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浑身无力,要自己走不太可能。
「小弟弟,给你。」小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彩纸糖果,笑眯眯的说:「这是护士长托我转交给你的哦。」
「谢谢。」林再再眨眨眼,接过糖果,乖巧的说:「请代我向护士长问好。」
「好,小弟弟真乖呀。」小护士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说:「要注意身体哦,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如果你生病了,爱你的人会很担心。」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谢言真一眼,後者因为小护士最後那句话微微吃惊。
原来,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爱林再再的人」了吗?
小护士的话让谢言真陷入深思,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好好想想,他和林再再之间的关系了。
作家的话:
和大老婆正式同居啦~~~包吃包住包接送~~哦耶~~~>////<
饿(一受多攻)122内有封面哦~
[img]7xbeysdg122nyfmo_1.jpg[/img]自从上次九桐分别後,薛闻兮没再见过林再再。一开始是林再再不想,後来是他不能,因为为他被家里关禁闭了。
和苏欣恶斗那段时间里,苏欣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抖了出来,他也干脆的承认了,不过他怕刺激到家中两个老人家千辛万苦的把件事瞒住,可是後来为了能够无後顾之忧的去追求林再再,他向父母摊牌,并且告诉他们,他是同性恋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作为守旧的书香世家,薛父薛母哪里能接受自己得意的二儿子居然是个同性恋的事。好吧,真有那麽不幸他们也不能把二儿子打死,他们也不是那种死板的父母。可是,公开性向这件事,无论如何他们也接受不了!薛父因为这事,在祠堂跪了两天,为自己没能好好管教儿子败坏薛家门风给薛家蒙羞而忏悔。
满世界飞的长子和留学国外的麽子听闻家中出了那麽大的乱子,都马上放下手里的事赶回来了,三兄弟一起在祠堂外面陪着跪,第二天刚好赶上下暴雨,三兄弟被雨一淋,同时发起了高烧,最後晕倒送院,最乖巧听话的老三最严重,烧到39度,薛母哭得眼都肿了,薛父心疼妻子也心疼麽子,只能叹息一声,把这件事作算。
经过这麽一出苦肉计,薛闻兮出柜的事总算平复下来,不过事後薛父不死心的想要给薛闻兮相亲,找了一大堆照片回来,薛闻兮不胜其扰,直接对薛父说:「父亲,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同性恋了,哪个好人家还敢把女儿嫁我啊。我真娶了,不是害了人家吗?」
薛父一听,整个人蔫了下来,连说了好几句作孽,真死心了。
薛母得知薛父放松态度之後,马上找薛闻兮打听被八卦传得越来越祸水的男孩──也就是林再再,表示想见见这小孩。
薛闻兮没答应,并告诉她,人家对他没这个想法。薛母听到儿子是在单恋,单恋史长达八年,并且现在还在继续中时,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找到那男孩,好好问问他怎麽不接受他儿子──这让薛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呼慈母多败儿。不过他也就敢这麽说说,麽子还在医院里,他敢动二儿子,薛母这个慈母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薛家很传统,现在的小夫妻都是跪键盘,他家跪的是算盘,还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铁算盘。
总之,多亏了两个兄弟的仗义相助,薛闻兮现在能够光明正大的,以结婚为前提追求林再再了。
安抚好家人後,薛闻兮开始行动了。
正当薛闻兮在苦想该以什麽借口约林再再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请柬,是他一个不常来往叫蒋璎璎的朋友要结婚了。
这个蒋璎璎也是学音乐的,她学的是西乐钢琴,与薛闻兮的中国古琴相去甚远,两人并无太多交集。不过薛闻兮和她的爷爷倒有些渊源──蒋璎璎的爷爷叫蒋彻,是中国古典音乐界首屈一指的二胡名家,十几年前薛闻兮从他那得过几本珍贵的古乐谱手抄本,之後每年都会拜访他,蒋璎璎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蒋彻和林再再也有些关连。
八年前林再再参加那个音乐比赛的时候,蒋彻曾给他指点一二,还借给他一把名贵的二胡参加比赛,就是前些日子他在九桐转交给林再再那把,当时他们口中的蒋老师就是指蒋彻。
薛闻兮联系了蒋璎璎,得知蒋彻到时也会回国参加婚宴後,一个林再再绝对无法拒绝的正当理由便有了。
还不止这样,蒋璎璎一时兴起,突发其想拜托薛闻兮找几个中国传统乐器的同好一起组成婚宴乐队,来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出场。
蒋璎璎说,用中国传统乐器演奏的西乐不是新鲜事,不过好像还没有人在婚礼上这样做,这个节目一定会使所有宾客惊艳并且永生难忘。
难不难忘薛闻兮并不怎麽在意,又不是他结婚。不过,林再再不是会拉二胡嘛,叫上他一起加入这个婚宴乐队,不就能多多相处好好陪养奸情?於是,薛闻兮欣然答应,两人很快把演奏曲目定下了然後马上着手联系其他传统乐器演奏家朋友以及修改乐谱的事。
饿(一受多攻)123
一切准备就绪,薛闻兮找上林再再,当他向林再再说明来意,并且告诉他是蒋老师的孙女要嫁人後,林再再一秒也没有犹豫,马上答应了,让他加入乐队参与演奏的事当然也是毫无压力。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练习的日子定在每周的六或日,地点是薛闻兮从朋友那里借的一间私人音乐室。
第一个约定的练习日到了,林再再早早就起了床,把二胡拿出来擦拭调音,在做早餐的谢言真看到林再再穿着他新买的兔子造型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弄二胡的时候,拿铲子的手抖了下。
虽然谢言真不至於认为拉二胡的都是穿着长衫头发半白的老爷子,不过穿着兔子家居服的小孩子扛着二胡,怎麽看都觉得怪异。
「你今天要去练习吗?」前两天林再再和他说过这事的,刚听到的时候有些吃惊,林再再的人事档案上并没有提到这些,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林再再学了那麽多年二胡。
「嗯。」林再再点头。
「练习的地点在哪里?几点回来?」谢言真发现自己监护林再再的行为越发的熟练了,简直就像妻子盘问丈夫嘛。
林再再乖乖的报上地址,但关於时间这方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说可能会比较晚回来。
谢言真对他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他不是说可能会不回来,而是说可能会比较晚回来,这两句话看起来好像差不多,但其中的意思差远了。谢言真就像一个紧张孩子的父亲,可以容忍孩子出去玩到晚上,但绝不能在外面过夜,不管多晚,必须要回家。
过了一会儿,谢言真又装作不经意的向林再再套话,「你们要用中国传统乐器演奏西方经典乐曲啊,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除了二胡,还有什麽乐器呢?」
「其他的人我现在不是很清楚,好像有琵琶吧……可以确定的是有古琴,就是主要负责这件事的人。」林再再这孩子也够傻的,不等谢言真继续套话,自己就全抖出来了,「他是很有名的古琴名家,叫薛闻兮,你听说过吗?」
「薛闻兮?」谢言真挑了下眉,手上的动作滞了一下。
薛闻兮,他当然认识,薛大美人,薛家二少爷,前阵子跟苏家二小姐斗得满城风雨,他也略有耳闻。
谢言真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不过,他的工作某些时候也会和这个圈子重叠,而且薛苏两家的事已经不是单纯的骂战那麽简单,还涉及到许多世家的利益及势力关系,除去他自己能听到的,他还得去了解更多详细内幕。
所以,他也知道林再再是那件事的主要人物之一。
当时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谢言真还暗暗观察过林再再,後者由始至终都保持淡定,与平常并无二样,淡定的几乎让他以为那是误传。如今看来,这小孩好像真的和那薛闻兮有一腿呀。
刚断了个夏愈峥,又来个薛闻兮。
「那个蛋……蛋……焦了……」
「嗯?」谢言真低头一看,平底锅里的煎蛋已经焦了。
「你也有这种时候呀。」林再再的脸色是惊讶的,他从来没看过谢言真出错,这个男人完美得不像人类。
「我又不是机器人,当然也会有出错的时候。」谢言真脸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其实心里也是波涛汹涌。
虽然只是煎坏一颗蛋,但谢言真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居然因为想林再再的事情而走神,把蛋煎焦了。
把蛋煎焦这种事,从他煎第一颗起到上一颗为止都不曾出现过,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谢言真不确定这种事会不会再发生,但他可以确定,他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淡定。因为林再再,他身上的某些东西改变了,他的人生开始脱离预定轨道。
这个认知让谢言真有些接受不来,把煎坏的蛋丢进垃圾桶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林再再看到他这样心想是不是他刚才说的话伤到人了,赶紧安慰道:「只是煎坏一个蛋,又不是什麽大错,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嘛。」
谢言真面上不动声色,其实他心里在呐喊:摊上林再再,就是他人生犯大的最大错误──没有之一。并且,他好像一点也没有要改正错误的意思。
饿(一受多攻)124
谢言真用五秒锺整理好心情,然後从冰箱里拿出一堆东西出来,说:「等下我送你去练习的音乐教室。」
「昂?」林再再愣了下,说:「这里有直达公交车,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好……」
「我送你过去。」谢言真语气坚定,「我现在做些点心,你到时带过去请其他人吃。以後可能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要打好关系。」
「又不是我求着去的,不用这样讨好他们吧……」林再再有些疑惑。
「不是讨好。」谢言真用手背推了推眼镜,贤惠一笑,「和周围的人打好关系总是好的,尤其是你又不懂怎麽和别人相处,搞艺术的人都有些清高孤傲,看到你摆着一张冷脸,会以为你在摆脸色,第一印象不好,以後容易闹矛盾。」
呵,这话说得高明,先向薛闻兮及其他人射了一箭,然後显示出他是了解林再再关心林再再而且很为他着想的──整一个心机怨妇啊!
而林再再这傻孩子也毫无悬念的上钩了,点头说:「你说得对,要是有了矛盾,影响到练习就不好了。」
目的达成的谢言真暗暗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林再再问:「我的脸很冷吗?」
「这倒不是。」谢言真说:「你多笑笑会比较好。」
「多笑笑?」林再再想了一下,然後开始试着拉扯脸上的肌肉「笑笑」,可惜,不管他怎麽努力,就是没有办法好好的调动脸上的肌肉,面部肌肉抽搐着要笑笑不开的样子除了诡异就是惊悚,谢言真看得一脸无语。
最後,林再再放弃了「笑笑」,说:「我还是冷脸就好。」
谢言真没有发表意见,专心做点心。材料都是现成的,最近这两个月谢言真常常会做点蛋糕曲奇什麽的,现在已是驾轻就熟,用不了多久时间。
两个小时後,八份布丁和八份巧克力蛋糕完工,卖相比店里还好上几分,味道也毫不逊色,林再再尝过之後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谢言真,脸上写着「完美」两个字,这让谢言真的虚荣心膨胀到极点。
薛闻兮满怀欣喜的等着林再再的到来,却不想这乖乖小孩,居然带奸夫来了!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来晚了。」林再再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事,我们也刚到不久。」薛闻兮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坐在椅子上聊天,看到林再再和谢言真进来,微笑着站起来打招呼。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薛闻兮是古风美人,他的朋友也偏向这一型,都是温温和和的优雅公子,虽不是薛闻兮这种倾国倾城的绝色,但一眼看去还是颇让人惊艳。
「我来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的朋友,都是修习中国古典音乐的,周平,龚逸方,季谦竹,」薛闻兮逐一介绍,「这是林再再,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到谢言真的时候,薛闻兮顿了一下,然後说:「这位是……」
「敝姓谢,谢言真。刚好要经过这边,就顺便送再再过来。」谢言真礼貌的笑了笑,然後温柔的摸摸林再再的头,说:「今天再再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薛闻兮一听,脸上顿时僵住了,这个人,分明就是在宣示所有权呀!!什麽叫麻烦你们照顾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是谁呀!
「不麻烦不麻烦。」发现不对劲的季谦竹赶紧道:「再再小朋友跟我表弟很像呀,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对呀对呀,」龚逸方也点头说:「阿谦的表弟我见过,他刚刚中学毕业,准备去意大利学画画,很懂事的孩子,很乖很讨人喜欢呢,小弟弟你几岁呀~」说完还一副想伸手掐林再再脸蛋的样子。
「……」林再再看着两人,面无表情道:「二十……」
三人一愣,脸色颇为尴尬。
周平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像这两个人那麽八婆……真丢人呀。
「哈哈哈……你已经二十了呀,看起来好像未成年耶。」季谦竹干笑几声,瞟了薛闻兮一眼,说:「我就说嘛,兮兮怎麽会对未成年人下……哎、你踢我干什麽!」
龚逸方瞪了他一眼,季谦竹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赶紧闭上嘴。
饿(一受多攻)125
谢言真只当没听见,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请问练习大概到几点结束?」
「这个说不准,不过不会太晚的,」薛闻兮笑笑道:「练习结束後我送再再回去就好。」
「不了,怎麽好意思麻烦你。」谢言真也笑,镜片下的双眸精光闪现,「练习结束後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薛闻兮正想说什麽,林再再已经点头说好了。那副乖巧的模样看得薛闻兮几乎要暴走。
「那麽,我先走了。」谢言真颇含深意的看着薛闻兮,说:「再再就拜托你们了。」
一口一个麻烦一口一个拜托,薛闻兮听得咬牙切齿,这人是来示威的对吧对吧!太可恶了!
谢言真一走,薛闻兮就阴森森的飘过去,问道:「再再,那个谢言真是谁呀……」
「我的上司。」林再再把布丁和蛋糕拿出来,问:「我带了点心来,要吃吗?」
「哦~是焦糖布丁,怪不得我说一直闻到焦糖味耶~」季谦竹两眼放光的看着林再再,後者把封口的锡纸揭开,小汤匙递给他。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那我也不客气罗~」龚逸方拿了两个,一个给了周平。
「你吃吗?」林再再问薛闻兮。
薛闻兮一脸的闷闷不乐,听到林再再问他吃不吃时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接过一杯也开始吃起来。
季谦竹很快解决了一个,拿纸巾擦嘴时问道:「这个焦糖布丁很好吃,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林再再摇头。
「是自己做的?」季谦竹惊道:「是你自己做的吗?」
听到是林再再自己做的,薛闻兮脸上的表情顿时不一样了,说:「是再再你自己做的吗?做得很……」
「不是我做的。」林再再打断薛闻兮的话,说:「是谢先生做的。」
「咳咳咳……」薛闻兮一听,一大块布丁直接滑进食道,差点呛死,回过气来之後悻悻道:「味道一般般……」
季谦竹听了低头闷笑,龚逸方和周平则是一脸无语,那表情明显是在说:心胸狭隘的小气鬼。
「谢先生真体贴呀。」季谦竹瞄了薛闻兮一脸,笑着问林再再:「你和谢先生是情人?」
「不是。」林再再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了,薛闻兮的脸色马上好了起来。
「那你们是什麽关系?」季谦竹又问,「应该不止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吧?谢先生看着你的眼神温柔得出水呀~」
「是吗?」林再再倒没有特别感觉,不过谢言真对他很好这点是真的。
「是呀是呀,这年头如果不是情人关系,除了出租车司机,还有谁会送你来然後接你走嘛~」季谦竹摊手,一脸无奈,「好久没有人接送我了~」
经他这麽一说,林再再开始深思了,季谦竹见状小声问:「说嘛,你们什麽关系?那个谢先生在追求你吗?说嘛说嘛~朋友之间当然要坦诚相见啦~」
林再再狐疑的看着季谦竹,心想他们才认识还不够半小时,已经成为要坦诚相见的好朋友了吗?
奈何季谦竹脸皮够厚,笑得跟知心哥哥似的。
龚逸方一掌拍过去,压低声音道:「八公,别那麽八啦!」
季谦竹拨开他的手,说:「滚开滚开,有人想知道,我只是帮忙问的好不好。」
周平开玩笑的说道:「该不会是包养吧,那位谢先生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呀。」
薛闻兮心中激动不已,瞪大眼看着林再再,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再加上他那头长发,跟女鬼似的。
「不是。」林再再摇头,在薛闻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说:「我们没有交往,他也没有在追求我,不过我们住在一起。」
「就、就是说同居昂?」季谦竹惊呼。
「可以这样说吧。」林再再想了想,谢言真包他吃包他住还包接送,要说是包养好像也对哦?
轰──
薛闻兮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跳过追求,跳过交往,直接同居了!这就是说,他没有希望了吗?
季谦竹抹了把汗,喃喃道:「果然如传闻说的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实,包吃包住包接送不一定是包养滴,也可能是托儿所幼儿园之类的嘛!
饿(一受多攻)126
因为突然跳出一个谢言真来,薛闻兮想借练习之名行不轨之实的计划没能顺利进行。每周只有一天或两天的练习,谢言真就像一个尽责的父亲一样,亲自接送自己的小孩,并且常常做些小点心让林再再带来,用季谦竹的话来说,就是贤惠,导致他意图通过温柔体贴来攻陷林再再的想法无施展之地。
相较於薛闻兮的郁闷,林再再却是相当的愉悦,丝毫感觉不到薛闻兮的纠结。除了每周的练习,林再再平时也会拉上一个小时,而谢言真则是他唯一的听众,两人的感情似乎因为这一环节而微有升温。
林再再和谢言真的同居日渐稳定,从游艇之行之後;卓小飞和纪阳突然完全没了声讯,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林再再觉得这两人大概是终於厌了;夏愈峥自医院一别,也没找过林再再,夏祁绍亦然。对於後者,林再再偶尔会想想他的身体现在怎麽样──不管怎麽说,这个男人对他是很好的,就像父亲一样,再者那件事并不是他指使,是他的前妻擅自做的决定,并不是夏祁绍要这样做。
当初知道事情的真相时林再再愤怒不已,事後冷静下来,他并不後悔给夏祁绍捐血,反而是有次做梦梦到夏祁绍死了,林再再怕得从梦里惊醒,浑身是汗。
如果曾经对他那麽好的男人死了,他大概会伤心吧。林再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可是那天他莫名其妙昏倒,被送到那个医院,正要出院时却发现夏祁绍车祸入院,而两人的血型居然同是罕见的rh阴性血──这一切的巧合是如此惊人,简直就像有人暗中安排一样。
也许,这就是缘份吧。
林再再清楚的记得,夏祁绍车祸那天,他的心里萦绕着一股不安感,当他知道车祸的人是夏祁绍时,心脏像被什麽狠狠的撞击了一样,这种感觉不陌生,在他七岁那年父母出事的时候也曾有过。
其实夏愈峥并不是没找过林再再,这段时间他在林再再的公司楼下守过几天的,不过他没等到林再再,後来调查过才知道,林再再和同公司的一个男人同居中,上下班都是一起,直接去停车场,他守在大厦正门当然等不到。知道林再再有人照顾之後,夏愈峥便没有再去林再再的公司楼下等他。
反倒是江乐,夏祁绍车祸两个月之後,他终於忍不住,逃课去找林再再。
这孩子倒没有像他哥一样守在林再再公司楼下,而是直接对前台小姐说他是林再再的弟弟,是来找哥哥的。由於江乐长得可爱,一口一个姐姐甜得前台小姐嘴都合不上了,爽快的帮江乐打电话去林再再的办公室。
当时林再再接到电话还奇怪了,他哪里来的弟弟呀,但前台小姐总不会搞这种恶作剧吧。
满腹疑问的林再再来到一楼大堂一看,居然是江乐,脸色顿时变了。
看到林再再来了,江乐马上站起来,紧张的绞着自己的手指,说:「那……那个……我……我……」
「你什麽时候变成小结巴了。」林再再淡淡道:「你找我有事吗?」
林再再的冷漠让江乐很受伤,那模样十足一只怕惹主人生气的大狗,完全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那种任性张扬,从小变态变成小可爱了。
「我、我找你有事的……」江乐咬咬下唇,说:「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店坐一下好吗?」
「如果是关於你父亲那件事的话,我想不用了。」示弱的江乐让林再再不忍以那种生硬的态度对待他,语气渐渐的变得柔和,「我收回後悔救夏先生那句话,这件事就让它这样过去吧。」
「那……那你是原谅我们了吗?」江乐欣喜道。
「犯错的是你的母亲,何来原谅『你们』一说。」林再再道:「我不再记恨这件事,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你母亲的所为,那是蓄意谋杀,换了是你,你觉得你能够如此宽宏大量的原谅她吗?」
「我知道,我母亲犯的错太严重,我可以理解你不原谅她。」江乐的眼神带着羞愧,事实上他也无法原谅他的母亲居然做出那种事,尤其是他知道林再再的身世之後,他对江蓉的愤怒多次升级,mǔ_zǐ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回去了,我还在上班。」提起那件事让林再再很不愉快。
「那个……你可以请一小时、不,半小时就好……」江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再再的脸色,林再再只是眼皮动了动他就紧张的不得了,「你可以请半小时假,和我到旁边的咖啡店坐一下吗?」
江乐这样的态度,林再再也不忍心拒绝他,虽然心里很不情愿,最後还是答应了,和他去了旁边的咖啡店。
作家的话:
段落弄错鸟,已更正……江乐好像突然变得讨人喜欢了?-。-
饿(一受多攻)127
江乐这样的态度,林再再也不忍心拒绝他,虽然心里很不情愿,最後还是答应了,和他去了旁边的咖啡店。
坐下之後,江乐看着林再再,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几天工作量不多,林再再下来时已经跟办公室的人打过招呼,呆上一两个小时也没什麽问题,直属总经理手下就是这点好,不受公司的管理条例制约,更加人性化。
过了十五分锺之後,江乐终於开口了,「我这两个月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昂?你说什麽?」是他听错了吗?他好像听到一些很奇怪的话了,「你再说一次。」
江乐深呼吸一口气,说:「我说,我喜欢你。」
「哈?」林再再皱紧眉头,说:「江乐,你……在搞笑吗?」
「才不是!」江乐气呼呼的说:「我是认真的,我很认真的在对你告白,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你不能把我的告白当成玩笑。」
林再再嘴角抽了几下,觉得这告白实在喜感,「你不是喜欢你爹地的嘛……」
「那不一样啦……」江乐抿抿唇,「我对爹地是崇拜,我对他的爱是儿子对父亲的爱,对你是情人的爱。」
其实江乐的恋父情结起缘要追究起来还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总是向他倾诉她对他父亲的爱意,对他说他的父亲如何完美如何优秀,长年累月下来江乐被他母亲洗脑,对父亲有一种病态的崇拜。但他并不会想和他的父亲产生性关系,他只是渴望像父亲那样完美,他不断的追在他的父亲身後,想把自己塑造成父亲,过於强烈的情感让他产生情感认知倒错,导致他有那麽严重的恋父情结。他一直清楚自己对父亲的爱是哪一种,当初那样做只是想吓林再再罢了,他是恋父,但那种程度的感情还不能让他无视道德伦理。
「这样说其实你是正常人嘛。」林再再眨了眨眼,脸上表情淡淡的,但是语气明显带着一丝笑意,「你几岁呀,还知道什麽叫情人的爱。」
「你也才比我大几个月而已。」江乐不服气的说:「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经验的,爱上一个人,就会突然顿悟,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陷入爱情之中了。」
惊吓过後,林再再淡定下来了,「那麽,你对我告白,希望我怎麽做呢?」
「我没有想你怎麽做……」江乐垂下头,颇感伤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暗恋一个人太难受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情,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很抱歉。」
听到江乐这麽说,林再再有些惊讶,这个任性的小孩,居然那麽体贴为人着想,简直不可思议。
「你不要一脸见鬼的表情!」江乐气鼓鼓道,「被人家告白,不是应该羞涩的吗?」
「羞……涩?怎麽羞涩法?」林再再认真的说:「鉴於你对我表白了,我应该作点表示,如果你想看我羞涩的话,我可以羞给你看,不过你可能要示范一下。」
江乐无力的叹气,「算了,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衡量你。」
闻言,林再再松了口气。感觉装羞涩这件事不会容易。
江乐出神的看着林再再,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可惜我们是……」
「是什麽?」林再再问道。
「没什麽。」江乐又叹了一口气,然後垂下头,似乎是很伤神的样子。
「我还是想问下,是什麽东西让你觉得你喜欢上我了呢?」林再再好奇道:「我是说……有没有什麽实质的体现或者证据什麽的……」
「那个……自从那次之後……我常常梦到你……」江乐羞涩的低下头,这梦是什麽梦大家也明白了,「然後,我发现我对其他人硬不起来……」
「……算了,你当我没问。」
林再再无语了,他万没有想到,他会听到这种东西。你确定这是堕入爱情的证据而不是心理阴影?这是勃起功能障碍吧?和爱情有关系吗?
虽然他们年龄相近,但他实在无法理解江乐的思维方式。
「你要回去上班了吧,耽误你那麽久真是不好意思。」
饿(一受多攻)128
也许是对林再再抱有愧疚的关系,江乐说话很客气,这让林再再很不习惯,不过,这种变化是好的。林再再明显感觉到,医院一别之後,江乐迅速的成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无礼的小少爷。
最後离开的时候,江乐很慎重的对林再再说:「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爹地,我希望你能去见见他,他的身体状态很不错,但是情绪方面并不太好,我想,如果你能探望他,他会很高兴的。」
林再再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身为一个儿子,却叫一个和你父亲有过性关系的人去看望他?」
江乐脸色变了一下,然後说:「你可以以朋友,嗯……或者以儿子的身份去看他,就像我去看望他一样?」
「怎麽能一样,」林再再觉得江乐这话很奇怪,「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怎麽可能以儿子的身份去看望他。」
江乐沈默了。过了许久,说:「不管怎麽样,我很希望你能去看一下爹地,我想……爹地也很希望你能去看他的。」
「再说吧。」林再再淡淡应道。
「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江乐觉得林再再大概是不肯去的,他们一家,差点害他丢了命,「对於我母亲犯下的错,我除了道歉似乎也做不了什麽了,但是请你不要恨爹地,这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他清醒着,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比任何人都爱你!」
「你是以夏先生的儿子还是旁观者的立场对我说这些话?」林再再禁皱眉道:「你越说越离谱了,夏先生怎麽会爱我。」
江乐只是以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林再再,虽然他的话让林再再满腹疑问,但他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林再再也不准备向他追问。
「我还有工作,先回公司了,失陪。」林再再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帐单去收银台结帐。
江乐透过玻璃看着林再再走进那幢大厦,拈起完全没有喝过的黑咖啡,小小的啜了一口,锐利的涩苦在舌尖上漫开,苦得江乐打了个冷颤。
十月份过後,蒋璎璎的婚礼终於到了。
婚礼前几天,谢言真拿了一张请柬回来,林再再一看觉得眼熟,後来发现那不就是蒋璎璎的婚宴请柬嘛,他手上也有一张。不同的是,谢言真手上的请柬是由新郎那方发出的,据谢言真说,他和新郎是表兄弟关系,不过已经快十年没见了,前不久才遇上的。
於是,婚礼当天,林再再婉拒了薛闻兮过来接他的提议,直接和谢言真一起过去了。
两人去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了,婚礼以时下流行的草坪婚礼的形式,在郊外一个私人山庄的高尔夫球场进行。
正值秋季,高尔夫球场周围的枫林一片金红,中间的草坪就像一块碧绿的宝石,大量的气球纱幔和鲜花把草坪布置得如梦如幻。当天的天气很好,气温宜人,天空湛蓝如洗,微风轻吹,嫩绿雪白的纱缦和绢花随风飘拂,偶尔有稍强的风,四周的枫叶便飘满空中,美得让人忍不住惊呼。
未婚的女性宾客心生向往,希望他日出嫁时也能举行这麽一个精致华美的婚礼,而已婚的女性宾客则多有遗憾叹息,居然忍不住说以後再嫁一定要弄个这麽浪漫的婚礼才行,引来旁人的笑声。
在签到处签名之後,林再再对谢言真说:「我要去找薛闻兮他们,准备等一下的出场演奏,你要一起吗?签到处的姐姐说他们在里面。」
「不了,我和那个表弟也不是很熟,专程过去也没什麽话说,你自己去吧。」谢言真摸摸他的头,问:「你等一下要演奏,觉得紧张吗?」
「不紧张。」这是真话,他以前参加音乐比赛时从来没有紧张过,十二岁那年参加了一个大型国际比赛,台下坐了一千多人,带他去的老师紧张得拉肚子,他自己倒是很淡定,甚至超常发挥。
「我想也是。」谢言真笑,「好像没什麽事能让你急的。」
「那我走了,演奏结束我就来找你。」林再再的语气稍嫌冷淡,不过乖巧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个贴心的小孩,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暖。
饿(一受多攻)129
「好。」谢言真应着,目送林再再离开。看着林再再的背影,心里萦绕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
薛闻兮和季谦竹等人已经提前到达,林再再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在和其他人聊天,其中有几个是穿着同款的礼服的,应该是伴娘团和伴郎团,一群人说说笑笑,闹作一团,相当热闹。
在这里,林再再总算见到新娘新郎了,新娘蒋璎璎一身白色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明艳照人,而旁边的新郎一身白色燕尾服,背对着门口方向,光看背影就知道是气宇轩昂的青年才俊。听谢言真说新郎是在德国学成归来的外科医生,父母是外交官,蒋璎璎的父辈也是从政的,两人通过家人介绍认识,双方对这门婚事都很满意,新郎新郎皆是郎才女貌,举行了这麽一个浪漫的婚礼,的确让人艳羡。
薛闻兮最先看到林再再,才刚进门便欢喜的喊道:「再再,你来啦,这里这里。」
经薛闻兮这麽一喊,所有人都看向林再再,背对着门的人也转头或侧身往门口看。
突然受到那麽多人的注目让林再再有些不自在,但倒不至於让他紧张。不过,当他看到新郎的脸时,心里却震惊不已──原以为谢言真和新郎是亲戚就够巧的了,没想到,这新郎,他也认识。
林再再其人,感情淡薄,能让他记挂的人不多,除去因意外早逝的父母,还有儿时的一个玩伴,四岁到七岁这个时期,林再再和这个玩伴比和父母还要亲,可惜後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断了联系,没想到今天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
林再再不记得那个玩伴的名字了,确切来说,是不知道。当时林再再对这个玩伴的称呼就是小哥哥,他从来没问过小哥哥叫什麽名字,小哥哥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全名,林再再只记得大人们叫他小文。直到刚才,林再再才知道,他的全名叫洛颂文。
林再再能认出新郎就是小时候的小哥哥挺神奇的,他们最後一次见面是十三年前林再再七岁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的名字,长相也与记忆中的稚幼面容样子不甚相似,可是,林再再就是一眼就认出来他最喜欢的小哥哥了。对於一个一毕业就无法把同窗多年的同学的名字和长相对上的人来说,如此惊人的准确认出实在微妙。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後来恢复淡定,这期间林再再的思绪从现在飘回幼年,又从幼年飘回现在,只不过半秒间。
任何人遇到故人,都会想要怎麽做呢,是惊喜热烈的与其相拥,还是微笑着问候互相寒暄致意?像林再再这种情况,遇到的是童年那麽好的玩伴,激动一下肯定是要的,至少也要说一句「好久不见」或者「居然在这里碰到」之类的话。然而,这些都不在林再再的选择之列,在那半秒里,林再再决定──装没认出来。
林再再这样做,主要是觉得都那麽多年的事了,现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他们又不是什麽关系,只是童年的玩伴罢了,如果对方不记得他,或者已经淡忘了那段记忆,兀自提起这些好像会有点尴尬无趣,而且这个小哥哥於林再再而言算是心中最後一片净土,在林再再的心中地位仅次於父母,如果现在的小哥哥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哥哥,林再再觉得自己会无法接受,那还不如就让他一直保持七岁时的记忆好了。
重遇故人,林再再心里不是不激动的,幼时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怀念之余也有些伤感,看到最喜爱的小哥哥现在过得那麽好,还娶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心中也为他感到高兴,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
「哎呀,总算见着你了,」林再再一走近蒋璎璎便高兴的说:「没想到拉二胡的是那麽可爱的小弟弟嘛。」
「你们好。」林再再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对新郎新娘两人说道:「恭喜新婚,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蒋璎璎笑着从伴娘的手里接过一个兔子造型的红包,说:「真乖~来~姐姐给个红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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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一受多攻)130
林再再乖巧的样子让蒋璎璎很是喜欢,直言要是以後生个那麽可爱的孩子就好了。一旁的季谦竹周平等人听了嘴角抽搐,心道:这种没心没肺的小面瘫能少一个是一个吧,省得出来祸害人。
未了,还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薛闻兮,後者狠狠的回瞪了他们一眼,然後温柔的对林再再说:「再再呀你吃过饭没有?饿的话这点有点心哦……」
「谢谢,不用了,我吃了饭才出门的。」林再再对薛闻兮说:「我的琴呢?」
林再再的琴因为放了许久不曾用,为了达到最好的状态,薛闻兮把琴拿去专业琴师那里做保养调整。
「在我那里,我和你去拿,」薛闻兮对其他人说道:「婚礼差不多开始了,我们先去准备,稍後见。」
直到林再再走开,新郎也不曾说过一句话,不过,他一直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林再再,後者也察觉到了。临走之前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林再再看到他这样看着自己,便知道他是认出自己来了。林再再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婚礼正式开始。
和预想的一样,独特的开场音乐让众人大大的惊艳了一把。完全西式的婚礼,乐队不是钢琴小提琴,而是中国古典乐器,光是这点,就足够让宾客们觉得惊喜了。
五个身着西式礼服的青年手持乐器,向宾客微笑致意,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後,熟悉的曲调响起,以古琴、二胡、琵琶、洞箫以及扬琴演奏的《卡农》再度让客人在心中惊叹。
红毯另一端的鲜花拱门下,新人相挽着手,在有些另类的开场音乐下慢慢步向宣誓台,两个可爱的小花童走在前面撒花瓣,英俊高大的新郎一脸温柔,娇美的新娘笑得很幸福。老天爷也很赏脸,吹了一阵小风,新娘的白色头纱飘起,四周红枫飞舞,和花瓣幔交织在一起,搭配着现场缠绵的乐音,简直就像一场童话。
新人走上宣誓台,音乐渐渐转弱然後停止,众人起立,一脸凶相的大胡子牧师开始宣读誓词,新人循例说完我愿意後,牧师也循例问了一句有没有人不同意过他们的结合──这句话纯粹是循例过场,事实上现在的婚礼誓词都省去了这一句,毕竟这句话挺废的,你不同意有毛用,新人已经在民政局拿了小红本了,岂是你不同意就能不同意的?
牧师对於新娘事先一再叮嘱他要说这句话很不解,因为怕忘记,他还用荧光笔重点划出来。
这句话说完半秒後,牧师压根没有要等谁发言的意思──哪个傻帽会反对嘛。
「我宣布,洛颂文先生,和蒋璎璎小姐,在神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我不同意!!我反对!!!」
「……」牧师像是没听到男人说的话,继续说誓词。
「我说我反对!!!」
牧师总算注意到说反对的男人,他皱了下眉头,问道:「这位先生,能把你说的话再说一次吗?」
牧师的脸实在太凶狠,男人被他盯着有些发怵,声音也没刚才那麽大了,「我……我说我反对……」
突然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陷入一阵诡异的沈默,现场的宾客皆是有教养的人,在主人家没有表态之前,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也只好安静的等这场婚礼的主角解释。
当然,在场的每一个人冷静的躯壳之下,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众人兴奋的猜测接下来会怎麽样。
按偶像剧传统路线来看,抢新娘的人会冲上去,拉住新娘,然後带新娘跑出教堂……哦不,是跑出高尔夫球场──这地还挺广的,还要下山,不晓得蹬高跟鞋的新娘受不受得了。
也有一部份现实主义者觉得,在婚礼现场私奔这种事不仅脑残又脑残还脑残,除了脑残偶像剧之外很难会有人上演这种脑残桥段,他们认为,接下来说反对的那个男人,会被拖出婚礼现场,然後婚礼继续进行──男方洛家也不是吃素的,新娘断不敢让新郎难看。
作为乐手的林再再就在离宣誓台几米外的地方,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新郎有什麽反应,奇怪的是新郎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或生气之类的情绪,只是淡定的站在那里,这场变故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他。
「薛先生,这是怎麽回事?」林再再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薛闻兮瞪着眼看着林再再:「你刚才叫我什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再再正色道。
「等下我再好好收拾你!」薛闻兮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薛先生薛先生,先生个毛呀先生!认识那麽久了,普通朋友也不会叫人家x先生吧,这小孩怎麽那麽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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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一受多攻)131
打听不到内幕,林再再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静待後续,心里多少为新郎洛颂文担忧。
「沈如生,你这孬货总算男人一回了。」一身雪白婚纱将其衬得气质十分高雅的新娘突然一叉腰一挑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宾客席里的男人,「你居然真的到婚礼时才给我吱声!」
沈如生被吼得缩了缩,表情很是委屈,「璎璎……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蒋璎璎扶额,叹道:「不要一副小媳妇的表情,你是男人,能不能硬一回我看看啊!」
被他这麽一说,沈如生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两眼水汪汪,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林再再大惊,这、这是苦情女主角专用的表情吧,这个抢亲的男人是要泪洒婚礼现场,然後让新娘子拥他入怀好好安慰吗?
所幸,沈如生并没有像林再再想象中的那麽没种,他努力的忍住泪水,深呼吸一口气,大吼道:「璎璎──我爱你!!你别嫁给他──」
「早说嘛。」蒋璎璎啧了一声,然後拍拍洛颂文的肩膀,说:「兄弟,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你们两个别再折腾来折腾去就好。」洛颂文笑笑道。
此时,前排的蒋家家属终於忍不住了,问道:「璎璎,这是怎麽一回事?」
「没事没事,妈咪你坐好,婚礼继续。」蒋璎璎笑了笑,然後说:「爸爸妈妈,大姑大姑丈小姨小姨丈,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沈如生;小呆,这是我爸爸妈妈,大姑大姑丈小姨小姨丈,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快点打招呼。」
沈如生赶紧朝蒋家众人鞠躬,说:「爸爸妈妈,大姑大姑丈小姨小姨丈,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你们好,我是璎璎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叫沈如生,你们可以叫我生生。」
「什麽?你男朋友?哪里来的男朋友?你男朋友不是小文吗?」蒋家众人彻底晕了头,「怪不得你让你爷爷不要参加下午的婚礼,直接出席晚宴──你是要气死我们吗?」
蒋璎璎一叉腰,说:「妈妈大姑小姨大舅母二舅母,你们不是从小教我,女人在力量上作为弱势的一方,在感情上不能弱势,为了爱,为了幸福,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坚决把看中的男人搞到手吗?」
「呃……是这样没错啦……」蒋母等一众女性亲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到旁边的丈夫别有深意的眼神赶紧装无辜,然後默默的退回原位,对蒋璎璎挥挥手,说:「行行,那璎璎你继续,继续。」
被晾在一旁的牧师插进来,说:「请问,现在是什麽情况?这婚礼还继不继续?」
「继续!当然继续!不过要换个人罢了。」
於是,蒋璎璎豪爽的转身,提起裙摆哒哒的快步回到长毯的起点,看到沈如生没跟上来,像招小狗一样把人招过来,「小呆,赶紧过来走红地毯,我们先把婚礼办了,明天再上民政局领证。」
「啊?哦!我马上来。」沈如生听话的点头,哒哒的冲到蒋璎璎身边,挽住她的手。
在场的人蒙了,闹了半天,原来新娘压根没和官方公布的新郎洛颂文领证,这个叫沈如生的才是真新郎吗?其实这是一场逼婚大戏?
林再再看着洛颂文从宣誓台上下来,再看着沈如生飞奔到蒋璎璎身边,有些反应不过来。
「新郎被戴绿帽子了?」
「什麽戴绿帽子,根本就是和蒋璎璎串通好的,这是在愚弄群众呀。」薛闻兮有些无语。
季谦竹咋舌道:「素闻蒋家家风彪悍,其中女士尤为让人惊叹,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新娘子绝对是青出於蓝!」
那边的蒋璎璎大手一挥,朝他们喊道:「亲爱的~奏乐~我们要再走一次红地毯~」
林再再等人愣了一下,然後失笑出声,过了一会儿,缠绵的《卡农》再次奏起,红毯的那一头,蒋璎璎挽着沈如生的手,前者的脸上笑得灿烂如花,旁边的真新郎一脸正色,如临大敌,紧张到同手同脚,众人看着无奈又好笑。
在宾客的见证下,这对多灾多难的坎坷爱侣终於把代表爱和誓约的戒指戴到对方的手上。
「现在,新郎可以吻亲娘了。」一脸凶相的牧师在说完这最後一句时也忍不住抹了把汗,心想总算完了。
彪悍如蒋璎璎,当然不会等那羞答答的沈如生来吻她,而是自己主动把人捞过来,狠狠的吻了一下,宾客们纷纷鼓掌,在热烈的掌声中,这场充满惊喜和混乱的婚礼终於落下帷幕。
婚礼过後,众人移师旁边的两层建筑,在宽敞温馨的大厅里举行了晚宴,在那里,林再再见到了蒋璎璎的爷爷蒋彻。
饿(一受多攻)132
古稀之年的老先生因为年轻时受过磨难身体一直不大好,在接受了孙女和孙女婿的敬茶後便退回休息室,薛闻兮把林再再介绍给老先生,老先生看到当年那个小孩很高兴,一番谈交後知道林再再没有再修习二胡不免有些唏嘘叹息。
林再再当年参加音乐比赛的时候,通过古乐老师的引见曾得二胡大师蒋彻授了两堂课,还主动借了一把二胡给林再再参加比赛,後来比赛过後蒋彻已经离开中国,二胡也是古乐老师托人转交回给他,没能亲自跟他说一声谢谢一直让林再再很遗憾。
虽然两人不是师徒关系,但在老先生的同意下,林再再很慎重的跪下,给老先生敬了一杯谢师茶。
这下子,一直搁在他心里的一件事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束。
另一方面,同样也认出林再再来的洛颂文直接找到林再再。
「再再,是你吗?」婚宴过後,洛颂文把身上的白色燕尾服换了下来,一身的黑色斜纹西装内敛温文,很有气质公子的味道。
看着这样的洛颂文,林再再不禁萌生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当年的小哥哥,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一个优雅有涵养的绅士了。
「小哥……嗯洛先生,好久不见……」林再再略有局促的向他笑笑。
生疏的称呼让洛颂文有些难过,他皱了一下眉头,说:「叫洛先生……听着真别扭啊,再再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小哥哥吧。」
「那样叫,好像有点奇怪……」林再再抿抿唇,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我们都长大了。」
「有什麽奇怪,」洛颂文双眸熠熠,「我还是你的小哥哥,再再也还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林再再咽了咽口水了,想试试叫一声,却发现声带发不出声音来,急得满额头都是汗。
洛颂文看在眼里,心里觉得苦涩,叹道:「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不、不是我……」林再再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不太习惯……那麽多年没有见,要像小时候那样叫你……觉得有点难为情……」
「是吗?」洛颂文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他的发顶,温柔的说:「这样的话,就是说再再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我的吧……」
他还是很喜欢小哥哥这点不容置疑,洛颂文就是小哥哥,所以,答案应该是肯定……吧。
林再再想了一下,最後还是点了下头。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再已经开始讨厌我了呢。」洛颂文笑起来,脸上的神情温柔让林再再失神,「对了,阿姨和叔叔现在怎麽样了?我出国之後写过信给你,可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完全联系不到你们,是搬家了吗?」
「嗯……」林再再含糊的摇了下头,有些不是太愿意和洛颂文谈这件事,只道:「我後来去了姑姑家……」
「这样呀。」虽然觉得林再再的态度很奇怪,不过既然他不想细谈,洛颂文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道:「对了,璎璎说晚宴之後还有一个afterparty,你去吗?」
「不去了,」林再再摇头,「明天还要上班。」
林再再本来就不怎麽喜欢热闹的聚会,而这些年轻人的afterparty,多是疯狂大尺度的,光是想想林再再就觉得头痛。刚才薛闻兮几个人已经被伴娘团逮住,今晚肯定逃不掉。
原本故人相遇应该有很多话可聊,但不知道什麽原因,两人聊得有些勉强,气氛再三陷入诡异的沈默。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麽,林再再便道:「那个,我要去拿东西吃,要不要一起?」
洛颂文正要点头,却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男女围住,似乎是要把他拉去afterparty,林再再见状马上趁机走开,跑去找谢言真。
谢言真本来是作为新郎家属过来的,没想到最後变成这样子,继续下去有点奇怪,但那麽早离席又不太礼貌,刚好遇上公司的合作夥伴,便跟他寒暄起来,顺便聊了下公事。无意间看到林再再居然和洛颂文聊天有些吃惊,後来看到林再再一副逃难的表情直来他这边时更是觉得奇怪了。
饿(一受多攻)133
看到谢言真疑惑的表情林再再主动解释道:「那个真凑巧,原来我和新郎啊不是……你的表弟洛先生十几年前是邻居。」
「这样呀,居然在这里碰上十几年前的邻居,真是有缘。」谢言真帮他理好有些乱的头发,问:「遇到故人是很高兴的事,聊得怎麽样?」
「不怎麽样。」林再再直言,「其实小的时候我和他玩得挺好的,我父母都要工作,放学之後我都是和他一起玩的,我也很喜欢他,可是现在遇上,不怎麽为什麽会觉得……很奇怪……」
「怎麽会奇怪。」谢言真笑道:「就像小时候一样就好了嘛。」
「可是……他已经变成大人了,那时候他才那麽高,」林再再把手放在胸口前比了比,然後看着谢言真,说:「现在已经和你那麽高了。」
谢言真忍不住笑了,说:「我十几年前的时候也才到你这里啊,你十几年前的时候……也才那麽点吧。」
「好像也是……」林再再挠挠头,说:「我们都长大了。不过,我记忆里他一直就是小时候的模样,突然变成大人,会有点不习惯吧。」
谢言真明白了,洛颂文一直都是以十几年前的姿态活在林再再的记忆里,而现在成年的洛颂文,对於林再再来说是另一个人。
「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你就把他当成小时候的邻居和他聊天就好了。」谢言真说。
「那怎麽能当。」林再再正色道:「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大人,一个这麽高,一个那麽高……」
「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这小孩顽固起来还真难搞呀。
林再再坚持道:「虽然是同一个人……不过对我来说,他们是不同人……」
「……算了。」看着固执己见的林再再,谢言真突然觉得和他争论的自己真的很蠢,「来,这个梳芙厘很好吃,试一下。」
「阿真,再再,原来你们认识啊。」
两人同时转头,正是好不容易突出重围的洛颂文。
「我们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谢言真用餐巾擦了擦手,说:「我刚听再再说你们是十几年前的邻居,吓了一跳,世界真小。」
「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再再。」洛颂文笑了笑,然後看向嘴里还嚼着食物的林再再。
原本想借吃东西躲过尴尬的谈话的林再再觉得这个办法不是很靠谱,最後还是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说:「迷你梳芙厘很好吃……要不要试一下?」
林再再看到他点头马上拿了一份新的餐具夹了几颗梳芙厘递给洛颂文,後者笑着接过尝了一口,林再再又夹了其他的食物给他,「这个和这个也很好吃。」
看到林再再一直给洛颂文夹东西,曲奇蛋糕什麽的堆满了整个餐盘,直到放不下了他才停下来,谢言真有些无语──他是打算用食物来堵住洛颂文的口以达到不用交谈的目的吗?这小孩的脑部构造太奇特了吧。
洛颂文也发现了林再再的意图,不禁有些无奈。当年那个粘他的小孩子,现在已经亲近不起来了。
「够了再再……他吃不了那麽多。」谢言真制止了林再再继续给洛颂文夹东西,「说起来……颂文你今天究竟是怎麽回事?」
「这个啊,」洛颂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有点荒唐,不过我之前欠璎璎一个人情,所以……没办法。」
「这事太胡闹了,如果舅舅舅母知道一定会很生气。」谢言真一向谨言慎行,对於这样的事实在不能赞同,「虽然说是为了还人情,不过有些事也不能乱来,如果那个正牌新郎没有出来抢亲,难不成你真的要娶蒋小姐?」
「是。」洛颂文点头:「我和璎璎说好了,如果沈如生最後还是没有勇气站出来的话,我们就结婚,而且要装得很恩爱,三年内不可以离婚。所以我才会邀请表哥你来──结婚这麽大的事,如果没有亲人来见证的话,多遗憾呀。」
「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林再再终於说话了,「如果那个新郎太没胆不敢阻止的话,你就会和蒋小姐结婚?」
洛颂文认真的点头。
饿(一受多攻)134
「这样的话……难道说其实你是真的喜欢蒋小姐的吗?」林再再只想到这个可能。脑残偶像剧情节不是常常有这种桥段嘛,摇摆不定的男一,和深爱女主的男二,男二把自己当备胎,等到男一决定和女主共度一生时,就会默默退出。
「不要想奇怪的事。」谢言真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这个小孩一定自动脑补了一些奇怪的情节了。
洛颂文笑笑说:「没有啦,我和璎璎只是朋友,我出国之後认识了她,我们就像兄妹一样。」
林再再摇头,说:「所谓兄妹,只要没有血缘的,最後大多数都会谈恋爱,这种事我见多了,初中高中还有大学,大家都乐此不疲。」
这样说好像也没有错……认哥哥认妹妹什麽的,其实都是为了好下手吧。
这下子,连谢言真也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洛颂文。
「我真的不是……」面对两人同情的目光,洛颂文顿觉无力。
「不要伤心,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林再再安慰道。
谢言真也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洛颂文决定放弃解释。
蒋璎璎的婚礼可谓惊喜连连,让人暇不应接,先是出人意料的出场音乐,然後是临时换新郎,到晚宴结束拍大合照的时候也出了个小插曲。
九点左右晚宴进行得差不多了,小部份长辈已经准备退场,摄影师便招呼大家一起拍大合照,林再再虽然不是亲属,不过也被邀请了。
「那边的小弟弟不要动了,要照了哦~」喝了酒有点high的摄影师笑嘻嘻的说:「来,大家笑一笑~茄子~」
林再再努力的调动脸上的肌肉,想整出个笑容来,没想到变成了肌肉抽搐摄影师眼光扫到他时手抖了一下。
「诶,再来再来,多照几张~」摄影师抹抹汗,对林再再说:「小弟弟不要那麽紧张,放松点笑一个。」
摄影师这样点名林再再,周围的人都条件反射的回头去看他,这一看,林再再的脸更纠结了。
前面的小花僮看到呜哇一声,似乎是吓到了。
其实不仅是小花僮吓到了,其他人也多少有点吓到,好好的小孩子,怎麽会笑得那麽诡异。
林再再被那麽多人看着,觉得难为情又害怕,下意识的躲到谢言真身後,说:「那个……我我还是算了吧……」林再再本来就不太愿意的,他并不喜欢照相,站定在镜头前时总是紧张得浑身僵硬,面部神经瘫痪,最後出来的成品嘛……多多少少有点灵异感。
这种大喜日子,如果给人家添麻烦就不好了。
「不要怕,放松点……」谢言真觉得躲到自己身後的小孩很可爱。
「哎呀不要拍那麽生硬的照片嘛~大家随意点,今天老娘结婚都给我玩开点呀~」喝了很多酒很high的新娘蒋璎璎豪爽的一把扯过林再再,夹在胸前,「大家跟我一起喊──茄子~」
「诶璎璎你冷静一点……」沈如生紧张的看着满脸通红的林再再,「他、他快透不过气来了……」
蒋璎璎完全听不到沈如生的话,继续大喊:「来呀,我数一二三大家把手里的东西往上扔,然後一起喊──茄子~」
现场沈默了两秒锺,然後全体人员突然抽了风似的,抓着什麽扔什麽,捧花西装什麽的都是正常的,不知哪个缺心眼的醉鬼拿了一杯红酒,人家扔东西的时候他也把杯里的酒往上一洒,浇了旁边的人一头一脸,有人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却把旁边的人撞倒了,又牵连附近的人,於是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大片,而正中间的新娘一手高举另一手勾着林再再,後来干脆把人按到自己的大胸前,脸蛋紧贴着蒋璎璎的胸部的林再再因为难为情红得快滴血。
半月之後,林再再打开电子邮箱,里面是婚宴当天的大合照。前面两张大家都很正常,面带喜庆的微笑,只有林再再一个人表情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摄影师手抖的原因,林再再的脸有些模糊,就像灵异照片一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後面几张,大家彻底疯了,有一夥人还跌在地上,脸的的表情又惊又慌,而被新娘夹在大白胸前的林再再则是一脸害羞,最後一张更疯狂,蒋璎璎直接把林再再横抱起来,旁边新郎急得快哭出来了,场面相当喜感。
林再再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些照片是什麽心情,反正他自己是难为情得要死,恨不得藏起来永远都不要被人看到。
可惜事与愿违,其他收到合照的人认为这张照片很有收藏价值,特地拿去冲洗出来裱好,谢言真也是其中之一。
同时,因为这张照片,家长谢言真决定为林再再做一个相册,记录他可爱的小孩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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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呀,关於实体书的正文番外,爆字数了诶……和大夏的草莓味h,居然1w6,除了前面3000+是剧情铺垫,後面1w3都是h……-。-是不是太长了点?第一次写出1w3的h……大家到时会不会觉得太长呀,还是说删掉一点?
饿(一受多攻)135
为蒋璎璎的婚礼而临时组成的演奏队意外的红了起来。於是婚礼之後,薛闻兮其他的音乐家朋友们提议组个演奏团,不是像婚礼上那个小演奏队一样,而是组一个交响乐团,来一场盛大的演出!
也许是平淡的生活太沈闷乏味了,这个提议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他们甚至决定要举行一场正经的新年音乐会,邀请他们的亲朋好友来欣赏。
一群有钱有闲的年轻人,有什麽干不出来。没过多久,企划书发到每一个有意参与的人手上,从前期练习到正式演出,全部都计划好了。
当林再再收到企划书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们闲疯了吧,你的行程不是排到两年後了吗?怎麽那麽有空搞这些东西。」
「很有趣不是吗?」薛闻兮靠在椅背上,唇边的笑勾魂摄魄,「而且,借着这次机会,大家可以好好聚聚嘛。」
大部份参与的人都是专职的演奏家,或者是正在音乐学院学习深造的学生,也有像林再再这样有主职工作的业余爱好者,大多数人彼此认识,不过平时都是各有各忙,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能够那麽齐人一起练习然後一起演出,倒真是件稀罕事。
「很有趣,很好。」林再再把企划书合上,面无表情的说:「不过,我就免了吧。」
「为什麽?大家很喜欢你哦。」薛闻兮笑道:「我的朋友们看到婚礼的录像片断和大合照都觉得你很可爱,还特地嘱咐我要叫上你呢。」
那次演奏中,林再再的脸在五人中是最平凡的,不过面瘫小孩拉二胡意外的击中了很多人的萌点。
「我要工作,没有那麽多时间来练习。」林再再一向不热衷参加活动,虽然他喜欢二胡,不过要和那麽多人合作实在太麻烦──以前参加学校的乐团练习就够麻烦了。
「宝贝别这样,企划书上有一块是关於练习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集体练习不会安排太多,不会对私人生活有太大的影响。」薛闻兮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林再再,事实上,这次的演奏如果少了林再再,他也没什麽动力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会拉二胡的不止我一个,我想,你要找个拉得比我好的人再容易不过。」薛闻兮说得口都干了,林再再的态度却没有一点软化。
要是那麽容易就被说服,他就不是林再再了,这小孩可是能够反洗脑的,上次会答应完全是因为蒋璎璎是蒋老师的孙女。
当然,薛闻兮也不会轻易放弃,第一次没能成功,那就来第二次第三次。也不知道他为什麽那麽闲,居然天天跑林再再公司楼下堵人,三次之後林再再觉得烦了,不肯下去。薛闻兮就威胁他说直接去他公司找他──真让薛闻兮找上来还了得!林再再没办法,最後还是答应了。
薛闻兮算抓到诀窍了,对付林再再这个铁石心肠怕麻烦的死小孩,就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只要捏中他的七寸,马上软给你。
当谢言真得知林再再要再度参加演奏练习时,马上问道:「练习?婚礼不是结束了吗?为什麽还要练习?」
然後,林再再把新年音乐会的事大概跟谢言真说了一下。
「这样呀,是和上次的那几个朋友一起吗?」对於林再再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谢言真的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失落感──他最近越来越小孩的家长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除了他们,好像还有其他人一起,都是他们的朋友。」因为大部份人都在国外,不能那麽快赶回来,企划书上关於练习这一块提议大家自己就近组织练习,同在这个城市里的人大概有十几个,算是比较多的了。
「你好像不是很想参加?」虽然林再再说话一向都是平静无起伏,不过相处久了谢言真还是能从中感觉到细微的差距,就像现在,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林再再的情绪过份冷淡,没有兴奋或期待的感觉。
「练习这种事,真的说不上有趣好玩。」同一首曲子重复练习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就像一首歌设置为循环播放,就算再动听再喜欢,连续听上几天也会让人崩溃。
饿(一受多攻)136
林再再瞄了一眼茶几上的乐谱,突然觉得一阵头痛,往後一躺瘫在沙发上。
难得看到林再再露出这种小孩子的可爱姿态,谢言真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说:「其实多和别人交流也不错。」
谢言真知道对薛闻兮对林再再心怀不轨,不过,二胡是林再再少有的爱好,所以,他还是抱着家长为小孩考虑的心情鼓励他参加这个活动。
和林再再相处的这几个月,谢言真知道了一些关於他的事。因为父母车祸早逝,林再再跳过了一个正常人该经历的过程,他七岁的时候已经是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大人,然而因为成长上的缺失,生理上正式成年的他又还只是一个小孩。
乖巧的小孩,固执的不肯倚仗别人,独自承担下命运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谢言真不确定,同样的境遇换如果成他,是否能够像林再再这样毫不退缩的直面人生。
谢言真从堂弟洛颂文的口中得知林再再小时候虽然也不活泼,却不像现在这麽冷漠,幼时的林再再因为不合群所以没什麽朋友,长大之後却是由他单方面拒绝与人进行正常交往。
谢言真知道,其实林再再并不是讨厌练习,而是害怕要和那麽多陌生人共处一室,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再再有社交障碍,而且不轻。
「你要试着不要抗拒和其他人交流,多参加活动聚会,人是群居动物,一直独来独往的话太寂寞了。」谢言真心疼林再再,希望他可以变得更开朗一些。
「可是……我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林再再翻身侧躺,似乎想避开谢言真,「我不想参加那些聚会……每次总会遇到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对我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