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少年却充耳不闻般更祭出数道魂力,其发力时的姿势谈不得修士之风、既不优雅亦不飘逸,就像是田间粗汉练就的土把式一般,可每一击却只有陆老怪自己知道后果,如这少年仍旧如此施为,那么不消半盏茶的时间魂力护罩必破无疑,到那时简直难以想象。
“小友且听,此前夺舍小友的并非在下,更何况在下也是以命相搏这才助小友击杀那于吉,小友非但不谢反而袭我后身,如若再攻,就不怕陆某宁可元魂自爆、也要和小友同归于尽吗?”陆丘明说得甚是急切,显然已到了存亡关头,可他自己清楚,以他现如今残存的魂力哪有自爆的可能。
谁知那少年闻言双眼更红,攻得湍急,嘴上骂着:“你爆吧、现在就爆!你们这些老而不死的贼人欺我年幼、贪我家业、辱我亡父、吞我田产、羞我兄弟,我不怕和你一起死!”
少年的声音几乎撕嚎。
可陆丘明哪里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家产田地又与自己何干,正欲劝解,谁知光罩却在此时晃了数晃,随即愈来愈浅,三息便成了虚无。
转瞬之间,陆丘明自感魂体的上中下三处丹田穴、百会、神庭、风池、巨阙、章门、天泉、少海各处大穴砰砰砰的连遭数击,初时还能避穴抵抗,可到了后来魂识竟越来越模糊,直至再无感触。
可陆谦呢?少年的力道中魂力早已用尽,可仍似疯魔般捶打着身下早已气绝身亡的魂尸,口中仍然嘶哑的怒喊着:“让你们欺我年幼、让你们欺我少知、让你们欺我兄弟、让你们欺我家业、让你们欺我功力无为。”
可怜了这陆老怪,也不知他在异世到底造了多少孽障,元魂飘来这东汉末世却替这少年的家族长者受如此怨恨,最终魂体不支之下竟“砰”的一声,散出颗耀眼光球缓缓而升,光亮照在满身魂血的少年脸上,竟是那么夺目、那么绚烂。
“这就是魂爆?”少年累坐在地上,冷冷看着头顶处的光球,随即挺直了胸膛站起身形,双目中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似是期待。
“爆吧,没了于吉老贼,我的修为也仅是如此,也许死了、便再也无有那百般的奚落、千般苦扰。”少年想着,浅铜色的脸上竟露出丝浅浅苦笑。
“唰”
少年终未等来毁魂灭魄的爆破一击,光球升至高处、竟如同烟花般哗然四散,如漫天繁星散落陆谦魂海各处,流光溢彩、绚丽至极。
夜空中的明月悄悄潜入幽幽的湖水里,宛如一块水中的白玉石,月光下湖水映出了畔边繁密的巨树,微风拂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树动还是水动,偶尔几叶绿柳点缀湖面,湖水的涟漪,缓缓地泛起又静静地散去。
刚刚经历过生死恢复如常的陆谦,丝毫没有欣赏此等美景的雅兴,原本还有些许稚嫩的脸上此时却少有的挂上了几分刚毅,回想着刚刚几个时辰里所经历的一切,不由觉得世道险恶、两世为人,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深出口气,直至此时,陆谦才算将那颗始终悬于咽喉的心归于原位。
可他的脸上并未显出多少喜悦之色,反而却是一脸茫然和忧虑。
两年光景,在于吉老贼的圈套之中,自己才得以由练气初期成为如今的筑基初期,成为陆家一门青俊中的佼佼者,正是有了此层身份,自己和胞弟陆逊才得以在陆家再露头角,坊间对他二人的嘲讽和欺凌也自少了许多,家族中的长者更是一扫曾经的冷眼相对,转而百般呵护、千般照抚。
可现在,老贼授首,今后的自己如始终止步于此,他二人又何去何从
想到此,他不由得望向身边仍旧一脸呆嗫看着自己的胞弟陆逊,双眼尽是迷茫。
此时呆立的少年却不知,便在此刻、自身元魂之地内竟另有一场决定自己命运的滔天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