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直在哭,两兄弟最终还是被罗仁寿带去了书房,到底没让老太太去求罗舒钰。
罗舒墨问道:“父亲,这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这么突然,母亲怎么可能会对大夫人做下那种事。”
罗舒涵性子不如罗舒墨沉稳,他脾气火爆:“定是有人害我母亲!父亲,罗舒钰定是诬陷了我母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罗仁寿弄得头疼:“是你们舅舅跟丫环私通时说的话被舒钰听了去,人证物证都有,他们下午还在那个萍儿的房间里找到了相关证据!你们怎么辩解,要跟舒钰对簿公堂吗?已是铁证如山,你母亲认下的时候脑子很清楚她在做什么,还是你们觉得把你母亲移交给衙门更好!”
罗仁寿没办法,罗舒钰都是拿好证据摆在他面前等着他的,他能做的十分有限,根本没有留给他任何解救刘氏的余地,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可是,如果刘氏没有这些把柄,罗舒钰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刘氏贪!
因为罗舒钰嫁妆一事罗仁寿就头大,现在不仅头大,连妻子都要削发为尼,他礼部尚书还不知要背负多少流言诽语。
罗舒墨自有考量,他皱眉问罗仁寿:“如果母亲不在,舒雨和舒悦的婚事怎么办?”
罗仁寿说:“自有你祖母操持,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既然做了决定他也不能更改。而且罗舒钰手里有三皇子这个挡箭牌,这是他无法帮着刘氏脱罪的最主要原因。
罗舒墨和罗舒涵离开罗仁寿的书房后,罗舒涵直接去探望被关在祠堂的刘氏,而罗舒墨则转了个方向去了罗舒钰的如意院。
罗舒钰今天也被刺激得还也没睡着,躺下后又起来了,在脑子里回想着他的母亲陈氏。
他母亲是个知书达理的温婉女人,她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韵味,说话总是十分温软,笑起来时眼睛总是眯着的,喜欢自己画眉,喜欢浅色的胭脂,性格不软弱,处事上总有一套自己的原则。
她跟罗仁寿几乎很少发生争执,相敬如宾,在外人看来,他们琴瑟和鸣,虽然没有生出儿子,但陈氏却从来不交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闲暇时候,她会指导罗舒钰念书,教导他做人的道理,指导他琴棋书画,从不要求他学刺绣,也不要求他做不喜欢做的事,她永远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
那一段记忆很美好,罗舒钰不知有多久没有梦到过自己的母亲了,他害怕回忆。
上辈子,母亲离世后他便不再回想与她的过往,现在回想当初的林林总总,他唯有叹息,母亲的面容也不再清晰,他害怕哪一天再也想不起母亲的模样。
如果他重生回到母亲还活着之前该多好,至少他还能救下她,带她离开这个吃人的罗府,让她看看未来的外孙是有多可爱,过上她一直向往田园生活,不必每日跟后宅妇人斗来斗去。
罗舒钰正胡思乱想着,外头传来声响。
他问睡在外间的庆旺是怎么回事,庆旺回他:“大少爷来了。”
罗舒钰心知肯定要面对的:“叫他在厅里坐会儿,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跟这位大哥,他是真的没怎么正经聊过,想来是为了刘氏一事来,罗舒钰扯了扯嘴角。
虽说罗舒墨从未对他不好,但也未对他好过,总是冷眼旁观他被罗舒雨和罗舒悦欺负,从未说过一句好话,到底不是亲生的弟弟,区别对待实属正常,可是要跟他讲亲情,那便是不存在的。
罗舒钰出来时,罗舒墨正喝着下人奉上的茶水。
依旧是罗舒墨主动喊了罗舒钰:“舒钰。”
罗舒钰直切要点:“大哥这么晚过来是因为你母亲的事吧。”
罗舒墨直言承认:“是,我先头去找了过父亲了解过,我是过来替母亲向你道歉的,不是来向她求情。”
以退为进?
罗舒钰坐在他对面,说道:“我十岁那年没了母亲,大哥和我不同,一出生就得到父亲的喜爱,你是儿子,而我只是个公子,我也从未想过会有今日,会发现你的母亲会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大哥,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捕快做什么?道歉也不能使我母亲活过来,这些年我在罗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也不可能不知。”
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能平和坐下来说话已经是他思虑周到了。
罗舒墨来的时候想过,先向他道歉,然后改变母亲的去处,去庄子也好过削发为尼。
可是罗舒钰油盐不进,还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再无立场替母亲求情。
罗舒墨说道:“那便是我叨扰了。”他不傻,如果早些年再对罗舒钰多关注些,想必结果会不一样。
谁知,风水轮流转。
罗舒墨离开罗舒钰的如意院后,在回自己院子和去沈明云的院子之间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选择去了悠悠小筑。
此时的沈明云正好在院子里没形象的啃西瓜,黑色的西瓜粒随地一吐。
“噗!放西瓜放井里可真是太爽了,跟冰镇的没什么区别。大表哥,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吃块西瓜,贼甜!”
“不了,有事和你商量。”罗舒墨看到不拘小节的沈明云,心里一阵悸动,“你吃吧,不过你身为公子,还是少吃寒凉之物。”
沈明云粗鲁了抹抹嘴:“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罗舒墨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问我如何拖延三皇子和舒钰的婚事,我突然有了主意。”
沈明云睁大双眼:“真的?”
罗舒墨看沈明云的双眼满满温情,用指尖抹掉他嘴角的西瓜籽:“自然。”
刘氏一事被罗仁寿压了下去,近日都在准备罗舒钰的婚事,谁也不许提此事,刘勇和萍儿已被送入衙门等候发落,这是刘仁寿给罗舒钰的定心丸。
接下来的两天,罗舒钰心思都放在待嫁和沈明云的动向上,想知道他到底要怎么破坏他的婚礼,但他近日都没什么动静。
罗舒钰正捏着针缝一个丑丑的香囊,一个没注意把手指给扎了,他果然不适合做这些细致活,索性放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正起身倒水,庆旺一改最近的作风急匆匆冲进屋,说道:“公子,刚三皇子府来消息,说是三皇子出事了!”
罗舒钰手中的水杯直直摔在地上,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媳妇儿知道我出事肯定很伤心~~他就是太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