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让她们家受尽了白眼。但她妈妈要强,在村里没少与人吵骂。一边愤恨徐萍她爸爸不争气,一边自己扛起了家里的担子。渐渐地她妈妈变得越来越强势,在家里什么都是她说了才算。可她们家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善,这让她妈妈变得越来越极端,把在外面受的那些气,都发洩在了自己家人的身上。好在她还明白孩子才是家庭的未来。对徐萍虽然苛刻,总算没反对过让孩子读书。徐萍成绩不算好,但好歹有机会从那个压抑的家庭走出来了。”
刘思的话让方源一阵沉思,他和刘思的父母都是工人出身,谈不上富裕,但对因贫穷而受人冷眼,还真没什么太深的理解。
只是通过刘思话里描述的境况,有些替徐萍忧心。
一旁彭山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但却耸了耸肩道,“这种情况不算稀奇吧。在江城农村里这种家庭状况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数吧像我们家早些年差不多也这种情况。好在我爸后来听我妈劝,拿了驾照以后出来跑货运,日子才算好了起来。徐萍工作这么些年,能力也挺强的,总能帮上家里一些吧”
刘思搓了搓手,杏眸斜瞥了一眼彭山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徐萍能力是强,但她挣钱也不容易。你们看她弟弟年纪不大吧但他已经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还都是徐萍出的彩礼钱。可这有什么用,人家姑娘嫁过来没两年就受不了穷,离婚走了。这应该还只是表面原因,我听徐萍的话里的语气,人家也是受不了她家里那种压抑的气氛,婆媳关係不好才离婚的。她妈妈心高气傲,跑了一个儿媳妇之后变本加厉地问徐萍要钱。之前见她拿出来那么多彩礼钱,还当她存了不少私房钱,让她出钱帮弟弟再娶,好替她挣回颜面。徐萍哪里能答应,那批彩礼钱她有近乎一半都是问人借的。可她妈妈死要面子,那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就给徐萍打电话要钱。知道徐萍回江城以后,好几次还来县城找她。弄得徐萍在同事面前很难堪,后来不得已才瞒着她妈妈换到了现在住的这里。”
刘思的这番话让彭山都有些错愕,徐妈这是拿徐萍当摇钱树呢。
虽然刘思没说那笔彩礼钱具体是多少,但总之不会少。
这种花费在农村是越穷的地方越贵。
彭山捋了捋下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种事情搁谁都是头疼的事情。
歎了口气,没再说话。
刘思目光瞥向方源,见他正在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源沉默良久才回过神来,一歎道,“她怎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方源的语气透着深沉的无奈。
刘思不知道方源的感歎从何而来,反问道,“你想让她怎么说呢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从来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人看的。”
方源摇了摇头,颇替徐萍无奈地道,“她妈妈的确是有些过份,不管也就罢了。但是她弟弟呢她弟弟这种情况她怕是放不下心去不管的吧”
方源一句话就说到了症结上,刘思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研着手指感歎道,“你说得没错,徐萍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弟弟。她弟弟跟她爸爸一样老实,这么些年一直处在她妈妈的高压下,人老实到有些木讷,与人交流都有些障碍。上次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刚离婚不久。我感觉他精神好像受了些刺激,不光变得更木讷了,甚至还有些暴戾。”
“暴戾”
方源一愣。
这一点他还真没从那个徐壮身上看出来。
正疑惑间,就听到身旁的屋内传出一声暴响,“咚”
是有人用力拍桌子的声音。
方源几人顿时有些急了,一推门都挤了进去。
只见狭小的出租屋内,徐萍端坐在床上神情严肃。
对面她弟弟徐壮拍着木质床头柜站了起来,胸腔急剧起伏,眼睛瞪得熘圆,一副睚眦欲裂暴怒的模样,哪还有先前方源所见的木讷模样。
“怎么回事”
气氛有些不妙,方源有些明白妻子为什么要叫彭山过来了。
没个男人在这里,这简单的家务事,说不定还真会整出什么意外来。
“壮子,你发什么疯,那是你姐。”
徐妈站起来拍了拍徐壮的背安抚他,转头又对徐萍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壮子可是你亲弟弟。你做姐姐的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再帮帮他,真是白养你了。”
“我说了我没钱,是你们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还瞒着我,今天要不是小方,我还真被你骗过了。”
老太太说着就转过头来,看着破门而入的方源,过来拉他的胳膊道,“小方,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这丫头都当老闆了,还说自己没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管,你说还有良心没”
“啊”
方源顿时尴尬得不行,正如妻子所说,这件事算全是他引起来的。
陡然被架到火炕上,方源顿时就坐蜡了。
“”
屋子里几人都看向他,刘思皱着眉头,彭山嘴角带笑,倒是徐萍表情澹漠,显得无动于衷,似乎方源说什么她都无所谓。
方源大囧之下,顾左右而言他道,“阿姨,我突然想起来店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您看”
“不行,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了,这丫头还打算死不认账。眼里完全没有我这个当妈的。”
徐妈拉着不鬆手,方源真后悔没早点走。
“妈”
场面一时尴尬到让方源有些窒息的时候,黑脸胀得通红的徐壮突然嚷了一声,打断徐妈道,“你别为难姐了,姐帮我也帮得够多了。我不想她在朋友面前难看,我们回家。”
说着徐壮就往外挤着想要离开。
这突然的转变让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愣。
徐妈顿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明明都是为了儿子,可他却率先打起了退堂鼓。
简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煽她的耳光。
徐妈顿时失望透顶,一贯好面子的她厉声喝道,“站住”
上前一拉儿子,气急道,“你什么态度,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妈这次为什么带你出来,你心里没数吗我告诉你,这次你姐如果不帮你,你也别回去了,省得被别人当成笑柄。”
徐壮脸色胀得通红,憋着一股子气,额头青筋都有些突起了。
方源想着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他却找不到立场说话。
还是徐萍站起身道,“要是壮子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的话,就让他留在这里吧。让他回家再相一门亲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不如留下来找点事情做,总比在家跟爸爸种地,被人说閒话强。”
徐萍的话很中肯,也很是为弟弟着想。
可徐妈有些不买账。
这时方源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应和道,“我看行,阿姨。咱店里一直都缺信得过,会干活儿的人。你让徐壮留下来,也算是帮她姐的忙了。”
说完方源又觉得这话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徐妈又抓着他之前的话不放。
可话一说完,徐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转悠了一会儿,最后点了下头道,“行吧,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这都是你们姐弟俩的事情,只要壮子同意,我这当妈的就不掺和了。省得他在家跟死了妈似的,整天哭丧着个脸。”
此话一出,方源发觉徐壮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瞬间却又收了起来,最后故作丧气地道,“你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跟着姐。”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是不干涉儿女的决定,可听到徐壮这样说,徐妈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伤到了。
她站起身看了徐萍和徐壮一眼道,“翅膀都硬了是吧,行,你们两个每人每月给我打两千块钱回家,做不到就都给我滚回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多有本事。”
徐妈一下子把军令状端到了两姐弟面前。
两千块虽然不多,但每月都寄的话,跟背着贷款也就没什么差别了,那种感觉可并不怎么好。
“”
徐壮咂吧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徐妈的眼神看过来,本就老实的他顿时缩了缩脖子。
“行,我们答应了。”
徐萍倒是应得痛快,徐壮一惊道,“姐”
“没事,有姐一口吃的,总不会让你饿肚子。”
徐壮心下感动,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迈了几步向徐萍靠了过去。
徐妈眼见徐壮就这么被徐萍三言两语给拉拢了过去,心下更憋着一股气,可说过的话也不能收回,瞪了儿子一眼道,“记住你们的话,别到时候再到妈面前来装可怜。”
徐妈倒是说到做到,见儿女态度坚决,转身就往外走。
“妈。”
徐壮见妈妈憋着气离开,有些担心。
“阿姨,吃了晚饭再走吧。”
刘思站出来挡住徐妈的去路,听着几人的话,刘思实在不想徐妈跟徐萍这样不欢而散。
“不用了。本来也没想着留下来,老头子还在家等着呢。”
“那我叫人送你。”
说着刘思看了看方源与彭山两人。
“我来吧。”
方源开口道。
倒不是与彭山较劲,而是他觉得这事儿因他而起。
他来收尾才算合适。
徐妈走出门想回头再看看,却终是没回头。
徐壮有话想说,却被徐萍拉住了。
见方源送着徐妈下了楼,徐壮有些担忧地道,“姐,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伤到妈了”
徐萍难得一笑道,“怎么不想留下来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哦。”
徐壮面色一囧,不好意思道,“姐。”
刘思见两人完全没有刚碰面时的火药味,听两人说话的语气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徐萍一笑,带着歉意道,“抱歉,还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原来徐壮自离婚以后就对家里的环境心灰意冷,想离开家独立生活了。
可是徐妈一直宝贝这个儿子,怎么会让他刚离婚就分家。
徐壮不想让徐妈受刺激,只能私下里找姐姐商量。
最后徐萍出的主意,让他在家表现得像是受了离婚的刺激。
徐妈一直都张罗着给他再娶,见儿子精神受了刺激,放心不下,去哪里都会让他跟着。
这次借着人多,徐妈抹不开面子的机会,总算成功让徐妈鬆口允许儿子留在这边。
刘思听完深吸一口气,嗔怒道,“好啊,敢情你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让我们陪着你当演员。就为了让你弟弟摆脱你妈的控制啊,你心眼怎么这么多。”
徐萍一笑不觉得有什么,徐壮不好意思道,“思思姐,你别怪我姐了。这都是我没用,才让我姐帮我的。”
刘思莞尔一笑道,“我怪她什么呀,是我自己笨罢了。不过你没真的受刺激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你姐得多不好受呀。”
一旁当了半天木头人的彭山,见几人一副皆大欢喜的样子,看了看时间道,“好了,既然什么事都没有,我也该走了。”
“来了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徐萍心情不错,邀请了一句。
“不了,我晚上还有课呢,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
刘思怪不好意思的,徐萍的意思压根就没想让彭山来。
可刘思担忧徐萍会出什么状况,才瞒着徐萍让彭山过来。
如今虚惊一场,让彭山白跑一趟,她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送到楼下,彭山忽然回过头来问刘思道,“健身房那边你不去了”
刘思一愣,似想到什么,脸微红了下道,“再说吧。我不想惹方源生气,他能不计较之前的事儿,我已经很高兴了。”
见彭山在打量自己,脸色一囧。
今天的她一席灰色的碎花连衣裙,薄纱的面料衬出婀娜的身姿。
澹雅的妆容,一头披肩的黑髮微卷束于脑后,成熟而优雅。
裸露的小腿光洁,虽没有穿丝袜。
但白皙的美足踩着白色鱼嘴高跟鞋,露出大片嫩白的脚背和足趾,仍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刘思一撩鬓角的发丝,面色更加红润道,“你看什么呢”
彭山抿嘴一笑道,“没什么,看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就放心了。”
刘思心里一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嗔骂道,“你还真是不怕方源找你拼命啊。知道他知道了,你还敢调戏我。”
彭山拉开车门一笑道,“呵呵,怕什么。咱们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心虚了才会让他抓着不放吧”
刘思一抿嘴,调侃道,“但愿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些话你敢直接对方源说吗”
彭山一摆手,“你可饶了我吧。”
说着便鑽入了车子,发动引擎之后,又放下车窗探出头对刘思道,“健身房那边不去也就罢了,但有些东西习惯了可别半途而废,要不可白瞎我下的那些功夫了。”
刘思点了点头,可突然又觉得这傢伙话说得含含煳煳的,似还在调戏她。
张嘴想骂,彭山却直接开车走了。
刘思噘了噘嘴,脸上的笑容一僵,觉得不知不觉又被这傢伙给带进了他的情绪里了。
摇了摇头,上楼去了。
再说方源这边直接送徐妈去了车站。
一路上两人没少聊,虽然有些话题方源刻意回避。
但从老太太说话的语气中还是能看出,这老太太虽然有些势利眼,且脾气乖张。
但却自利而不自私,很多时候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儿女身上。
虽然结果并不好,但那种对儿女的爱他这个外人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目送徐妈上了车,方源不得不感歎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开车回来的路上,方源已经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因为他心始终被揪着。
很多事情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自从妻子坦白过往的事情之后,他就始终觉得过于亏欠徐萍了。
她帮过妻子,又在自己的事业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倾囊倾力相助。
对于徐萍,他现在可以说是无以为报了。
就在妻子说起她们家的家事的时候,他有了一个令他不安的发现。
妻子说徐萍替弟弟出彩礼钱的时候,有近半是问人借的。
那就说明至少在两三年以前,徐萍根本就没什么钱。
那她借给自己那三十万从何而来是在这两三年间挣的这明显不可能,她可是在出了彩礼钱之后还负着债呢。
从常理上说不通,方源就更加不放心了。
再一寻思,难道她那时候其实有钱,但是对家人和刘思都撒了谎可是为什么呢,既然钱都出了为什么还要对家人和朋友遮遮掩掩低调也不是没可能,但这刻意的低调不像徐萍会做的事情,除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方源心里陡然突了一下,有一种窒息感萦绕心头。
不可告人的存款。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与妻子所说的那段过往在时间上对不对得上。
但一种想都不敢想的猜想,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件事的结局他没有细究过,但那个侵害了徐萍的王老闆既然已经落网。
桉子结束之后必然会有一笔给予徐萍这个受害人的赔偿金,用来抚慰她精神与肉体的创伤。
那笔钱相当于她创伤记忆的门锁,没有告诉家人与朋友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却云澹风轻地就借给他了呢方源心被勐地揪着,一股揪心疼痛让他不敢再想下去。
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