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备的话,公孙瓒叹了口气说道:“玄德,世事无常,节哀顺变......对了,以后你和德然有什么打算呢?”
刘备其实一直在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恨自己无门无路,对未来亦不知所措,苦笑道:“愚弟亦不知该如何,想我家境如此,空学了本领,现如今还是织席贩履,有时想想就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卢植老师的,白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实在对不住老师。”刘备此时提到卢植,也是一半发自内心,一半故意提及,想以此让公孙瓒为自己出出主意,或者干脆提携一下自己。
公孙瓒此时并没有接过刘备的话,而是另行说道:“不知贤弟是否知道太平道之事?”
刘备被公孙瓒问得一脸懵懂,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是另有深意还是故意转移话题,于是疑惑地说道:“我知道一些,在我从洛阳回来的路上亦是见到过许多这太平道的人,听说伯圭兄之前下过禁令,严禁太平道的人在本县传教,违者依法处置,想必伯圭兄也意识到了太平道的不简单吧。”
“不错,太平道的首领是一个名叫张角的人,钜鹿人士,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张宝,一个叫张梁,张角自称大贤良师,收录弟子,教病人“跪拜首过,符水说”为人治病,想不到治疗效果不错,百姓中相信他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张梁、张宝便也一块与张角以为人治病的方式进行传布太平道的活动了。”
“原来大贤良师叫张角,之前关于大贤良师的事情我亦有所耳闻,据说现如今太平道发展的趋势迅猛呀。”
“不错,现如今政治黑暗腐朽,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天灾人祸频繁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到处疫疾流行的情况,为太平道的传播提供了广泛的社会基础和有利条件。张角以治病为手段,传播太平道,发展太平道组织,信奉太平道的人越来越多。张角又派遣弟子八人为使者,分赴四方传布太平道,用善道教化天下,转相传布,广泛传播,地域越传越广,人数越传越多,可谓是‘天下經负归之’。经过这些年的时间,其组织发展到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弟子徒众已有数十万,据说甚至连京师洛阳也有太平道组织的活动。”
“京城都有,这么严重。”刘德然吃惊地说道。
公孙瓒此时说道:“京城有是小事,没准连皇宫都有了。现如今太平道的势力太大了,他们没有歹心还好,如果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太平道组织如此庞大,难道朝中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张角以太平道的宗教形式,以为人治病、收录弟子的方法,发展组织,壮大力量,虽说大部分官员包括皇帝看来,太平道是以善道教化天下,并没有看到它对东汉王朝的威胁。但也有些感觉敏锐的官僚,已看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求采取防范措施。前些日子杨赐就说过说:‘张角等遭赦不悔,而日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且欲切敕刺史、二干石,简别流人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
“好办法,这种方法是孙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庙胜之术,釜底抽薪,先破坏太平道的群众基础,然后再消灭其首领。那后来呢?”刘备赞叹道。
“杨赐随即上疏向皇帝建议,但因为他离开司徒之位,上疏被留在皇宫中没有付诸实施。”
“唉,可恨!”刘备憎恨道。
此时公孙瓒忽然阴沉着脸说道:“玄德,你是否知道像你等寒门,进入仕途,当上高官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刘备听了公孙瓒的话,不知此时公孙瓒想表达什么,不免伤感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如果寒门想进入高层社会,亦非不可能。”此时公孙瓒顿了顿,看着刘备继续说道:“现如今社会的阶层与阶层之间已经固化,如果寒门想跻身进入高层,除非打破这样的阶层固化状态。”
“打破?怎么个打破法?”
“天下大乱!”
“什么!”此时刘备万万不敢相信伯圭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这......这怎么可以。”
“我也并非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只是现如今的局势并非是我等所能控制,汉朝的动乱因素太多了,迟早有一天会一起爆发出来,到时候,寒门士子便可通过这乱世来跻身进入社会高层。”
此时的刘备说什么也无法接受公孙瓒的主张,的确,他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如果通过天下大乱来改变,那他宁愿这一天不会到来,天下大乱,就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将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受苦难,将会有更多的百姓失去生命,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接受这一事实。他也不知道为何公孙瓒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想图谋不轨,还是因为他并非公孙家族的嫡子,不是既得利益者,所以才一直思索着如何跻身进入高层社会呢。
但不管怎么说,刘备此时不想谈论这些了,于是故意转移话题:“伯圭兄之见解亦是有独到之处呀......对了伯圭兄,这些是我们这儿的特产,我和德然带给你尝尝。”
公孙瓒见刘备故意转移话题,便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笑着说道:“你看你,来一趟带这么多东西干嘛,都是自己人,你也太见外了啊。”
大家互相喝了些茶,然后聊了聊公孙瓒离去之后的事情,见天色不早,互相就告辞了。