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衍的消息再回慢点,贺斐就要直接找上门了,“马上睡觉。”
看这样子是还在备课,这句“马上睡觉”实在没什么可信度,求婚这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今晚看了大概,他关了电脑,揣上车钥匙出门。
马上、立刻、一会儿这些字样的深层含义就是没睡,谢书衍有时也像小孩,少盯一晚上都不行,贺斐心想以后还是等谢书衍睡了他再回家。
晚上街上车少,贺斐开得快些,也省得他一路都牵肠挂肚的,车停在谢书衍楼下时,窗户的灯还亮着,他就知道。
贺斐一边上楼一边给谢书衍打电话,接电话的动作倒是挺快的,贺斐还没开口呢,谢书衍慌慌张张道:“现在就睡了。”
“谢老师现在也学会撒谎了。”说话间,贺斐已经站到了谢书衍家门口,“开门吧,查岗。”
电话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了,谢书衍涨红着脸好半天才开口,“你…”
从小到大谢书衍是个有计划也自律的人,爸爸没怎么管过他,他也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工作和生活,第一次像个小朋友一样,要被贺斐照着睡觉。
他连忙挂了电话去给贺斐开门,贺斐跟刚刚离开那会儿没什么两样,嘴角挂着笑意,破天荒地数落起谢书衍来。
“谢老师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
谢书衍木讷地站着,心想贺斐也知道时间不早了,这个点儿还专门跑来。
“那你…等会儿还走吗?”
贺斐正好关上门,故作吃惊,“这么晚了你还撵我走?一来一回的,我俩住得也不算近。”
“不…不是…”谢书衍磕巴道,“你不是有事…忙…忙完了吗?”
“忙也得睡觉啊。”桌上的保温盒拆开了,贺斐又问,“吃过宵夜了?”
见谢书衍点头,贺斐把人往卧室里推,“那赶紧的去躺着,我洗完澡就来。”
这算是贺斐捡到了谢书衍的短处,到床上还絮絮叨叨的,“谢老师跟小孩一样,睡觉还得有人守着。”
谢书衍半张脸躲在被子里,难得想要狡辩一番,“其实你不来,我真的马上就准备睡了。”
“那你是意思我来错了呗。”也不知道贺斐是装的,还是真的觉得委屈,“要不我这会儿回去。”
谢书衍一把抓住贺斐的手腕,“也不是…”
贺斐得意坏了,面部表情都没控制住,直接笑出了声,他伸手关了床头灯,低声教训道:“你知道你最近喜欢赖床吗?明天一早我要是叫不醒你,你上课得迟到。”
赖床是有一点,可谢书衍私以为他不会迟到,正想开口解释,黑暗中又听到贺斐悠悠道:“明早我开车送你,你赖会儿也行。”
第32章
一段过往的感情就像是结了痂的伤口,不去把那层痂撕开,永远不痛不痒,但是一旦有人提起,宁悉就会回忆起伤口长肉时的痛楚。
他当初和贺斐分手,是年轻气盛,以为自己决绝一点,等个一两天贺斐会主动找他复合,可他等来的却是贺斐结婚的消息。
贺斐从没有对谢书衍的出现做过任何的解释,宁悉能怎么想?就像是他朋友所说的那样,无缝连接,为了谢书衍和自己分手?什么都不说也不过是为了维护谢书衍。
宁悉有自己的骄傲和体面,从贺斐的世界彻彻底底地退了出去,几乎斩断了他俩共同朋友的来往,为了尊严连贺斐的事情都没打听过。
如果贺斐就此做一个别人的alpha,宁悉或许藏着自己心里的疑惑和意难平过一辈子,可贺斐偏偏又离婚了。
不光是离婚了,还再一次拒绝了自己,宁悉不光是放不下,还想不通。
贺斐不告诉宁悉,宁悉他只能去问坤子,自从和贺斐分手,他和坤子已经很见外了,当他下午去酒吧的时候,坤子见到他的瞬间还有一丝惊讶。
“怎么这个时候来啊?我这儿还没开业呢。”坤子嘴上这样说,心里明明白白的,这会儿来绝对不是冲蹦迪来的。
坤子把人带进了办公室,又叫服务员倒茶,“坐啊。”说话间,他摸出烟盒随手递给宁悉一支烟。
宁悉接过烟后点上,猩红的火光处冒出一缕白烟,“坤子,我跟你也算是朋友吧。”
坤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有话要说啊,他连忙把换气扇打开,笑道:“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
“那你跟我说说,贺斐跟谢书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坤子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舔了舔嘴唇,宁悉这样子是打算翻旧账啊,可谢书衍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别的事我还可能知道,他我还真不知道。”
“贺斐不让你说?”宁悉不信他的话,毕竟他和贺斐的关系最近,亲到能穿一条裤衩。
这他要真知道倒好了,现在他也是一问三不知,连编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你说贺斐干的这事,这么大窟窿谁来帮他补。
坤子往宁悉身边一坐,“跟你实话说了吧,他俩结婚的时候直接通知的我,我一开始都不知道谢书衍这个人,贺斐他什么都没说,这种事…还是他的家事,我也不好硬问。”
“他和我刚分手就结婚,真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等着我说分手呢?”宁悉抖了抖烟灰,目光如炬地看着坤子。
坤子没说谎,但还是被宁悉盯得心慌,不往替贺斐辩解,“感情这种事,哪说得到一定啊,说不定就真的是看一眼就对上眼儿了…”
他明白宁悉的意思,但以他对贺斐的了解,贺斐再怎么不着调,也没做过看着碗里吃着锅里的事情,“贺斐不是那样的人,你该知道的。”
“我也以为我知道的,可你看我现在知道吗?”宁悉曾经以为他很了解贺斐,私以为他和贺斐是一类人,谁能想到贺斐会和谢书衍结婚。
宁悉苦笑了一声,“那贺斐现在到底是离了还是没离?”
“离了。”坤子说的斩钉截铁,离了倒是离了,只是现在连他都还不清楚,贺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宁悉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起身准备离开,“行吧,我随便问问,先走了,以后再来玩。”
宁悉一走,坤子瘫在了沙发里嘟囔,“贺斐你说你这桃花债好歹也拾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